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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7)+番外

别的事情上,她乐得如此,有个面面俱到的人帮忙张罗,不知省多少心力,但是夫妻之间的事,她不允许任何人干涉。

但愿周妈妈引以为戒,再无下次,不然的话,萧错就容不得。他不是凡事当面计较的人,一点情绪都看不出,但等到他发话处置的时候,周妈妈搭上半条命都不稀奇。府里的下人都说,别人是事不过三,侯爷是只允许人犯两次错,并且没有出言警告的闲情。

半夏走进来,将裴羽的头发散开,重新梳理,绾了高髻,嘴里不安地道:“奴婢早间睡得沉,是周妈妈唤醒的,真是该罚。”

裴羽笑了笑,“没事,日后警醒些就好。”这事情怨不得半夏,谁叫萧错回来的时候很少呢?她和丫鬟们没法子养成摸黑起身的习惯。

半夏脆生生称是。

用过早膳,裴羽写了半个时辰的大字,去了前面理事的正厅。

雨后的天空晴明高远,含着桂花香气的空气清新湿润,让她愈发神清气爽。到了正厅,听管事们循序上前禀明诸事的时候,一直和颜悦色。

内宅的事,没完没了,但是一年到头也没几件大事。主持中馈,是个需要耐心的差事,且要做好几十年如一日的准备。

裴羽目前乐在其中。

萧府比起裴府,最大的一个好处是下人畏惧萧错如虎,估摸着梦游的时候都会遵从他的吩咐——他发过话,要管事们帮衬她,便从不曾有人给她添堵。

这样的情形,仍旧可以找到不少乐趣,例如怎样的事情会让一些管事跳脚掐架,怎样的事情会让一些管事方寸大乱。

昨日积压了一些事情,裴羽今日逗留在正厅的时间便久了一些,回房时将近正午。

下午,裴夫人过来了,穿廊过院,进到萧府正房。

闻讯后就等在廊下的裴羽笑盈盈迎上前去,“娘。”

裴夫人携了女儿的手,一面走一面说道:“给你带来一些衣料、首饰,还有几样零嘴儿,是你爹爹吩咐人去东大街买回来的。”

“看你们,分明是还把我当小孩子。”裴羽笑道,“我什么都不缺。”

裴夫人神色间透着宠溺,“到何时,在我们眼里也是孩子。”

母女两个进到室内,到宴息室落座。

木香、半夏奉上茶点,随后一如以往,退到门外候着,让母女两个心无旁骛地说体己话。

裴夫人关切地打量着女儿的容色。

裴羽身着湖色褙子,白色挑线裙子,眸子熠熠生辉,唇色红润。

裴夫人欣慰地笑了,“气色越来越好了,可是日子舒心之故?”

“是啊。”裴羽坐到裴夫人身边,亲昵地挽住母亲的手臂,“衣食住行都没得挑剔。”

“这一点,是姑爷的好处。”裴夫人满意地笑了笑,又道,“听说他近来清闲许多,没再每日歇在外书房吧?”

裴羽想了想,笑道:“他答应我了,得空就会回房来。我是担心总不相见的话,迟早连他的样子都忘记。”

裴夫人笑起来,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那你可要记住,一言一行都要有个分寸,别闹孩子脾气。”

裴羽汗颜,低声称是。

萧错的品行,裴夫人是最放心不过的,又温声叮嘱:“平日无事的话,给姑爷做几件衣服,这是你的分内事。”

“从针线房要了尺寸,给他做了一些衣服。”裴羽不好意思地道,“但是他一件都没穿过——以前他回来的时候,我总忘记这件事。”

裴夫人不由得啼笑皆非,“你啊,叫我说什么好?”

“我记下了,今日就拿给他。”

母女两个说了许久的体己话,到傍晚,裴夫人起身道辞。

裴羽送到垂花门外,看着母亲上了马车,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感觉今日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思忖多时,终于想起来——这一整日,她都没见到如意。

“如意还没回来么?”她问半夏。

半夏笑着回话:“早间回来了,吃饱喝足之后,又跑了出去。”

裴羽颇觉有趣,“它还挺忙的。”说起来,萧府的如意,见到皇帝、皇后的机会比一众命妇还要多。

“是啊。听府里的老人儿说,像个小孩子似的,侯爷特别喜欢。”

主仆两个说笑着回往正房,半路,有小丫鬟快步赶来,“夫人,侯爷回来了。”

裴羽心里一喜,转身望过去。

夕阳朦胧的光影里,萧错一袭大红官服,身姿挺拔,负手走在路上,步调悠闲。

益明走在他身侧,捧着两个精致的描金匣子,嘴里正在说着什么。

裴羽带着随行的丫鬟侧身站到路旁,一面等候他走过来,一面细细打量着他。

面如冠玉,剑眉飞扬,双眼堪称美丽,眸子灿若星辰,唇形弧度优美。神色是惯有的清冷,透着无形的疏离。

裴羽想到他含笑的样子,很庆幸他平素吝啬笑容。他这样祸国殃民的样貌,若是性情随和,岂不是要处处招人侧目倾心。

萧错瞥见裴羽,凝眸看了她一眼,便又敛目聆听益明禀明诸事。

裴羽收回视线,等他到了近前,屈膝行礼。

萧错颔首,对她偏一偏头,示意她回房。

就不能说句话么?裴羽腹诽着。

益明不再说话,到了正房厅堂门外,将手里的两个小匣子交给萧错,回了外院。

萧错拿着匣子到了寝室,随手放到炕桌上。

裴羽跟了进去,给他取出半新不旧的锦袍,“我帮你更衣?”

“不用。”萧错语气温和,接过衣服,用下巴点了点两个匣子,“收起来。”随后转身去了耳房。

是什么呢?

裴羽笑盈盈地打开一个匣子,见里面是一块和田羊脂玉佩。再打开另一个,则是一棵巴掌大小的翡翠白菜,水头足,工艺绝佳。

她细细地赏看许久,仍是一头雾水。

玉佩更适合男子佩戴,裴翠白菜则过于名贵。

萧错更衣洗漱已毕,回到寝室。

木香走进来,奉上两盏热茶,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给我的?”裴羽问道。

“你说呢?”萧错坐到炕桌一侧,端起茶盏。

裴羽又问:“这是——给我的礼物么?”

“玉佩是娘留给我的,翡翠白菜是祖上传下来的。”萧错解释道,“你是长媳、宗妇,应该由你保管。”

“哦。”裴羽笑开来,之后不由奇怪,“以前怎么不给我呢?”难道是到今日才认可她的身份?

“忘了。”他说。

“……”这叫什么理由?裴羽想起一件事,扁了扁嘴,看着他。

萧错喝了一口茶,见她像是不大高兴,问道:“怎么了?”

“我满心以为,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呢。”裴羽不无埋怨地道,“可你也说了,这本该就由我保管。你还记不记得?成亲当晚,我就送了你一枚戒指,你到现在都没送过我一样东西。”

“……”萧错第一次无言以对,有点儿茫然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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