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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131)+番外

萧错没接话,只将她搂了,安置在怀里,随后继续环顾室内,片刻后吻了吻她的唇,“知道了。”

“这事儿算是过去了?”裴羽笑问。

萧错本想即刻走人——这个屋子,氛围完全是由别人的礼物拼出来的,叫个什么事儿?他真是一刻都不愿再停留,可是心念一转,便端坐不动,商量她:“把叶师傅的那幅屏风装裱起来吧?就放在你这书房。好东西固然该珍视,可总不见天日也是暴殄天物。”

裴羽立即点头,“好啊。”

“这事儿我去吩咐外院就行。”萧错又商量她,“去给我做一碗汤行不行?午间只顾着说话,没吃几口饭。”

“好啊。”裴羽立刻站起身来,“我看着办?”她不知道小厨房有哪些现成的食材。

“嗯。”

裴羽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早就说过,得空就做饭给他吃,可是每日七事八事耽搁着,到今日也没正经给他做过一餐饭。她笑着捧住他的俊脸,“只听我说过,却没吃过我做的饭菜,真是委屈我们侯爷了。”

萧错一笑,“良心发现了?”

“嗯。”裴羽笑容里有点儿不安。

“过年呢,哪能让你亲自下厨。”萧错笑着轻掐一下她的小细腰,“有这份儿心意就行了。”

“等到办完宴请,一定给你做。”裴羽俯身,凑近他的唇,想要亲他一下,中途却眨了眨眼睛,站直了身形,“我这就去。”她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绝不敢有主动亲近他的举动,怕他又因为自己做出破例的事儿。

萧错却是对她的小心思一目了然,扬首开怀而笑。

裴羽嘟了嘟嘴,转身出门。

说她笨,她总不爱听,事实呢?在她这样个情形的书房里,他能忍着多留片刻就不易了,哪儿有别的心思。他亲手磨墨的时候,又是无奈——自己满心不痛快,可那个傻乎乎的一点儿都没察觉,分明以为那件事过去了——那他这是跟谁较劲呢?

裴羽给他做好龙井竹荪,亲手送过来的时候,见他刚吩咐完益明,益明将手里的纸张叠起来收入袖中,对她行礼之后退下。

他偏一偏头,接过她手里的小食盒,“回正屋。”

裴羽嗯了一声,随他到正屋的东次间。

她给他做的紫菜虾肉汤,加了豆腐皮,汤的味道很是鲜美。“很不错。”萧错笑着称赞。

“做别的要费些功夫,不想你等太久。”裴羽看他神色愉悦,心里涌动着的是喜悦与满足。

萧错用完汤,笑道:“得空真要尝尝你拿手的菜肴。”

这是最好的认可,“嗯,一得空就让小厨房准备起来。”寻常给他沏一杯茶、做一碗汤容易,正经做一餐饭却是不同。一些食材要郑重对待,需得提前一两日便收拾出来,煨、煮或浸在冷水中,时间过了或不足,都会影响菜肴的味道,虽然也能想法子弥补,却终究会折损三分味道。

说话间,刚走没多久的益明返回来通禀:“侯爷,崔四公子命人来下帖子,今日起他在醉仙楼设宴,只看您哪日得空。”

崔振实在是个礼数周全的。裴羽意识到这一点,便断定萧错今晚就会赴宴。他就是那样,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反之亦然。

果然,萧错当即道:“去告诉传话之人,我今晚前去。”

益明称是而去。

裴羽给他备好等会儿要更换的衣物,想了想,真没什么好叮嘱他的。

他遇到崔振会喝点儿酒,但是点到为止。

这个人,就是太让人省心了,害得她在他面前简直是一无是处。

**

萧错走进醉仙楼的雅间紫玉阁。

崔振起身,拱手一礼,继而问道:“我自作主张,点了野味火锅,萧侯爷意下如何?”

“吃过几次,还凑合。”萧错拱手还礼,悠然落座,“便是今日吃着不满意,明日再挂你帐吃顿合心意的。”

崔振一笑,“正是这个理。”随即才对伙计颔首示意。

很快,两名伙计摆上火锅、围碟、蘸料。

围碟里是鹿肉片、飞龙脯、山鸡片、刺五加、刺龙芽、大叶芹、鱿鱼卷、鲜豆苗等等。

末了,伙计奉上一壶温得恰到好处的竹叶青。

崔振亲自倒酒,继而先行端杯:“多谢。这杯我敬你,先干为敬。”

萧错颔首一笑,酒杯送到唇边,看了看颜色、闻了闻味道,这才一饮而尽。他倒不是担心崔振会在酒里做手脚,只是出于多年的习惯。

喝完酒,萧错亮一亮杯底,先一步取过酒壶,亲自给彼此的空杯斟满酒,随后端杯,“酒不错。别的事儿揭过不提,我先干为敬。”

崔振失笑。他看得出,如果自己好意思屡次提及蓝月宸的事情,萧错真会出言求他别再提。

位置互换,他也会如此。

但是,要分获救的是什么人。崔振随着萧错引进杯中酒,放下酒杯,道:“我看情形,万一有你不方便出手而我正合适的事情,便还了你这份人情。到底,你算是救回了我半条命。”他萧错是谁?有什么不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有这种态度。这个敌人对他情绪上的照顾,简直算得体贴——亲人都不曾如此。

“嗯。”萧错颔首,并不推脱,“兴许真有这类事,遇见之后,知会你一声。”

“好。”崔振笑意更深,“你最怕这种一码归一码的事儿吧?”恩怨,恩、怨分开来清算,如何能算清?

“废话。”萧错也笑,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些,“我这些年,最怕欠人情,更怕别人欠我人情。这就跟银钱一般,谁也别跟我借,我也不会借给别人。”

“明白。”崔振理解的一笑,“我自来也尽量如此,只是有些事情比较麻烦。”有些事情,亲人介入的时候,完全没法子秉承自己的原则。

萧错亦回了一句:“明白。”他的二弟三弟出过的岔子,崔振自然已经知情,只是没当面取笑他而已。活在这尘世间,不得已的时候不少。

酒过三巡,两男子举筷用饭。

崔振说起萧错这两年着手的营生:“开的几个官窑、马场的口碑是越来越好了,那个行当,好生经营的话,获利颇丰。”

“没受贿的打算,只能自己找财路,所幸手下的人打理得当。”

“这倒是。”崔振笑道,“说起来,你要是从文的话,也是能够两袖清风名留青史的。”

萧错不屑地牵唇,“不稀罕。”

崔振笑起来,“这一点倒是与我相同。”

萧错也笑,“生于盛世还好。”

“没错。”崔振认可地颔首,“生于盛世,抱负又不同。”他与萧错这一代人,有生之年必能见识到盛世景象,但年少时世道不大安稳,需要的是如他们一样的热血儿郎报国杀敌。

席间,两个人谈笑风生,饭后一同走出醉仙楼,分别上马。

上马时,崔振打趣萧错:“贵为侯爷,何须这般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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