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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万安(151)

“你到底指的是什么?”林策心焦起来,“好端端的,你提太后娘娘的伤病做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对症的方子,亦或可以为太后娘娘免去病痛的圣手?”

边知语转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一字不答。

“问这些做什么?”裴行昭轻一拂袖,“老老实实喝你的酒。”

林策不肯就此老实下去,诚恳地道:“但是,太后娘娘,留下这女子也的确有好处,臣女请您三思!”伤病的事,边知语必然也是说中了,不然太后娘娘不会不接话,既然如此,便真的天大的事儿了。

裴行昭斜睇着她,“您要是再跟哀家捣乱,哀家就让你去花园里的湖水中凉快几个时辰。”

“……”林策抿了抿唇,随后蹙着眉叹了口气。这叫个什么人啊?什么人才能对她有法子?

“就算你是重活的人,能未卜先知,哀家也劝你少造口孽,免得再一次死了之后,要下到拔舌地狱。”裴行昭对边知语的态度变得深沉莫测,“哀家不想听你告知什么,不想走捷径。哀家是否有妇人之仁,这不好说,但你认定哀家嗜杀成性,视人命如草芥,倒是事实。

“你这样的人,要留在哀家面前,‘慢慢’地告知哀家一些事,等你说完之前,哀家不定要帮你杀多少人泄私愤。

“哀家已是用刀的人,断不会成为别人手里的刀。”

边知语欲言又止。

“按理说,你这样的孽障,哀家应该灭口。”裴行昭语声和缓,“但你以前的行径,说出个大天来,也不过是多睡了一些男子,你也没本事勉强谁,怎么都没道理处死,当真有点儿棘手。”

边知语已是摇摇欲坠,她想要的是翻身得到富贵,亦或一死了之,可眼下看来,太后哪条路都不会给她。

“这寿康宫地方太大,后花园平日形同虚设,空着好些地方,你和你娘便住进一个小院儿,清心寡欲地度过余生吧。”裴行昭转头吩咐阿蛮,“衣食起居不用委屈她们,只一点,任何人不准与她们说话。她们若是胡言乱语,便灌哑药。”

边知语险些跌倒在地,情急之下,她急声道:“太后娘娘,您不能这样发落民女,要知道,您在民女的梦中,寿数还没民女长,民女可以避免您红颜早逝。”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林策的眉头深深蹙起, 实在是拿不准,所听闻的是实情, 还是边知语为了活命找的由头。

“你还挺会找不自在的。”裴行昭却笑了, “不论哀家是否忌讳生死之事,你这样的话传出去,总会引得人心浮动, 甚至乱了朝局。既如此,便直接赏你和你娘哑药, 你消停了,哀家才得清净。”说着, 对阿蛮打个手势,“找踏实可靠的人看管, 她们若是写字,不论用手用脚, 直接剁了。给她娘灌药之前, 问清楚那个下作的尼姑庵的名字及所在地,安排人除掉。”

“是!”阿蛮很了解太后的脾气,纵然心里百转千回, 面上却是没有半分迟疑,径自走到边知语跟前, 一记手刀下去,再将人拖了出去。

“太后娘娘……”林策觉得不妥,起身走到裴行昭近前,“您既然已经对她不悦,也便不需有所顾忌, 用些法子让她将所知的一切说出来便是了。”

裴行昭不以为然地一笑, 示意她在自己对面落座, “即便她是重活一世的人,与我有什么相干?除非我自己重活,不然,这种人,不论是智者还是愚者,都不能成为我的捷径。”

林策陷入沉思,领会了裴行昭的意思,却还是认为该利用边知语:“关乎您安危的事,总该听一听,她若说的符合实情,您便能防患于未然。”

裴行昭却没正形,“怎么好像很怕我早死似的?”

“这话说的,总说人不着调,其实您才是最不着调的。”林策气得鼓起了小腮帮,又道,“我说真的呢,现在收回成命还来得及。”

“觉得情形不好了,又有不能撒手撂挑子的理由,我自会请真正的圣手来给我调理。相反,要是放心了,活腻了,也便顺其自然了。对于不少人都是一样,死不死的,全看自己想不想。”

“……”的确有很多人完全可以依靠意志力活下去,哪怕身体的病痛伤势再重,也能支撑。林策因着不能说服她,非常非常沮丧。

“心情不好,应该能跟我多喝几杯。”裴行昭起身,亲手给林策倒了一杯酒,等对方没好气地一饮而尽,笑着再次斟酒时,又道,“有些事儿你只顾着权衡大局,斟酌边知语说的事情是否属实,就没顾上考虑别的。”

“别的?您指什么?”林策问道。

“边知语说的那些,的确是确有其事,却非全部。但只听她说中了这些,便能断定她是有那等奇遇的人?”裴行昭笑微微地落座,“假如你我是莫逆之交,或者相互存了利用之心,反反复复地跟你说了重获新生的事,以及记忆中的那些事,你能否结合自己的处境,把重获新生的奇遇挪为己用?”

“您是说……”林策双眼一亮,“边知语或许只是一枚探路石?”

裴行昭颔首,“这种疑心,是应该有的吧?”

“嗯!”林策欣然点头,“方才我真的没顾上从别的角度斟酌。”

裴行昭和声道:“所以,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以边知语的胸襟、见识,我要是信了她,留她在身边,纯属跟自己过不去。

“那样的人,说实在的,不值得我花费心思拿捏,到底是有些嫌弃她。你也说了,当初你当她是半个亲人,她不是没法子扭转处境,与她娘抗争,与你道出真正的处境不就得了?可她没那么做。

“眼下只是看到机会,便急不可待的要我替她杀人,实在是要不得,她的话,就算全是真的,我也只能信三分,算起来,倒是有害无益了。

“再说了,那种人,怎么配得到老天爷的眷顾重活?即便是真的,我也要跟老天爷对着干。”

林策忍俊不禁,接着她的话茬往下说:“而她若只是探路石,背后的人见她消失不见,应该会再寻机会,用这类事做文章,您顺藤摸瓜就是了。”

“聪明。”裴行昭端起酒杯。

林策也端起酒杯,与之轻轻一碰,“我也晓得,您那样发落边知语,也是在为林家铲除隐患,只是不肯说出来罢了。”

裴行昭一笑,“随你怎么想。”

君臣两个喝到后半夜才勉强尽兴,裴行昭让林策在西配殿凑合一晚。

林策却道:“这要是凑合,那我希望每日都能这样凑合,来寿康宫歇息。”

“这好说,只要有空就过来,过了戌时我就没什么事儿了。喝闷酒不如和酒友一起消磨时间。”

林策眼眸亮闪闪的,“可以么?我可当真了。”

“西配殿就拨给你了,东配殿是给杨攸的。”

“好啊。”林策笑着行礼,“原本觉着挺丧气的,现在真是开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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