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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3)+番外

却是没料到,她对现状不满,以为他是在冷落她。

随她去吧。他没耐心从头细说,更何况是对彼此全无益处的解释。

萧错阖了眼睑,心绪转移到时常研读的《奇门遁甲》,静心斟酌一些不明之处。很快,他的思绪被打断——身边那一个,辗转反侧,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问道:“睡不着?”

“啊?”裴羽一惊,随后才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吵到你了?”

萧错略略迟疑,“继续说说话?”她终归是好意,担心来日相敬如冰,他不应该什么都不做。

“好啊。”裴羽立时开心地笑了,再次翻身,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他。

“……”萧错想找话题,但是无能为力。

好在裴羽知道他的沉默寡言,问了个轻松的话题:“怎么没见如意跟你回来?”

如意是他的爱犬,一条半人高的威风凛凛的大黄狗,是帝后的爱犬吉祥的伙伴,在京城里,两个小家伙是很有名气的。

“去串门了。”说起如意,萧错语气很柔和。

“怪不得。看这情形,要到明早才能回来吧?”

“嗯。”

裴羽有些失落地道:“我很喜欢如意,但是你总不回来,跟它到现在都不熟。”

“……日后不就要常见了?”

这算是再次允诺会经常回房,裴羽开心地笑了。

萧错温声提醒她:“吉祥隔三差五也会过来,那是个淘气的,带的如意也时不时闯祸,要是有什么事,你别跟它们生气。”

“这些都听说过。”裴羽欣然应道,“我会询问清风、益明,哄得它们开开心心的。”

“那就好。”

裴羽因为这话题生出了诸多憧憬,琢磨着需要做好哪些准备。遐思间,听到萧错温和的语声:

“早点儿睡。”顿了顿,又道,“不要胡思乱想,我眼下是公务繁忙,不能事事兼顾。等你过了孝期,我大抵就会清闲下来。”委婉地告诉她,如今的情形,是因她尚在孝期且未及笄之故。

“好。”裴羽的心海瞬间阳光普照,愉悦至极。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但她语气里的欢喜不容忽视。萧错勾唇一笑,继而又是暗自叹息,这下好了,往后的每个长夜可有的受了。

他再次阖了眼睑,过了一刻钟左右,听得她呼吸变得匀净绵长。

睡着了。

他算了算时间,成亲至今已有半年多,她的人出落得更加悦目,似乎更有主心骨了,那么,一些小小的坏习惯,应该已经改了吧?

他真的愿意相信,她已经在他不经意间长大。

思及此,萧错心内稍安,放空心绪,慢慢睡去。然而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裴羽——

夜半,恍惚间,他察觉到身边的人依偎过来,紧贴着他的身形,手臂隔着锦被搭在他身上。

他睁开眼睛,看到她的锦被横过来搭在身上,只穿着单薄寝衣的上身裸在秋夜寒凉的空气中。

不在她身边,可以眼不见为净,她感觉冷了自会将被子盖好。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就睡在她身边。不管的话,只有更麻烦。

萧错下巴抽紧,蹙了蹙眉,以右臂撑身,左手去拎她的锦被。

是在这时候,睡得正酣的那个伸出一手胡乱摸索着,将他锦被一角揭开,扯到自己身上盖住。随后,她很惬意地吁出一口气,再度向他靠拢,依偎到他身边。

萧错嘴角一抽。

他不愿意跟她睡在一起,就是这个原因。

她这睡相太差。

萧错运了会儿气,暂时选择逆来顺受,放轻动作躺下。

裴羽含糊地咕哝一声,透着不满,身形扭动片刻,寻到最舒服的位置,才安静下来。

萧错给她一巴掌的心都有了,片刻之后,她的发香、体香蔓延到他鼻端,清浅馥郁的气息,无从忽略。

味道挺好闻的,这情形也能勉强接受。他只盼着她乖乖地睡到他起身,那么他就能像最初两次一样,起身时把她挪到里侧,权当什么都不曾发生。

只可惜,裴羽今日睡前多思多虑,睡得并不安稳,无法成全他。

他睡意袭来的时候,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似是觉得热了,手臂伸到锦被外面。

他即将入睡的时候,她又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整个人都钻到他的被子里,小脸儿蹭到他肩颈处,手臂搭在他腰间。

她热烘烘的呼吸熨烫着他颈部一小块肌肤,她的小手时不时地动一下,隔着衣料抓挠一下他的背脊。

这女孩,是他风风光光娶进门来的妻子;这情形,他不能保证自己做心无杂念的柳下惠。

为了能继续过彼此清净的日子,他得防微杜渐。

萧错抬手拍拍裴羽的脸,“醒醒。”

裴羽气恼地咕哝一声,继而低下头去,把脸埋到他胸膛。

萧错托起她的脸,给了她一记轻轻的凿栗,语气加重:“裴羽,你给我醒醒。”

第003章

睡梦中的裴羽额头吃痛,小手赶苍蝇似的挥舞两下,护住额头,继而语气烦躁地申斥了一句,因为语声低而含糊,萧错没听清。

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让他钦佩的是,她仍旧没有清醒过来。萧错起身点亮羊角宫灯,再次唤她名字。

前一刻,裴羽在继续睡、醒来之间挣扎着,险些捂着脸再次入梦,这一刻察觉到光线由暗转明,听到萧错低沉悦耳的语声,瞌睡虫立时跑了大半。

她腾一下坐起来,“怎么了?什么事?”

萧错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裴羽意识到了情形不对:与他的距离太近,自己的锦被团在床尾。

原因不难想到,她腾一下红了脸。

她从小入睡后就不安生,醒来时横躺在床上的情形都不少见。可是,近两年,这情形分明好转了——问过周妈妈、半夏等人好多次,她们都说值夜时轻松了很多,只需偶尔给她盖盖被子。

今日这是怎么了?临睡前,一如初成婚那两日,她反复告诫自己睡着之后要老老实实,怎么会变成这样?

尴尬。

裴羽收起双腿,双臂环膝,双手捂住脸。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尴尬。

她有气无力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萧错看她这样,莫名其妙地说出违心之语:“没事。”

没事才怪。没事你把我唤醒做什么?裴羽摸了摸额头,没来由地沮丧委屈起来,泪水涌到了眼眶,语气闷闷地道:“没事就好。”

要哭鼻子?至于么?萧错蹙眉。

裴羽深深呼吸着。不能哭,哭了更丢脸。她竭力将眼泪忍回去,随后移到床尾,把自己的锦被放到床边,探头看到床榻板上的睡鞋,便要下床。

萧错展臂拦住她。

裴羽蔫蔫地道:“我去大炕上睡。不,我去西次间睡。”

再折腾一次,她少不得着凉病倒。“不准。”萧错夺过她手里的锦被,放回到床里侧,“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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