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收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了,要往哪走?”花姑姑有些莫名其妙地气急败坏。
吟香公主笑眯眯:“那要看你能不能拦住我喽。”
说罢一个鹞子翻身,越过几个龟公,直奔大门,抬手便去开门闩。
“反了反了!”花姑姑大喊,“东风南风西风北风,你们都死了吗?还有红中发财,都给姑奶奶出来!拦住她!”
就她这一通喊的功夫,打手们陆续蹿了出来,看到这阵仗也不用问什么,轻车熟路地扑向门边……的吟香公主。
一通“噼里啪啦”的打斗后,我们的公主很震惊地被抓了。
是的,她很震惊:因为师父打发她回宫时说过,她的武功已经天下第一啊!
百花楼。
开、苞台上。
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笑眯眯俯瞰众人。
一旁的花姑姑眉开眼笑:“今日又有一位姑娘要开、苞了,各位也看到了,这位姑娘长得……不用老身说了吧哦呵呵呵。所以,闲话老身也不多说,老规矩,价高者得。
开、苞台下。
惊艳声一片。
在人群里,第一个声音迫切地响了起来:“我出!我出,我出九十两!”
“切——”人群中爆发出嘘声。不少人争先恐后竞价:“我出一百五十两!”
“二百两!”
“二百五十两!”
“五百两!”
……
开、苞台,顾名思义,是百花楼所有姑娘们开、苞的日子,意即初夜竞拍。
花姑姑在台上看着
台下一路飙升的价码,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吟香公主脸上笑眯眯,心里却是早已欲哭无泪。她本来只想骗点银子,没想到一不小心上了淫船,搞成现在的状况。好在她评书听得多,不至于像传奇里的女子那样哭啼啼徒劳反抗,而是发现技不如人后立刻笑眯眯学乖接受现实,这才免了皮肉之苦。可是……搞成这样,自己要怎么收场啊?难道真要服侍这群暴发户?呜呜呜不要啊!呜呜呜救命啊母后,救命啊皇兄,救命啊云飞哥!
人群里,一个墨绿衣衫的男子一直盯着台上的姑娘,良久良久,眼里的精光越来越盛,终于,站起:“一万两。”
声音不大,却清清朗朗,足以让楼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噎!”花姑姑差点喘不过气来。缓了好半天,她才磕磕巴巴地问,“公子爷,您说的是……”
“一万两。”墨绿衣衫的少年再重复一遍。
百花楼的厢房里,吟香公主瞪着大大的眼睛一杯接一杯给墨绿衣衫的男子灌酒。
男子倒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看着她,饶有兴味。
“呀,好酒量,公子爷好厉害哦——”吟香公主一边忍着鸡皮疙瘩,一边继续发嗲,“来来来,公子爷——再喝一杯。”
男子接过酒杯,再度一饮而尽,继续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吟香公主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好奇,嗲嗲地问:“耶?公子爷一直盯着我看干吗?”
她又想到这男子刚刚为买自己,出的价码居然是一万两,忍不住更好奇:“耶?公子爷好有钱哦,刚刚居然出价到一万两。可是我只是个青楼女子,怎么值这么高的价呢?公子爷这么做……好奇怪哦?”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闻言,终于回答:“你值,你当然值。你不止值万两白银,更值你皇兄的万里江山。”
“哈哈哈哈……”男子终于忍俊不禁,站起身,一舒袍袖,“想不到乌国的公主也这么会伺候男人……好久不见,香公主。”
☆、无题
风雨梧桐一叶秋,落红委地逐水流。
离国的秋天,比乌国更凉一些。只是此刻,白云飞的心比秋天更凉。
“欲救吟香公主,今日申时只身来一线关。过时不候,后果自负。”
言简意赅的信笺,连同公主的明珠耳环,天还未亮便送到中军大帐。而送信的人当场服毒自尽,临死前的笑容,让中军帐里的诸将都忍不住心头发凉。
视死如归!离国以弹丸之地,在连年战乱里依然能一隅偏安,除了天险,也因为有这样的子民吧。
“元帅……”吕放等了半天,不见白云飞动作,忍不住提醒。
白云飞不言语,冷峻着脸,良久良久,终于一字字道:“众将听令。”
“在!”众将整齐跪倒。
白云飞深吸一口气,道:“传令下去,撤军。”
“元帅?”吕放抬头,震惊不已。出师未捷,便贸然撤军,这算怎么回事!
白云飞不理众将脸上的惊愕,继续道:“要从容撤军。还是按以前撤军的模式,由吕放和程德刚全权负责。”
“元帅!”众将哗然。
“听令!”白云飞不理众人,从案上拿出军令牌,掷出,“现在就出发,一定要按照我们以前的撤军方案,做到从容不迫。若大军有差池,吕放和程德刚论军法处!”
他向来不愿啰嗦,这次却忍不住一再强调要从容撤军,不能有差池。是的,不能有差池,即便他兵马大元帅把命丢在这里,乌国也不过损失一员大将。但这次带来的军队,却是乌国整个国家赖以生存的绝大部分精锐!
“记住,不用等我。”白云飞看着跟自己一路征战的下属,眼睛有些湿润,深吸一口气,道,“你们现在就出发吧。”
“那元帅你呢?”众将惶恐。就算他们军人再怎么粗线条,也已隐约觉察出了什么。
“我还有点事,随后就到。”
“可是元帅……”众将眼睛都红了。他们没有看到信笺上的字,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知道千里而来、还未开战便撤军,实属兵家大忌。而元帅此次独自留后,只怕境况不妙……
“不要说了,事不宜迟,这是军令。”白云飞再次强调军令,抚平情绪,傲然道,“难道你们连我都不相信?”
兵马元帅白云飞,自十二岁在战场上接过父亲的长枪,护着父亲的尸体杀出重围,之后以少年之姿执掌兵马大元帅,斩将立威、赏罚分明,继而南征北战、扬名沙场!他,早已成了一面旗帜,一面不败的锦色旗帜。
r>众将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他们看着白云飞,从他冷静的脸色和自信的眼睛里,终于渐渐寻回了安心。
“你们下去吧。我不会有事。”白云飞微笑。
众将这才郑重点头而去。
看着众将离开的身影,白云飞疲倦地闭上眼睛。
他摊开手掌,手中的明珠耳环已经被捏碎。手心一点殷红……那是耳环上还残留的血迹。
想象着耳环从香儿耳朵上拉下来的情形,白云飞拼命闭上眼睛。
他出门解缰,跃马而上,直奔“一线天”。
“驾!”千军万马面前不改色的他,此刻心却在抖……第一次,他这么希望马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
心在疼,心在抖。
原来,那个明媚如阳光、粉嫩如掌上明珠的女孩,早已驻进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