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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欢(64)

原太夫人眼底慢慢浮上恐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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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席面,陆语、沈笑山和各自的至交、亲信坐在一起,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陆语和众人聚在一起,意在告知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让他们都打心底松口气,好生休息几日。

众人听了,果然都打心底松快了几分。

杭七笑着对陆语端杯,“往后我可就只叨扰、吃闲饭了,你多担待。”

陆语随着端杯,笑道:“七爷是贵客,傅家理应盛情款待。”继而又郑重地对罗松、景竹、代安道谢,各自敬了一杯酒。

罗松笑得没心没肺的,景竹唇角噙着浅淡而愉悦的笑,代安则瞥一眼沈笑山,笑得意味深长。

林醉对这些并不关心,坐在陆语身边,专心致志地吃饭。

杭七看着她西里呼噜地吃饭,等到她吃到七分饱,招呼她:“嗳,那小孩儿,跟我喝一杯?”

林醉愣了一下,才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绽出纯美的笑靥,端起酒杯,“好啊,我敬七爷一杯。”

过了一阵子,三个女孩离席,让几个男子畅饮。

林醉随着陆语回绣楼,“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好啊。”陆语携了她的手。

洗漱之后,姐妹两个一起整理下午买回来的首饰、衣料。

林醉悄声道:“听罗松说,要是平时,谁都别想让先生出门买这买那的。先生得多喜欢你啊。”

陆语失笑,“这话从何说起?”

“明知故问。”林醉俏皮地笑问,“他什么时候提亲?”

“不知道。”不管什么事,陆语都不会瞒着这个妹妹,“他说话要是作数,过一阵就该请人说项了。”

“太好了啊。”林醉压不住欢喜之情,双眼更加明亮,“那是不是说,今年我就能喝到你的喜酒了?”

陆语却乐观不起来,“也不一定啊。万一他只是一时头脑发昏呢?”

“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林醉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问,“你喜欢他么?”

“反正不烦他。”

林醉笑起来,“不烦他就行。这满天下,能让你不烦的男子,有事没事还能一起出去转转,估摸着只他一个。”

陆语不由嘀咕:“好像我多挑剔似的。”

“那你以为你不挑剔呀?”林醉摇着陆语的手,又搂住她,“我真高兴。要是这样,我今年可就不回开封了,留在这儿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成啊。要不然,在长安再开个客栈吧?走到哪儿,就把银钱赚到哪儿。”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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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更深的时候,沈笑山和杭七相对喝茶、闲聊。

沈笑山说:“过几日,你再找个人,给我保媒。得找夫妻两个,要有人到内宅跟傅太太说项。”

杭七立时逸出愉悦的笑容,“成!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呢,包在我身上。”停一停,又问,“要是这样,你就得搬回沈宅了吧?”

“这是自然。”

“那你走你的,我可不走。”杭七说。

沈笑山睨着他,“你到哪儿不是胡吃海喝?去我的宅子不也一样么?”

“那怎么一样?”杭七道,“我觉得恩姀那小孩儿挺有意思,现在得空了,我让她带着我在城里逛逛。她是又能吃又会吃,跟我挺投缘。”

“恩姀?谁?”

“林醉啊。恩姀是她的小字。”

“哦。”沈笑山缓缓颔首,牵出玩味的笑容,“不是你想唤人小醉儿的时候了,有长进。好事。”

“闭嘴!”杭七哈哈地笑着,拿起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抛给沈笑山,“给我把皮儿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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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笑山、代安分别给傅清明把脉、针炙。

再过三两日,傅清明就能下地行走,已无大碍。比起他,原敏仪的情形更好一些。

于是,沈笑山与傅清明提出搬回傅宅的事:“我另有要事要办,往后每隔两日过来一趟,给您针炙。”

“既然有事,我便不留先生了。痊愈之后,再登门道谢。”

“不敢当。”沈笑山笑着行礼道辞。那边的代安,提前得了他的吩咐,也是这样告知原敏仪的。

于是,主仆几个当日上午便离开了傅宅,或是乘车,或是策马。

此事,陆语到下午才知情——连续熬了这么多天,实在是累了,这天便由着自己贪睡一次。

说走就走,他都没跟她当面道辞。

不教她经商之道了?原府那边的后续的事,他也没有要叮嘱她注意的?

洗漱的时候,陆语看着水盆中自己的倒影,发了会儿呆。

不过,得到原府那边今日的动向之后,她便忽略了这点可有可无的情绪。

这一次,原溶的举措,带给陆语的是有些意外,却让原府的人惊掉了下巴:

一早,请安的时候,原溶毫无预兆地宣布了一件事:要与二房分家各过——下个月孝期满了,原灏便要带着妻儿搬离。

原灏惊惶交加,一句话都说不出。

原太夫人则被气得脸色铁青,亦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原溶没给人斡旋的余地,像是宣布指令一般道出意愿之后,便唤上妻儿离开,出门前丢下一句:“往后诸事,我如何安排,由新管家、管事知会你们。”

态度是从没有过的强硬,手段亦是:没过多久,新上任的管家、管事便带着一大堆账册来找原灏,请太夫人做旁证。

原太夫人连摔碎了两个茶盏,才把几个人撵出门去。

而事情并没有到此打住。

下午,原溶请原太夫人到外书房,仍旧是先来昨日那一套:二话不说,撩袍跪倒在母亲面前。

原太夫人有了特别不好的预感,语气反倒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兼平静:“你想如何发落我?直说便是。”

“多谢您体恤。”原溶对她拜了一拜,道,“儿子想请您……三日内,自己寻个修行的地方,去修行一段时间。”

原太夫人的心彻底凉了,却仍是问:“缘何而起呢?你要对外人怎么交待?”

原溶抬头望着她,现出意外之色,也现出深埋在骨子里的冷漠无情,“对外人交待?我对外人交待什么?我眼下只是要给恩娆一个交待,给沈先生、杭七爷一个交待。

“我要让他们看到、相信,我对您和向氏之前做的蠢事,一无所知,而且,到了这地步,我也无意包庇你们。

“不是我六亲不认,这件事绝没有人能说我六亲不认。

“恩娆是父亲的外孙女,敏仪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不能因为是您的儿子,就让她们忍受那等天大的委屈。真要是出尽法宝上蹿下跳地为您和向氏周旋,才是对不起父亲的在天之灵,更对不起朝廷历年来对父亲的恩宠,对我的栽培。

“我日后能否回到官场,两说。但在之前数年,我到底是做过一方父母官的人。如果这件案子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样的应对之策。

“我还是那句话,有父亲在的原家,我凡事都会为他着想,为原家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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