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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163)+番外

思忖间,木香进门来禀:“夫人,医婆、产婆都找好了,一位姓许,一位姓祁,前者是皇后娘娘赏的,后者则是咱们府里选出来的。管事妈妈说,日后许、祁两位就在正房当差。”

居然还能有选好的一日——最初,裴羽只有这个想法。

是前两日的事情了,皇后命人送来了两个人,眼下看来,萧府只留下了一个。

“把两位妈妈请进来。”她和声吩咐。

许妈妈和祁妈妈相形入门来,恭敬行礼。都是看起来精明而不失稳重的人。

裴羽含笑询问她们几句,打了赏,唤木香带二人去住处,先歇息一半日。

这件事了了,等到月份差不多了,就又要找奶娘,到时内宅的管事又要头疼一阵子。幸好萧错赏罚分明,对结果满意一定有赏,不然哪……要是换了她,几个月就撂挑子不伺候了。

心里念着他,便想去看看他。

他用过早膳之后,便去了后园。裴羽借着散步、赏花的由头,去后园寻他。

萧错身在芙蓉榭。

芙蓉榭四面环水,南北两面俱是落地的门窗。在这般的时节,身在其中至为舒爽。

裴羽吩咐随行的丫鬟等在水边,独自步上架于水面上的木桥,远远便望见了水榭中的他。身着道袍,盘膝坐于矮几之后,低眉敛目,手里执一枚棋子,凝神于眼前棋局。

此刻看去,他只是个容颜俊美的贵公子,在自己的家中,过着富贵闲人的日子。

听闻她的脚步声,萧错展目望去,眉宇间便多了笑意。

她穿着粉色上衫,白色裙子。上衫略略收腰,喇叭袖,白色滚边;白裙是很轻柔的面料,层层叠叠,裙摆在暖风中辗转轻舞。

娇柔之至的穿戴,将她的微微显怀掩饰起来。

而那如花的容颜,美得不似真人,叫他有片刻恍惚。

裴羽走到他近前,刚要落座,他已摆手阻止,“湿气重。”继而起身转到她身侧,指一指北面临窗的长椅,拥着她走过去。

裴羽则寻举目四顾,“如意呢?”

萧错答道:“在鱼塘浅水处的水里抓鱼。”

“啊?”裴羽睁大眼睛,“今日的鱼儿可遭殃了。”便是鱼儿在深水处,胆子再大,也架不住如意这样的庞然大物一直在外围折腾,

萧错笑了笑,“嗯,天气暖和的时候,它淘气得厉害。”

裴羽转到长椅前,见全不似寻常用来安坐的椅子,很是宽大,端坐是不能够的,是让人半卧的样式——更像是将两张躺椅合并为一,又铺着柔软的坐垫,椅搭亦是相同,一角有一张薄毯。

端的是会享受——临水眺望,要那么端正的坐姿做什么?

她抿嘴笑着,与他并排落座,将身形舒舒服服地安置在椅上,见面前门窗与南面相同,镶嵌着玻璃,只是并未打开。

“不下棋了?”她问他。

“留着就好。”萧错将薄毯展开,搭在她腰际,继而自然而然地展臂过去,让她依偎着自己。

“再有几日便是端午节了。”裴羽说起田假的事儿,“我听庄子上的人说,农忙也就在过节前后。”

“对,到时能得半个月的清闲。”萧错笑道,“打算怎么过?是让我带你把京城的美味吃遍,还是在家乘凉下棋?”

“你怎么会有这般清闲的时日。”这一句,裴羽没加思索便说出了口。

萧错听出弦外之音,“听说朝堂的事情了?”

“是啊,每个人都会知道的事,我不该听说么?”

“不是那个意思。”萧错笑着搂了搂她,“早知道就该由我告诉你。不算什么事儿,不需放在心上。”

裴羽侧头凝视着他,“我知道,只是担心你为着我现在这情形,勉强自己。”若属下出事已让他繁忙不已,那她就实在不该让他分出时间、精力刻意陪着自己。他处境的凶险,她不难想见。

“我勉强自己的年月,早已过去。”萧错侧头吻着她的额角,语声温柔如此刻和煦的风,“说好了余生岁月要陪着你,不是虚话。”

“我相信。”裴羽为此动容,将手交到他掌中,“我只是不想成为你平日里的负担,哪怕一点点。”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萧错笑着吻了吻她眼睑,“以前都是你在照顾我,已做得不能更多,我无从弥补。那么,我们日后携手,把日子过好。”

裴羽凝视着他,片刻后,把脸贴在他胸膛,聆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好。我会尽全力与你把日子过得更好。”停了停,又加一句,“不为你,也为我们的孩子。”

“嗯?”萧错勾起她的下巴,“这是想让我这么早就跟孩子争风吃醋?”

“是又怎样?”裴羽笑容慧黠,“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萧错分明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又侧头用力地吮着她的唇,“你敢说我说的不对?”

“……”明明不服气,可这种话又有谁能反驳?裴羽没好气,伸出手去,用力掐住他腰间,再用力一拧。

他身形微微一僵,却道:“被夫人打得起不来了,我又能多讨三日的假。”

裴羽忍俊不禁,“你这个无赖!”

“是我的。”萧错温柔地索吻,“阿羽是我的。”再无玩笑的意味,只有着发自心底的满足、喜悦。

阿羽,是他的珍宝,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她因此动容,婉转回应。

**

端午节当日,萧错陪着裴羽回娘家。越两日,到了农忙时节,官员放田假。

下属林珝反咬自己一事,萧错于情于理都不会闲着,只是在家一直神色如初,并不谈及这些。

五月初九,刑部尚书夜访萧府。

翌日,甘蓝悄声禀明裴羽:“刑部尚书是来跟侯爷说林珝的事儿,说那人迄今态度不明,一时说有人诬陷,一时又说是侯爷默许甚至暗示他对身居要职的人攀关系,以图人脉更广,权势更大。

“侯爷跟尚书大人说,即使如此,也好,那我就公事公办,诋毁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我容不得。若有幸仍在其位,便会斩草除根。

“尚书大人即刻说,会将侯爷的话转告林珝。”

林珝先前一再翻供,是不是源于左右为难?——既畏惧崔振,又畏惧萧错,处在夹缝之中审时度势。

可是,一再翻供的人,说出的话还有谁会相信?

在绝境中又焉能有审时度势的余地?

墙头草,从来就不会有好下场。

只看他更怕谁。

说到底,崔振便是再有才干,在京城为官的日子毕竟太短——此举,兴许只是存着试探之意。

试探萧错的势力,试探萧错在京卫指挥使司的威信。

他若能得逞,日后可乘之机良多。

他若不能得逞,日后便要另辟蹊径。

这番思量之后,裴羽松了一口气。

五月十六,皇后在宫中设宴,五品往上官员及其家眷皆可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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