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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202)+番外

他煞风景,说真打定主意送他好马的话,就只给他挑选些真正脚力好的,那些只是看着好看又娇气的马就别送了,俞府养不起那样的马,弟兄们也真伺候不了它们。

她笑得不行,回信数落了他几句,却也依了他的心思,只送骏马,不送宝马。

便这样来来往往了几年,他通过信件、管事和哥哥的去信中,对她算是很熟悉了。他跟哥哥提过一次,说看着一个后生不错,让那后生去青海一趟,当面相看相看?

哥哥哭笑不得,说不用。转头告诉了她。

她当然知道俞仲尧的用意,是用这件事为由表明态度,不想让她多思多虑,让别人传出闲话。那男子,有些事,任由天下人误解,有些事,是绝不肯卷入是非圈的。

她只当这件事没发生,随着种种生意拓宽门路,常与俞府的管事打交道,偶尔被刁钻的俞府人气得胃疼,真会跟俞仲尧告状。

他因着与哥哥的交情,每次都会亲自吩咐管事对她客气礼让一些。

他去年出行,她知晓他会途经贺园。

赶得不巧,兄嫂去了北方游山玩水。她写信给他,说可以在贺园落脚,贺园的人可以帮他打理一些小事,算是答谢他这些年来在生意上的帮衬。

他回信说一行人有男有女,诸多不便。

她说没关系,我去别处住一段时日,你到了贺园,贺园便是你的地盘。若是连这番好意都不接受,那么日后也不需再给贺家行方便了。

他回信只得三个字:好。多谢。

他在贺园住下,直到离开,她一直住在别院,足不出户。等他离开之后,她回到贺园那日,他的一名手下在等着她,交给了她一封信,信里只有数额不菲的几张银票。

神仙跟他这种人也没辙。神仙都会被他气死。这要是换了哥哥出面,他一定会欣然接受,只要跟她沾边儿的事,他就划分得清清楚楚。

听得他有佳人相伴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他那个别扭脾气,要怎样的人才忍受得了。

对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知道注定得不到,但是伤心落寞时很少,并且盼着他能遇到意中人,过得更好。

她么,只要依然能够隔着黑山白水关心他、关注他就好。

**

姜洛扬出门相迎的时候,有细细地雪沙落在脸上,凉凉的。

连翘忙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伞,给她撑起来,又唤人抓紧去给客人送去雨伞。

姜洛扬笑了笑,自己撑着伞,远远地看到了贺汮。

贺汮一袭湖蓝色衫裙,外面罩着纯白暗绣花纹的斗篷。乌黑的发丝梳成了高髻,面容皎洁,眉目如画,从丫鬟手里接过伞时弯唇浅笑,现出好看的梨涡。

只是,不笑时,她便是满身透着疏离的女子,将自己与这尘世完全隔离开来的那种疏离。

别人能否接近她,要看她是否从心底情愿。

姜洛扬略略加快脚步迎上去。

贺汮望过来,神色坦然地打量着这位俞夫人。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眼睛,过于明亮,顾盼生辉。原来真有眸如寒星的女子。分明是出来的仓促,穿着水红色对襟小袄,墨绿色裙子。眉似柳叶,脸若桃花,纤腰一把。

很美很美的女子。

目光柔和且单纯,笑起来更显唇红齿白。那笑容颇具感染力,让她的心绪不自觉地明朗了一些,不自主地笑着回应。

呵,俞仲尧娶的是这样一个人,让她连妒忌、疏离都做不到的女子。

“贺大小姐,”姜洛扬紧走两步,笑道,“快到屋里去,外面太冷了。”说着已摆手阻止贺汮要见礼,伸出手去。

“多谢夫人。”贺汮抬手,与姜洛扬携手往正房走去。女子的手温热,她的手却是指尖冰冷,这便是习武与否的一个不同之处。

到了室内,两个人正式见礼。

姜洛扬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亲自送到贺汮手里,解释道:“三爷应该等会儿就回来,我已命人去传话了。”

贺汮歉然道:“是我的不是,贸贸然上门来,该提前送拜帖的。”

“没有那么多说道。”姜洛扬笑道,“三爷已经闻讯,昨日还吩咐我过两日置办一桌席面,邀请你们兄妹二人过来小聚。”

说着话,俞南烟走进门来,见到贺汮,微微一愣,随即就笑着上前行礼,“贺大小姐。”

贺汮忙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女孩的眼睛与俞仲尧酷似,大抵猜得出这就是俞仲尧的妹妹。

俞南烟记得贺汮,小时候和小皇帝一起打量过她很多次,但都是在暗中,自然不会聚在一起叙谈。

姜洛扬起身为两人引见。

见礼后再次落座,姜洛扬和俞南烟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路上是否辛苦,走的哪一条路线。

俞南烟自然不会提及她记得的那些事。

姑嫂两个只当做是对待寻常的通家之好,都不会傻到刻意去结交对俞仲尧钟情的女子。

过了一阵子,俞仲尧回到府中,见到贺汮,神色如常,“方才见到了你哥哥,他等会儿就过来。”又对姜洛扬道,“吩咐厨房加几个菜,温一壶好酒。”

姜洛扬笑着称是,转头吩咐下去。

俞仲尧坐下之后,与贺汮谈起两家有来往的一些生意,再就是青海境内一些大事小情。

贺汮一一答了,神色从容,丝毫拘谨也无。

两人都是一个样,只是故友相见的情形。

自心底,俞仲尧对贺汮有着几分由衷的欣赏。她已成为贺宸经商方面的左膀右臂,为人处世很是精明,这些年来没被铜臭气浸染,做派反倒越来越大气。说白了,他在偶尔的信件来往间,会生出这是一个小男孩的错觉。

俞南烟惦记着自己在小厨房里炖着的一道菜,要姜洛扬去帮忙看看火候。

姑嫂两个一同去了小厨房,有意无意的,是想让两个人说话自在些。毕竟,相见时很少。

贺汮笑微微地打量着俞仲尧,“你这人也是奇了,只看样貌,好像都没长过岁数。”在信里、心底揶揄调侃他的情形多了,说话也很随意。

俞仲尧失笑,“我当这是恭维我了。”

“平时还有空下棋么?”

“一直都很少。”俞仲尧如实道,“偶尔与人对弈,依仗的只是年少时学过的一点儿精髓。”

“那就不需试了,你一定会输给我。”贺汮半真半假地道。

“嗯,总赢也没意思。”

贺汮轻笑,又审视着他,“看得出,你现在过得很好。”

“的确。”俞仲尧开玩笑,“是不是觉得老天不开眼?”

贺汮笑意更浓,“怎么会。越是招人恨的人,越能过得如意,很多时候如此。”

俞仲尧转而问道:“去见过萧衍、贺涛了?”

“见过了。”贺汮笑道,“贺涛问我,听人总说我是奸商,是不是真的。”

“无奸不商。”俞仲尧笑,“你这个堂妹到现在还没明白这个理?”

“那还用说?”贺汮道,“她要是没有萧衍,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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