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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91)+番外

赶上前来的清风心虚地咳了一声,照实说了原委。

萧错牵了牵唇,手势温柔地拍了拍如意的头,“没瘸就行。”

管家与清风俱是忍不住笑了笑。

萧错停下脚步,俯身安抚着如意,对管家道:“你说你的。”

管家将萧锐、萧铮跪祠堂的事情说了,末了道:“最关键的是,他们整日水米未进。”

萧错把如意受伤的爪子托在掌上,指腹轻柔地抚着棉纱,“再送一次,另备二两砒|霜。要么活,要么死,甭跟我来要死不活那一套。快过年了,办丧事宜早不宜迟。”

“……”管家先是觉得好笑,继而便有些心酸。以前侯爷不管是什么处境,叮嘱他的都是相同的一句:照顾好二弟、三弟,帮着他们把日子过好。太久了,侯爷图的只是手足活着,比他轻松、惬意的活着。这会儿得是心寒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去忙你的吧。”萧错对管家摆一摆手,放了如意,缓步往正房走去,“跟着我,慢点儿走。”

如意却根本不动,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萧错挑眉,“长出息了?”

如意索性趴在地上,瞅着自己的伤爪哼哼唧唧。它现在根本不宜走动,方才一时间高兴得忘乎所以,这会儿爪子不疼才怪。

萧错笑得现出一口白牙,“该。”随后却是折回去,将半人高的爱犬捞起来,夹在臂弯,大步流星地回往正房。

如意高兴起来,但是姿势让它很不舒服,便动来动去的。

萧错没辙地叹了口气,抱孩子似的把它揽在怀里,又将它的前爪轻轻安置在肩头。

小家伙淘气受了伤,他心里其实很不好受。好几年了,每次离家,它都会无言地等着他回来,每次回到家里,它都是一丝怨怪也无,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只为终于盼到的团聚欢喜。

想到雪停之后晚间太冷,萧错吩咐清风:“给如意选一张皮子铺上。”

清风忙道:“夫人昨日就开了她的小库房,给如意裁出了一块虎皮,一半铺,一半盖。”

萧错嘴角一抽,又笑。先前倒是没看出来,他们家阿羽平日节俭,败起家来可是大手笔。

“那就没事了。”萧错挥手吩咐清风,“回去吧。”随后回到正房,径自转到东次间。

裴羽刚听小丫鬟通禀,正要下地,出去迎一迎他,他却这个样子回来了。

她看着喜滋滋的如意,又看看唇角噙着浅笑的他,笑容不自觉地绽放。

萧错把如意放到大炕上,看向她的时候,笑意更浓。

裴羽忙问他:“用过饭没有?”

“吃过了。”赶在奉茶的丫鬟进门之前,萧错揽过她,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随后转身落座。

裴羽下地穿上鞋子,“侯爷去换身衣服吧?”

萧错漫应一声,拍拍如意的头,“老实待着,你得养伤。”

如意在大炕上打了个滚儿,真就没跟着他去内室。

萧错先到净房洗了洗手,裴羽把衣服送过来之后,他温声道:“让丫鬟备水,今晚我得早点儿睡。”

“好。”裴羽点头,立刻去外面吩咐下去,又让小丫鬟去问过清风,确定如意今晚不需换药,哄得它开始打瞌睡了,这才回到寝室,亲自铺床。

萧错换了纯白的寝衣,歇下时神色平和。

裴羽坐在床边端详着他,一丝端倪都看不出,好像萧锐、萧铮那档子事与他无关一般。

萧错把她的手纳入掌中,“怎么还不去洗漱?”没正形地笑了笑,“没你我睡不着。”

裴羽撇了撇嘴,“我才不信。”说得好像他这段日子都没合眼似的——他可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性子。

“那就是睡不好。”他笑道,“没人闹腾居然不习惯,这多要命。”

裴羽失笑,起身去了沐浴更衣。

萧错躺在床上,阖了眼睑。他乏得厉害,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入睡。

但事实却非如此。

两个混账弟弟的事情萦绕在心头,越想越窝火。

突袭之前,总要派人去试试对方的实力,他们没有。

脑子呢?那是摆设么?

也罢,这一点他忍,权当他们读兵书只是做样子。

那么,责任呢?

那种下场非生即死亦或生不如死的事情,在做之前可曾安排好身后事?可曾与任何人交代过:万一出事,要给他个怎样的理由。

这一点也没做到。

是谁给他们的底气,能够确定全身而退?

尤其萧锐,已经是娶妻成家的人了,走之前可曾为留在家中的发妻打算过?

真躺着回来的话,他要如何与二弟妹解释?难不成一句“你夫君傻呵呵地去送死,你守寡是时运不济”打发她?

她是欠了萧锐多少?

没脑子,没担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真恨不得把他们打残,送到连玉杰身边。不是重情义么?有苦同当未尝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萧错吁出一口气,翻了个身。

有丫鬟在屏风外禀道:“侯爷,益明来了。”

“让他进门说。”

“是。”

益明站在寝室门外道:“二爷、三爷刚刚用过饭了。管家让小的来通禀侯爷一声。”

萧错想了想,“让他们滚出祠堂。有什么脸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想气得哪一个显灵不成?”

益明一听这就是还在气头上,正色称是而去。过一阵子又来回话:“二爷、三爷回房了。”

萧错总算好过了一点儿。

裴羽换了寝衣,裹着斗篷转回来,歇下之后,主动蹭到他怀里,满足地叹息一声,“真暖和。”

他搂紧她,“到夏天不准嫌热。”

“那我可不敢保证。”裴羽目光关切地审视着他,又柔声问,“火气消了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裴羽摸了摸他的下巴,“绞头发的时候,我听到你跟益明说的话了。”那可不是心平气和的人能说出口的言语。

萧错拢了拢眉心,苦笑,又问她:“你倒是沉得住气,也没问我是怎么回事。”

“要是能说,你总会跟我提几句吧?毕竟,二爷已经娶妻,二弟妹与我说起来的时候,我总不能一问三不知。”裴羽细致地道,“要是不能说,我问也没用啊。你这种人,睡着都不会说梦话,嘴太严了。”

萧错被她引得发自心底地笑了,斟酌片刻,跟她大略地提了提事情经过。她应该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有时候做的是怎样的事。况且事关崔家,她了解了大致的情形,日后遇到崔家的女眷、亲朋,会自心底保持警惕。

裴羽听完,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年纪再小,也是那兄弟两个的嫂嫂,再为萧错意难平,也不能说小叔子给他添乱不知好歹。

她眨着一双大眼睛,越想越生气,这情绪一半是为着萧错,另一半则是因着与萧锐、萧铮以前就十分熟稔。

萧锐脑袋发热的时候,想没想过他的妻子?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胜任那种凶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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