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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欢(71)

向二小姐却惦记着自己那几十个耳光,起身跪倒在杭七跟前,连连告饶。

杭七不搭理向二小姐。

原太夫人缓了好半晌才能言语:“如此,老身叨扰了,七爷另有大事要忙,您忙着,老身告退。”

“去吧。”杭七漫不经心地摆一摆手,“只是,向二小姐明日要是没掉几颗牙,我可是容不得。”

“……”原太夫人面色颓败,“是。”

“啊?!”几乎在同时,向二小姐惊呼出声——三言两语的,就要把她打得掉几颗牙,凭什么?

“不为什么,就为了你听凭恶人摆布,你就该受这个教训。”杭七冷声道。

向二小姐对上他森寒的视线,立时胆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就这样,原太夫人与向二小姐灰溜溜地离开了傅宅。

随后,杭七笑眉笑眼地看着林醉,“一说你师姐你就炸毛了,什么时候对我也能这样?”

林醉鼓一鼓小腮帮,又斜睇他一眼,“凭什么对你也那样啊?你拿什么跟我师姐比啊?”

“嗳你这小崽子,说这种话可就没良心了啊。”杭七起身,“要不是你说了那些招惹原太夫人的话,我至于放狠话么?”

“那不是早晚的事情么?凭你跟沈先生的交情,凭你的阅历,总不会看不出原太夫人的意图,难不成,您要先脚请景老爷景太太来说项,后脚就又替沈先生相中别的女子。可那也不成啊,沈先生的主,这种事的主,除了他自己,谁都做不了吧?再不然,是您相中向二小姐了?这事儿倒是好说,我就能请人帮您和她说项。”

“……”杭七给她气得不轻,“你啊,你太能说了……”杭七蹙眉,又掐着眉心,“这会儿给我走远点儿,我得消化消化。”

林醉失笑,行礼告辞。

这事情的结果,不出杭七所料,向二小姐被打掉几颗牙之后,哭天抢地地回家去了。

.

提亲的事情施行之后,沈笑山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危害:他不能再随意地见陆语了,想要见面,就得编排出根底是偷偷摸摸明面上却是光面堂皇的理由。

这情形,先前怎么就没想到没事先留后招呢?

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事,眼下自己这份儿糊涂,只能归咎于被情意冲昏了头脑。

嗯,还昏得五迷三道的。

幸好还来得及想辙。

但是,对她,又能想什么辙呢?

这事儿真不是现想就有对策的事儿,愁的他够呛。

同一日的陆语,却在听方方面面得到的关乎原府的消息。

消化完之后,她就想:治标不如治本。过一两日,还是让原太夫人、向氏开开眼界为好。

转过天来,沈笑山的请帖送到陆语手里。他邀她去山中踏青、钓鱼。

踏青什么的,别说他提的不合时宜,就算正合时宜,她也没兴趣,可是,却对山中钓鱼有浓厚的兴趣——她儿时、年少时,就是跟着师父在山中长大的。

是以,收到信她就对姨父姨母扯了个谎,翌日天没亮,她就唤上无暇无忧,和自己乘坐马车,前去沈宅与沈笑山汇合,去往山中钓鱼。

渔具,她一直都有,准备得特别充分,只是少有出门钓鱼的机会而已。

路上她一直在想:也不知道自己擅长的钓鱼的法子,他是否知晓。

无暇无忧在这时候,则在检查小姐备用的衣物鞋袜有没有带齐全,见没有疏漏之后,又开始操心午间的饭食,在车里找了个遍,也没瞧见饭菜,便透过小窗子问跟车的护卫、婆子。

陆语听着就笑了,摆一摆手,“你们就放心吧,午间一定有人送饭给你们吃。”

“小姐,我们是为自个儿么?”无暇恨不得打她一下的样子。

陆语笑意更盛,把两个丫头先后扯回原处,“我都安排好了,你们乖乖地在山下等着就成。”

无暇道:“那可不成,您到哪儿,我就得跟到哪儿。平时也罢了,这次去的可是山里……您没个贴身服侍的人怎么成?”

无忧立时颔首以示赞同,“是啊小姐,我……”

“得了,我怕你们了,成吧?无暇跟着我上山,无忧在山下照料车马、看顾随行的人,此外,还要顾及齐叔有没有派送信的人来。这些事儿吧,应该是你们两个做,只留一个……”

无暇抢话道:“小姐,无忧肯定能担待得了。您方才说的这些事,虽然琐碎了些,但归根结底是没大事。”

“是啊小姐,您就放心吧。”无忧附和,频频点头。

陆语心知肚明,这两个丫头一向是本着既为她好又为彼此好的前提行事,由此不再说什么,颔首以示允许。

到了山下,安排好随行人等,沈笑山、陆语和无暇策马上山。

沈笑山在前面带路,引着主仆两个去往自山中自上而下的河流。

途中,他不免回首,细细打量陆语,先是讶然,继而失笑。

她换了男子装束,长发用竹冠束在头顶,上衣样式与短褐相仿,玄色,长度及膝;脚上登着一双玄色小靴子,高及膝下;中间现出一截同色的缎面中裤;而手里,则拎着个原木箱子,与书箱一般大小。

这样看起来,她像是个十三四岁的拎着书箱去上学的小男孩。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对她说了。却引来她的不满:

“钓鱼这种事,还要分男女么?”

“当然不分男女,”沈笑山连忙道,“我这不是觉着你累得慌么。”

陆语这才没再吭声。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前行的脚步却始终保持着同样的速度。途中,他们遇到了三个行人,一个樵夫,两个猎户。

山路越来越狭窄难行。

陆语慢走几步,让沈笑山走到前面去。

沈笑山再看了一眼她的马背上驮着的沉甸甸的箱子,对她伸出手。

“快走吧。”她不领情。

“我这马跟了我好几年了,受得起这点儿累,再重的行囊都驼过。”沈笑山说,“你那匹,一看就没出三两岁,忍心让它吃苦?”

陆语被他说得没话好反驳,便默默地把箱子交到了他手里。

早间,又是山中,袭来的风寒凉萧瑟,在马上驰骋时,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陆语随着沈笑山策马到了一片山林中间,速度时快时慢,也不管地势陡峭或是平缓。

将要行至一个陡坡边缘时,陆语胯/下的骏马身躯猛然一震,僵立在原地。

陆语不明所以,展目一望,才知一旁是悬崖峭壁。

沈笑山的马反应如出一辙。他腾身落地,回首循着她的身影而去,疾步行至悬崖边缘时,语声和缓地道:“恩娆,把手给我。”

就在这一刻,原本在陆语身后的无暇赶上前来,“小姐,危险!您快躲一边儿去!”

在这一刻,陆语心头被莫名的暖意与悲伤抓牢,险些落泪。

下一刻,无暇策马赶到了她前面。

骏马险些栽到悬崖下边儿去,而无暇,也随着骏马的失蹄向悬崖下面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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