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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9)+番外

——人们都这么说罢了,在裴羽看来,萧错、萧铮其实是避嫌、躲清静,而萧锐夫妇乐得如此,欣然接受。

也是因为这情形,裴羽与二夫人需得相互串门才能坐在一起说说话。

“哦。”裴羽犹豫地看着他,“是二弟、二弟妹的意思么?”

萧错颔首。

裴羽因着前因,其实有些不解,但是很快放到一边,斟酌片刻道:“那么,我命人请二弟妹过来一趟,让她自己选好住处,随后再命下人好生打点。”

“你看着安排吧。”萧错见她并没多少喜悦,问道,“担心和妯娌相处得不融洽?”

“有点儿。”裴羽笑道,“二弟妹出自成国公府,平日偶尔相见不觉得有什么,要是朝夕相对的话,少不得要好生斟酌相处之道。”

萧错不以为然,“爵位算个什么东西,朝廷给的一点儿脸面罢了。”

“……”裴羽忍着心头的笑意。要知道,他自己就是侯爵加身的人。

萧错不难猜出她的想法,笑,“女子在夫家,便要恪守着夫家的规矩、长幼行事。照规矩度日就好。”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二弟妹嫁入萧家之前,成国公那个爵位,一钱不值。

“我知道了。”裴羽恰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嫣然一笑。

“快吃饭。”

裴羽放下筷子,端过汤碗,“我吃好了。”

萧错扬眉,“饭量跟只猫似的,你倒是省粮食。”

裴羽动作一滞,不满地斜睇着他。

萧错轻轻一笑。她一定不知道,暗自怄火的样子可爱得紧。

裴羽气馁,默默喝汤。

饭后,萧错亲自督促着她服药,之后命人给如意备好洗澡水,将如意唤进正屋,亲自给它洗澡。

裴羽笑盈盈地观望一会儿,转到东次间的大炕上,借着灯光看书。

过了好一阵子,如意洗完澡,一身漂亮的毛被擦拭得七|八分干的时候,在五间房里撒着欢儿地来回跑。

裴羽觉得有趣,开心地笑起来。

萧错坐到炕桌前,处理公务、庶务。

如意的毛全干的时候,到了大炕前,扒着炕沿儿,把一只前爪伸向萧错。

萧错伸手握住如意圆乎乎的前爪,笑了。是那种含着温柔、宠溺的笑容。

裴羽留意到这一幕,竟被这男子由衷的笑容惊艳到,一时恍惚。

如意显得喜滋滋的,身形落地,后退两步,腾身跳到大炕上,打了个滚儿,随后便往他怀里拱。

“胡闹。”萧错笑意更浓,抚着如意的背,语气温柔之至,“乖。”好几岁,哪儿就需要人抱了?

如意退而求其次,趴在大炕上,把一双前爪和头安置在他膝上。

到这会儿,裴羽很有些羡慕如意。她暗自失落地无声叹息,扁了扁嘴。

如意消停下来之后,萧错对裴羽道:“我听三弟提过,你打算盘、心算都很不错。”

“嗯?”裴羽愣一下才反应过来,“过得去吧。”祖父和母亲亲自教过,她在这方面的确是比较有天分,是以,比较自信。

“能帮我合几笔账么?”

裴羽欣然一笑,“好啊。”

萧错选出几本账册,解释道:“庶务积压了不少事情,让下人代为打理不合适,又要抓紧处理。思来想去,只能辛苦你了。”

他的语气、措辞让裴羽很受用,当即笑着点头,“我尽力而为,几天内核对完不会误事?”

“五日内最好。”

“知道了。”裴羽大略翻了翻账册,随后整整齐齐地放在炕桌一角,待到明日下午再着手也不迟。他在眼前,她不能专心做事。

萧错一面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一面与她说话:“想过怎样办及笄礼么?”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这件事他恰好想到了,当即说定最好。

“不办了。”裴羽如实道,“细说起来,不过是生辰,到时与爹娘见见,说说话就好。况且还在孝期,办及笄礼不免落人话柄。”

“这次只能委屈你一些。往后遇到合适的年景再补偿你。”她因为出嫁的缘故,是一年孝期,裴家等人则需要守三年孝期。

“不用。”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萧错笑了笑,之后说起她的病情:“昨日我看的是温补的方子,平日可还有不舒坦的时候?”

“没有了。”裴羽应道,“只是身体底子薄,又卧病许久,便要好生将养,才能恢复元气——顾大夫是这么说的。”

说起来,她很久病歪歪是恶性循环。最早是过分的伤心病倒在床,之后变得很虚弱,最容易伤风发热,发病的症状比寻常人要严重。

萧错听了心头一松,“那你要听话。”

“嗯,我会的。”裴羽问起他,“那你呢?征战时可曾受伤落下病根?”

“受伤难免,但是都已痊愈。”萧错笑道,“那时候没心结、牵挂少,心宽之故,伤势恢复得很快。”

“那多好。”裴羽很为他高兴。

两个人不知不觉地说了好一阵子话,萧错一心二用,忙完手边的事,看裴羽一眼,“早点儿歇息?”

“好啊。”

裴羽帮他整理好炕桌上的书册账册信件,先后转去沐浴更衣。

她回到寝室的时候,萧错已经歇下,一如昨日,倚着床头看书。她在床尾脱掉睡鞋,转到床里侧,瞄一眼他穿着的纯白寝衣,“合身么?”

“合身。”萧错淡淡地应了一句,之后才反应过来,“是你做的?”

“……”裴羽已经懒得理他了。她不明白,人怎么能粗枝大叶到这个地步?

她滑入锦被,转身向里,建议道:“点着灯睡吧。我睡着之后,应该都会背着灯光。”那样的话,就不会往他身边凑了。

“点着灯我睡不着。”

裴羽一时语凝,随即轻轻地笑起来。

“偷着乐什么呢?”萧错的手探过来,拍拍她的额头。

“没什么。”裴羽岔开话题,“你把如意留在外面的大炕上,它不会不高兴么?”

“不会。它犯会儿懒就回去睡了。”萧错的手落到她颈部,反手勾了勾她的下巴,“依你呢?让它来这儿凑热闹?”

“也好啊。让它睡在床榻板上。”

“……”萧错嘴角一抽,“不准惯它这种毛病。”

“哦。”裴羽打开他的手,“我要睡了。”

“嗯。”沉了片刻,萧错又问,“点着灯的话,你确定不会往我这儿跑?”

“……说不好。”裴羽老老实实地道,“反正睡前不喜欢对着灯光。”

“睡吧。”萧错要求不高,她能让他睡前安安静静地看书就行。

裴羽阖了眼睑,因为饭后服用汤药的缘故,很快入睡。

一如平时,她睡得沉,但是睡得并不安稳,梦境不断,一时是让她满心欢喜的美梦,一时是让她心慌甚至恐惧的美梦。这也是因为体弱的缘故,身体无恙的时候,很少做梦。

梦里,她不知被什么人追逐着,如何都不能将人甩掉。

后来,她力竭,跑不动了,心急得不行,却已无法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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