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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欢(26)

解明馨中了陆语挑拨离间的计,会引来什么后果?陆语会不会觉得他们不对劲,从而不择手段地挖解家秘辛?

陷入昏睡的事,真的是董岚做的手脚么?董岚再急功近利,也不至于傻到这么早就跟他内讧。

是陆语派人做的手脚?

更甚者,是沈笑山的人?

不管是谁的人出手,都无疑是身怀绝技之辈,他毫无所觉。

要是那样,他和解明馨、董岚已经离死不远了。

片刻间,冷汗已浸透他的脊背。

可是怎么可能呢?

这几日,傅宅里的人,包括陆语、齐盛和一众管事、得力的护院,都老老实实的,出门与否着手的事,都与追查傅氏夫妇下落无关。

至于今日,陆语陪着沈笑山在街头转了转,随后去了客栈——还是解明馨临时起意要她前去的。

傅宅的人从上到下都没接触过面生的人,更不要说身怀绝技的了,让谁看,这也是老老实实照他吩咐行事的样子。

那么,是沈笑山帮助陆语,派人介入了此事?

这就更说不通了。

几日之间,沈笑山就能消除猜忌、疑心,要对陆语伸出援手?如果是那样的轻信于人,这些年别说富甲天下了,早已死过十回八回了。

饶是陆语舌灿莲花,又怎么能把林林总总的事情说清楚,并把自己摘出去?——没有真凭实据,事情就无从谈起,只要谈起,便会引发沈笑山更重的疑心,说不定就嫌烦,甩手走人了——陆语既然已经答应做诱饵,就证明她豁不出亲人的性命,绝不敢冒这种险。

除了这些,就只剩了一个可能:沈笑山真的看中了陆语的姿色、才情,不管她品行优劣,都愿意成全她。

不能够。

京城多的是美人,上赶着要见他甚至嫁他的高门闺秀自来不少,他何苦对一个自幼失怙的商贾之女付出真心?区区前长安知府的外甥女,他怎么会放在眼中?再说了,就陆语那种从骨子里透着傲气、冷酷的性子,谁受得了?

但是……万一沈笑山就真的对陆语倾心了呢?

那……他和解明馨、董岚离死期怕是不远了。

不行!

得火速告知董岚,把人转移到别处。如果选择只有生或死,那就只有铤而走险。

就算他沈慕江为了陆语把长安城翻个底朝天,那也需要时间。

只要两条人命握在手里,就有一半胜算。而陆语,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她赌不起,一半日的光景都赌不起。

解明馨脚步匆匆地来迎他,冷声道:“怎么才回来?你到底去见谁了?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又折回去……”

语声未落,解奕帆已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祸胚!贱人!此刻起,再说一句不知轻重的话,我就把你活埋了!”

都怪她出馊主意,让他与董岚见面时通过笔墨交谈,以此留下凭据,防着董岚在银钱到手之前反悔。可现在呢?凭据是留下了,却是十有八.九给别人留下了!

这次,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说话期间,解明馨身形已经倒在地上,惊愕地抬脸望向他的时候,嘴角已经淌出鲜血。

“你……”解明馨见他神色反常,脸色苍白的厉害,预感不妙,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语声低哑而轻柔地问:“出了什么事?”

解奕帆对上她关切的眼神,僵滞片刻,长长地叹息一声,弯腰将她扶起来,“回房说。”又吩咐身边小厮,“去唤白管事来,一刻也不得耽搁。”

第16章 团聚

二人径自去了解明馨的绣楼。

白管事从速而至。

解奕帆写了一张字条,要交给白管事的时候又后悔了,把字条撕的粉碎,示意白管事附耳过来,微声交代几句。

白管事称是而去。

解明馨问道:“到底怎么了?”

解奕帆将自己所思所想娓娓道来。

解明馨听完,一时说不出话,跌坐在就近的椅子上。

解奕帆低声道:“不管是不是我多虑,这事情已经出了岔子——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对,根本不应该让陆语去勾引沈笑山,就算让她去勾引,也该派人跟在她身边。要是那样,如今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解明馨双手搅在一起,“她要是连沈笑山都能说服,我们派人跟着她,不也是自寻死路么?”顿一顿,叹息道,“横竖这件事又不是我们能……算了,到了这地步,你就别想那些有用没用的了。”

解奕帆颓然落座,“听天由命吧。”

解明馨站起来,似是想去做什么事,刚一举步便苦涩的一笑。她走到解奕帆面前,跪坐在他面前,双手捧住他的手,“今日的事,都怪我。”

解奕帆施力拉她起来,笑容苦涩,“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若是不得善终,别怪我。”

.

沈笑山与陆语同时得到消息:董岚回到家里,解家的白管事求见,随后,董岚装扮成车夫的样子,赶着一辆马车去了别院。

杭七对陆语道:“抓人吧?一锅端。”

陆语颔首,只是有一个难处,“人抓到之后,我没有特别合适的地方。”

沈笑山道:“暂时放到我的私宅审问。随后如何处置,看你与傅先生傅太太的意思。”

陆语说好,又道:“我要去董家别院。”她必须要亲自接姨父姨母回家。

沈笑山颔首:“好说。”

杭七道:“那么,我去解家那边,尽量让那对男女留下急事离家一段时日的书信。”

陆语自是没有异议,唤来齐盛,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去请两位大夫来家里等着。

“老爷太太房里的下人,一定有靠不住的,禁足着的继续禁足,请假回家或是近日去别处当差的,连夜带回来。

“给老爷太太调派堪用的人。

“原府这两日太安静了,不对劲,你瞧瞧有没有人盯着这边,如果有,设法引开,再给原府找些事情。走水就行。

“一刻钟之后,我们走后园的侧门离开。”

齐盛称是而去。

沈笑山和杭七听出了些门道:陆语不相信任何人,但是碍于不能轻举妄动,便让家里家外看起来维持着以往的情形。等找到亲人之后,倒霉的人怕是少不了。

.

夜色已深,月明星稀。

沈笑山与陆语相对坐在疾驰的马车里,都已换了玄色箭袖长袍。

她本想骑马去的,他却要坐马车,说别的事罗松都会安排好,再说,有必要准备一辆马车。

她想着也是,总不好让姨父姨母回家时经受劳顿之苦。

黑漆小几上,放着红宝石耳坠和董岚、解奕帆的字条。

陆语看着耳坠,若有所思,但没有询问沈笑山的意思。

沈笑山也没打算主动说起。那种事,彼此心里有数就得了,实在不是什么好话题。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扁平酒壶,慢悠悠地喝酒。

随后,陆语看字条。他看她。

过了一阵子,陆语不解地对上他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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