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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然然尽千(33)

看着叶姗依很自然的勾着我的手臂,我有些不解,几时我和这位叶美人走得这么近了?叶姗依回过头对着李墨千招了招手,道:“墨千,我和凌然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李墨千的身体挺得笔直,嘴角挂着笑意看着我们,生生的我觉得有些诡异的气氛,胳膊上那只烫人的手臂似乎像在灼烧我的肌肤,隐隐作痛。

“我和李墨千很早就认识了。”直到走的很远,叶美人幽幽的开口。

我知道这美人和我一道定要说些什么,“嗯。”我简单的回应了。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我们一直都在同一所学校,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嗯。”我继续装一个良好的听众。

“李墨千跟我提过你是他的妹妹。”

我明显的愣了一下,就只是瞒着我一个人吗?突然间我觉得叶依姗的笑脸如此可憎,再想到李墨千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觉得气有些喘不过来。

“他说你小时候一直跟着妈妈过,你们这么多年一直住在C市靠郊区的小房子里面生活得不怎么容易吧。”像是带着点同情,叶姗依有些怜惜的看着我。

我看着那双亮眼种隐约透露的嘲笑,有些好笑这叶姗依没来由的话语,怎么?这是真的关心我,还是故意想揭我的伤疤,让我难堪?我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妈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这么多年,还要供你上学,自己花钱打扮,着实不怎么容易。”

很好,一句话就戳到了我的软肋,我依旧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渐渐从我胳膊抽离开的那只手,叶依姗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开口:“你妈果然是那种卖身求荣的人!”

我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这就是你想说的?”

叶依姗的嘴角上啦的很好看,但在我看来却格外的扭曲,“原来,你和你妈是一路货色,当初我还以为我自己看走了眼。”

我笑得格外的甜蜜,“我是我妈生的,当然一样,怎么你和你妈不一样吗?莫非你不是亲生的,而是……你爸在外面随便勾搭的私生女?”

“你……!别胡言乱语!”叶美人终于不在淡定,随即嗤笑了一声;“凌然,你也只剩逞口舌之快的尊严了。”

我仔细琢磨着卖身求荣二字,这的确不是一顶小帽子。我想着我母亲最近相交密切的男性也只剩下了那位姓叶的大叔,怎么,叶姗依与之有联系?

叶依姗见我半天没有反应,喝声道:“你妈不就是贪图我爸的地位吗?怎么你们贫穷的就剩下这种不知廉耻的方法了吗?”

我笑了,“想必你的父亲还在C市吧,哟~这腿长在你爸身上,他要是死赖在Y市估计没有人能强制的了吧~”

我接着道:“地位?你爸不是就一国土局的主任吗?科级以上的干部茫茫多,你觉得就只贪图这个吗?”

意外的叶姗依笑得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凌然?你都不看新闻吗?难道你不觉得一个局长夫人更吸引人?!”

这是在指明升官了吗?

叶姗依不理会我木然的神情,高傲的离开了,呆呆的我站在荒凉的空地上,有些无措的回想着刚刚总共加起来不过2个小时所发生的事情,多么戏剧性……

妈,你说的那位叶叔就是叶姗依的父亲吗?突然间,我想笑,笑自己悲剧的生活,你们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我呢?我已经让步了,自以为躲得远远的,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仍然在这无尽的漩涡中打着转。

拨通电话,“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然然?妈妈正在陪叶叔,怎么有事情吗?”多熟悉的声音,我整整听了20年了。

“哦,没事,妈听说叶叔升官了。”有些无力,我静静的等着下文。

电话里一阵沉默,“然然,妈决定和叶叔结婚了,你知道,我们这些年过的很艰辛,嫁给你叶叔后,妈妈就是局长夫人了,你知道的,我绝对不允许你爸和那个小贱人看我们的笑话……阿柔,谁的电话啊……是我女儿,好了,好了,妈不说了,你叶叔叫我了,你自己在外边注意……”

随即一阵“嘟嘟”的忙音,“啪”一声,手机脆生生的落在了地上,

“同学,你手机掉了。”身旁的路人甲提醒我,我呆呆的“恩”了一声,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却不知道怎么的,眼眶竟然有些生涩,天空的云还是那么的白,隐约透露着苍白,我仿佛看见了小时候那个白色的布娃娃,那天边火红的夕阳是那个布娃娃的眼睛吗?可是为何如此红艳,如此刺眼。

直到手中突然被塞入了一个冰凉的物体,我呆呆的转过头,

“凌然,你哭了。”冷冽却又带着点关心的话语。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宋郁尧,胡乱的抹着眼睛,有些哽咽道:“没有,你眼花了。”

兔子兔子

--> 一天见到宋郁尧两次,第二次还是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下,我有种想撞豆腐的冲动。但是还是克制了,很镇定的看着他:“近来秋风飒爽,肃杀之气遍地都是,偶尔看到落叶飘零,不免心生酸意,继而眼中酸涩,不由潸然落泪……”

宋郁尧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瞧着周围教学楼寸草不生,寸木不长的大广场,带着些笑意看着我,“每经过这里你都要感伤,那岂不是一天眼睛要肿好几次?”

我回望着天空,深沉道:“人一旦上了高度是很难降下来的,比如一领悟到这萧条之气,我就止不住伤感。”

宋郁尧:“……”

漫步在M大漫无边际的湖边的确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情,再着身边还有美人相伴。看着宋郁尧挺拔的背影,心中不由的小小温暖起来。宋郁尧突然停住了脚步,微微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我,我一闪神,连忙又一阵小跑跟上他的脚步。

接近傍晚的时候,学校有些热闹,社团的活动大多是在傍晚时分开始如火如荼的进展,当那个练习排轮的同学第三次从我们的身边滑过时,我再也忍受不了如此诡异安静的氛围,率先开了口。

“宋叔和宋姨这10年过的好吗?”

“很好。”

简单的二字就这么一笔带过,我甚是纠结,宋童鞋你就不能也扯上几句吗?我坚持不懈的继续问道:“那兔子呢?兔子过的还好吗?”

兔子其实不是兔子,只是一条绒毛较长的普通品种的狗,只因浑身雪白眼角处微微泛红色,就称之为兔子了。

兔子是我8岁那年从马路边捡回来的,我还记得第一次将它带回家挨了父母的一顿臭骂,也就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不能随便带回家,捡了便宜的狗不要紧,万一捡着金贵的主,要是好事者找上门就麻烦了之类的话语。

我虽然嘴巴答应着,但偷偷在外面给它挪了个临时小窝,于是这小狗每日的食物都是我从自己的三餐中抠出来,一句话,只要我有肉吃,就绝少不了它啃骨头的份,我像养小情人一样享受着这刺激的欢愉,看着兔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热烈,身上的皮毛越来越丰满,实在有说不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