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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人未眠(54)+番外

翼青是皇!毕竟是皇,所以拥有者让人不敢直视的眼。

岩歌眯起了眼,笑道:“石大人从山匪处得了如此多的好处,办案时却能这般不顾情面,如此狠决,若不是大义灭亲,还是什么?”

“李公子,话不可胡说!凡是都要讲究真凭实据!若是李公子定要这般说小官,下官还请李公子拿出证据来!”不知是否是因为被人戳到了软肋,石磊说这话时,声音提高了许多。

岩歌依旧眯着眼笑,任飞扬依旧不断地换着自己的姿势,弄冰弦品茶,看不出真正的心思。

“证据?”翼青扬眉,看着石磊,冷冷道:“那这些证据,可以吗?”说完,朝着一旁站着的侍卫看了一眼,后者立刻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本账簿,恭敬的呈到了翼青面前。“皇!所有的账簿记录均在此。”

翼青接过账簿,随意的翻了几页,后又扔在了石磊的脚前。“你自己看吧。”

石磊跪在地上,当那本账簿扔到自己面前的一刻起,他的面色便变得一片惨白,人跪在地上,身子不断的颤抖,却是不敢接了就扔在自己面前的那本账簿。

“怎么不自己看看?”见石磊不动,翼青又说道。

“皇……皇上……”

翼青仍是拉着岩歌,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执拗的拉着,想让对方座上自己的那张椅子。可一向无论何事都顺着翼青的岩歌,此次却也是执拗的厉害,站在原地愣是不愿意再往前。

有些僵持。

翼青皱了眉,岩歌弯了眼。

“账簿上记录了山匪们近数月以来的每次‘进出帐’。石大人,上面您的名字可总排在‘出账’的首位呢。”看翼青这模样,怕一时间是不会再搭理这位石大人了,任飞扬换了一个坐姿之后,颇有些无奈的开口。

“石大人,你之所以对这群山匪们下了如此的重手,怕的便是山匪们供出了这本账簿吧?”这么说的弄冰弦也颇觉无力的很。这么重要的一本账簿,这个山寨的大当家竟然就这样随意的扔在了账房,更甚的是,他还让一个新来的主簿管理。真不知他们是太无畏,还是太无知。难怪,这个山寨也便只能骚扰一些小镇而已。若换成是他弄冰弦……咳咳咳……

“这……这……”石磊跪在下面,仍是不敢去接自己面前的这本账簿。

因为岩歌不愿上前,翼青正烦躁的很,双眼看着岩歌,却是冷冷对石磊说道:“石大人。这几月,你的‘入账’应是不少吧?”

“皇……皇上饶命!!”

翼青还在和岩歌僵持,只是简单的道:“石大人,过了这么久的舒服日子,想你也是死得其所了。”简单的一句,便掌握了石磊的生死。

石磊瞬时吓出了一身的汗,惶恐的朝着翼青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饶命?任飞扬觉得好笑的很。饶命?他日,他收受山匪钱财,纵容山匪作恶时,是否想过,于那些穷苦的百姓来说,山匪们掠走的,岂止那些财物?而是百姓们生存下来的那一线希望啊!可他,当时曾想过要为民除害?可曾想过要饶了那些穷苦的百姓一命?

对于石磊的求饶,翼青同不曾听见一般,只是冷淡的道:“石大人,你放心,朕会命人接待你的位置的。”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文章好慢热……

嗯~~~~那啥……更新的速度不如从前了啊……

第三五章

翼青问岩歌:“你为何不愿意同我坐一起?”

岩歌眯着眼笑了。“不是不愿同你坐一起,而是不愿坐上那张椅子,那个位置。”

翼青看着岩歌,又问:“你为何不愿坐上这张椅?”

岩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笑:“这张椅子,我已经下来了,便再也不想坐上去了。”那张位置,他曾经坐过,可坐上了那张位子,他却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却从不曾快乐过。若是可以,他宁愿从不曾坐过,宁愿永远都不再看到那张椅子。常常怨恨的想,若不是那张椅子,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也许……至少,他们如今还会同以前一样,是朋友,是知己。可又想想,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也许,他们根本无缘相识。他生在帝王家,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翼青,若从一开始,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便多好。

…… ……

…… ……

翼青道:“我要你坐我旁边。”

岩歌道:“你是皇,坐你身旁的,自是只有皇后。若是坐了一个被废的皇帝,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不管是曾经,还是未来,不管我是否生在帝王家,不管是否发生过宫门之事,只有这个,是确定的,你的身旁,坐着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即使,我是如此的渴望。

“……”

翼青便不再说话了。

岁月倒流……岁月倒流……

若是岁月真能够倒流,岩歌,你还会举兵镇压我吗?

若是岁月真能够倒流,翼青,你还会举兵谋反吗?

岁月倒流,岁月当真能够倒流吗?即便真的是倒流了,我们,又能改变什么?你若是不举兵,便对不起段香,我若是不镇压,便对不起父皇……所以,即便岁月倒流多少回,也无法改变。无法改变宫门口的那一战,无法改变我们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命运。

山匪的案子重新判了,斩首的人自然还是有的,却也不是那么多了。一切结束了之后,翼青命镇中深有威望,又有能力的人暂代了石磊的官职,。并承诺,一月后,若他能将枫叶镇打理好,便正式接任,若是不能,便再派能人来枫叶镇就职。

案子结了,一行人便坐船从水路走,继续南下。

春末夏初,江的两岸花红柳绿宴浮桥,鸟鸣之声婉转动听,江上,江水缓缓的流,柔柔的,似是乡间的少年,见了自己心仪的少女一般,留恋着江上的景色,不舍离去。船头一阵风吹来,带着暖暖的味道。

段香走出了船舱,用手抚顺了耳际被暖风吹起的发,贪恋地看着两岸的美景。

船舱的门“吱悠”一声,又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段香转头,却见岩歌弯着身子,正要从船内探出,手中拿着一只短萧。

从船舱内走出的岩歌那眯起的双眼弯了下来。“外面风大,怎么不多穿一些?”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对她,依旧如昨,似乎岁月从不曾在他们身上流逝过。

段香摇头,没有回答,却是对着岩歌道:“岩歌,你能为我吹一首曲子吗?”

岩歌淡淡的笑。“好呀。”

悠扬的曲子,配着婉转的鸟鸣,还有隐约可以听见的江水之声。似乎,那乐曲在你的心里,紧紧的打了一个结,找到了结头,却谁也无法解开。

穿驶向的地方是哪里?是另一个繁华的城镇?是不可预知的未来?

如今在船上的几人,谁希望永远这样不要改变?谁希望回到儿时?谁又希望看到未来?

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知道的,不管驶向哪里,不管这条江有多长,船终究会靠岸,无论是否希望在这一刻永远停留,但,这一刻终究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