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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216)+番外

俞仲尧挑了挑眉,这一听就是南烟取的,“一见南烟就喜欢,见别人也是一样吧?”

“是啊。”皇帝有点儿没精打采的,“见谁都一个样,这点儿真不好。幸亏我是皇帝,不然没两天就给人拐走了。”

俞仲尧笑了笑,“其实都一样,打心底喜欢的话,日子久了,对你们自然更亲厚。”

“是吗?那就行啊,不然我总是想去看看你的招财进宝呢。”说到这儿,皇帝顿了顿,“太傅啊,你是不是手里缺钱了啊?不然怎么会取这种名字的?”

“没。随口取的。”

“哦,我还以为,你这两年又是娶妻,又要送南烟出嫁,手里拮据了。”

俞仲尧凝了皇帝一眼,“我真没给南烟准备多少嫁妆。”

“没事。”皇帝挥了挥手,“你的我的还不是一样?一家人。大不了我贴补你一些。”他凑到俞仲尧近前,低声道,“说起来,我自己的小库房,今年又有不少进项,分你一半儿怎么样?”

俞仲尧拧眉,一个“滚”字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谁家会让人接济着嫁妹妹?

皇帝已开怀地笑起来,“我没别的意思,你不稀罕就算了,往后我给南烟。”

俞仲尧推开一旁那张灿烂灼人眼眸的少年郎的脸,说起方才的决定,“你要是无异议的话,就行行好,命人从速拟旨。”

“还找人做什么?”皇帝立刻回去端端正正坐好,“这件事我要亲自下旨!”

俞仲尧又笑起来。这样一个活宝,神仙也没辙。

两个人一时说闲话一时说正事,不知不觉忙到了日头西斜。皇帝看看天色,催促俞仲尧赶紧回府去。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动辄许久不回家。再说了,累坏了太傅,往后他指着谁混日子落得逍遥自在?

由此,俞仲尧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回到家中。

远远的,招财进宝一溜烟儿地跑了过来。

他笑着弯腰,两手分别拍了拍它们的头,“走。”

招财进宝像是能听懂,乖乖地跟在他身侧,翘着尾巴跟着他回房。到了寝室门前,自觉地停了下来——俞仲尧为了避免意外,从不让它们进到寝室去。

俞仲尧进门后换了衣服,知道妻子还没回来。大抵是转去了姜府,陪母亲说话吧?

招财进宝在门外嗷呜不停。

俞仲尧走出门去,捞起了招财,“看到我就没别的事,不是吃就是玩儿。”

进宝不高兴了,立起身形,扒着他的锦袍,眼巴巴地看着,摇着尾巴。

俞仲尧又笑着将进宝捞起来,走出门去,吩咐小厨房给它们准备饭食,随后去了后花园。一面看着招财进宝在草地上嬉戏,一面交代白管事:“去问问姜夫人,看她往后是愿意住在俞府东院,还是愿意住在就近的宅院。问清楚之后,你从速打理。”

白管事称是而去。

洛扬的产期在秋季,到时候需得仔细照看。

俞仲尧起初是想替岳母做主,往后就住在一起。时至今日再想想,还是多给出一个选择更好。毕竟每个人的性情不一样。虽然说有些人住在同一屋檐下都可以多年不来往,但是同在一个府邸给人的感觉并不同。岳母也有自己的日子要打理,还结识了不少投缘的朋友,万一担心他会横加干涉她与谁来往,反倒不好。何况,他在外是出了名的跋扈,对待岳母也曾这样行事,兴许拉开一点点距离更好。

这也是洛扬让他想通的一件事。

洛扬对待生身母亲的态度,绝对不同于寻常做女儿的。她是只报喜不报忧的方式,只关乎她自己的病痛烦恼,从不肯告知母亲。母女两个一同分担的,都是可能连他一并影响到的事——需要这样的前提,洛扬才肯找母亲商量、分担。

到底,有些事不是能够轻易释怀的。

原谅真的不意味着释然,有些时候意味的是刻意忽略不计。

要怎样,洛扬才能打开这个心结?他全无头绪。也许真要等到孩子出生之后,才能理解并宽恕一切。

**

洪府的事情已成定局,算是里应外合,更多的则是大势所趋——若非如此,俞仲尧不可能在当时便有决定。

洪家所有算是主人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一直被洪兆南当棋子摆布的宋雅柔,下场最是凄惨。凄惨之处,不仅仅是要遭受腰斩之刑的惩处——

姜洛扬等人离开洪府之际,宋雅柔声嘶力竭地祈求锦衣卫,让她见一见洪兆南,容她见夫君最后一面。

而洪兆南被锦衣卫缉拿的时候,只有一个要求:“烦请知会萧夫人,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锦衣卫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宋雅柔。

宋雅柔当时的眼神复杂之至,有伤心、失落、懊悔,更多的则是绝望。

的确是,没有什么事,能比这样的情形更叫人绝望。

让自己败坏卑劣到最为人不齿的地步,在形式上与想要得到的男子结为连理,而结果,是那男子丝毫也不在意她,即使料到不日即将踏入法场,最想见的还是少年时爱过、伤过的那女子。

错了不要紧,谁能一生不言悔、不犯错?

有人会及时放手,阻止自己再犯错。

有人却会执迷不悟,拼尽一切,到最后落得双手空空。

没错,有魄力的人,会让人看到、明白且承认:错的起,错到最后可以扭转局面,无人敢非议。但是这样的情形,可以是权势、财势中的特立独行,但不会与儿女情长有关。

这世间最不容人算计、糟蹋的,是感情——亲情、友情、爱情,皆如此。

**

高进今日亲自到了洪府,听闻洪兆南的要求,亲自去问贺涛:“见不见?这人还有七日可活。”

贺涛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见。已无必要。”

“是么?”高进笑意温缓,“到底是旧相识,有些话不妨说开,免得以后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怅然。”

贺涛认真地思忖片刻,对他定颜一笑,“多谢。既然如此,我见见他。”

高进颔首。

锦衣卫并没刁难洪兆南,没让他狼狈的出现在贺涛面前。

贺涛走进那所院落,静静地看着洪兆南:“是你要见我,想说什么只管说吧,我洗耳恭听。”

洪兆南凝视着她,最先说出口的,并不在贺涛意料之中:“今日的事,是我吩咐宋雅柔,让她串通宋雅杭,在席间下药给你和俞夫人、高夫人,你死了也罢了,另外两个却是一尸两命。”

贺涛眉梢微扬,“我知道,俞夫人、高夫人也知道。”她笑,“不然的话,你以为内侍怎么会愿意留在洪府?是俞夫人得知太后要给洪夫人赏赐,才找到内侍商量了一番。不是这样,我们才不会来,便是来了,也是道贺之后便离开。”

“大抵也清楚了。”

“镇国将军府是将门,在今日也无用武之地,锦衣卫和金吾卫就在府外待命,你们便是用强,想用我们做人质,都是妄想。”贺涛微笑,“太傅要你们父子回京,不是要将你们这种不安生的货色放在眼前,他是要除掉你们,到眼下,也该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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