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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欢(19)

良久,沈笑山侧头凝着陆语,问:“你到底为何接近我?”

为何?

陆语对上他狐疑、暴躁的视线,心里更气,继而便是怒极反笑,直率地告诉他:“为了嫁你、勾引你,行不行?”

“……”他知道她见自己有所图,却是如何都想不到,她会这样大喇喇的说出这样的话。

陆语笑意渐浓,“怎么,沈慕江也有词穷的时候?”

“……”沈笑山牵唇,“我怎么没见到你有勾引我的行径?”

陆语差点儿就没词儿了,沉了片刻才道:“欲擒故纵的伎俩,你总该知晓。”

“凭你?”他是想说,就凭你这个变着法儿作死的做派,也能叫做欲擒故纵?

“就凭我。”陆语扬眉,“先生有没有上钩的可能?”四千万两已经算是到手了,就算他不兑现,卖身契和生死文书上的言语就等同于四千万两现银——而这是最坏的打算。既然如此,她还跟他顾忌什么呢?她之前对他以礼相待简直就是多余。

沈笑山不予置评,只是深深地凝着她明亮如寒星一般美丽的眼眸,过了好一阵才道:“这会儿你生什么气呢?该生气的难道不是我?”

陆语卡壳了。他应该生气,应该顺着话题追究她勾引他的原由,却怎么问起不相干的事情来?

沈笑山的思绪跳转到她的病情:“你到底有几日没好生用饭了?”

七天不吃不喝,足以致命;几天只喝汤汤水水而不正经用饭,足以败掉身体——她底子不错,身体有救,但力气却不是一两日能恢复的。

在问话的时候,他便已找到她乏力至此的原由。

陆语权当没听到,不回答。

沈笑山也不再需要她的回答,站起来,对她伸出手,“走。”

陆语想也没想,抬手打开他的手——还想嫌弃她第三次?他有那个瘾是他的事情,她可不会奉陪。

沈笑山径自携了她手臂,将她拎起来,转身,向上走。

这是——照顾么?陆语转头凝着他,见他俊朗的容颜上是冷峻的、有点儿别扭的神色。

他到底在想什么?陆语暗自头疼,转念想到接近他的初衷,再看看眼前情形……

“沈先生?”她唤他。

“嗯?”他虽然蹙眉,却转头迎上她视线。

他那眼神……绝对不是打心底嫌弃她该有的。之前,他是因为不习惯、不想面对才有那样的反应吧?

而这一时的照顾,也可能只存在于这一时。

但就算只有一时,她也算是接近解家兄妹给自己定的目标了吧?

意识到这些的顷刻间,她莫名地尴尬至极,又难堪至极。

随即,她不可控制地笑了。

沈笑山停下脚步,下巴抽紧,实在是想不出她笑的原由。

可是……

那笑容,含义复杂难辨。笑容中似有自嘲,似有释然,似有辛酸,又似有几分凄凉——像是七情六欲都掺杂了进去,独独少了应有的愉悦。

那么复杂,却偏偏美得惊心动魄。

真的是绝美的笑容。

这一生,他从没见过比她在这一刻更美的女孩。

可明明,京城有着那么多绝代佳人——不论姿色、谈吐、智慧都不逊色于她分毫的女子。

看过的那么多,真让他惊艳的女子,只眼前这一个——动不动就在他跟前犯浑、摔跟头的这一个。

简直是活见鬼了。他腹诽着。

陆语的笑意更深、更浓。

“好了。”沈笑山让自己移开视线。

她索性笑出了声。

沈笑山看住她,“你再笑,我可就继续欺负你了。”

好像她会在乎那些似的。在答应解奕帆之前,她就想到过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情形。而今若是可能发生,那……又能怎么办?把姨父姨母的安危搁置一边,做出矜持清高的样子来么?她何曾有过那个资格?

她收敛笑意,抿了抿唇,看住他,“你想怎么欺负我?”

“……”不管她有意无意,是真把他问住了。

陆语凝着他,明眸水光潋滟,“嗯?沈先生,你想怎样欺负我?”

沈笑山扬了扬眉,下一刻,甩开握在掌中的那只小手,“你给我画条道儿?”

他的举动,让陆语怀疑自己之前的揣测都是自作多情。

就算是女神仙,也受不了被他这么翻来覆去的上赶着嫌弃吧?

她的手到底是有多碍他的眼?

她真怒了,也豁出去了。

“好,我就给你画条道儿。”她轻声说着,踮起脚尖,双手上扬,猛力扯开他领口,继而,双唇凑了上去。

手给他摸了、握了——他要是想坏她名声,把这事儿对人随口一说,说是她上赶着往他手里送,她的下场起码是自断一手以示清白——世风开化,是大多数人不屑于计较那些繁文缛节了,但谁要是计较,局中人就只能受着——既然如此,她就不如做点儿直接能把自己害死或者可能有所发现的事。

焦虑太久了,她是有理由随时任性甚至轻生的。结果她不会想,坏的事情发生前,从没人给过她准备的时间。

他右边锁骨的肌肤上,有一颗微蓝的小小的痣。

捕捉到这一发现之后,她双唇落到他锁骨下方,张开、轻咬、再狠咬。

沈笑山身形一僵。做梦也没想到,女孩子能混帐到她这地步。

下一刻,他抬手,捏住,再捏开她牙关。

陆语拼命地别转脸。

他顺势松了手。

陆语靠到墙壁上,抿唇品着嘴里的血腥气,喘息着看着他。

他整了整衣衫。

随后,将她打横捞起来、困在臂弯之间,不急不缓地向上走去。

她引来乱七八糟一堆事,他需要时间,好生思量。劳什子的男女大防,在她咬他之后,在他和她之间,已经可以搁置不提。

第11章 试探 (上)

三月二十一,上午。

林醉来到傅宅。她昨日傍晚就进了长安,齐盛去接她的时候,她问明诸事,夜间去解家踩了踩点儿,齐盛锁定的那个京城人的别院,也去看了看。

两个女孩都是陶君孺的俗家弟子,情分胜过亲姐妹。

陆语闻讯时,代安刚给她针炙完,躺在床上打瞌睡。

林醉由无忧请进寝室,进门望见陆语,便现出震惊之色,失声道:“姐,怎么瘦成了这样?”

“瘦了么?”陆语笑着坐起来,“上火了,病了。”

林醉坐到她身边,亲昵地握住她的手,“原本快马加鞭,能早一日到,偏偏马儿在半路病了,我给它找人医治,物色了个好人家,又现买了一匹马,耗费了一整日。”

“来了就好。”陆语问道,“开封那边的客栈,你要搁置一段时间,要不要我安排两个管事过去?”

“不用,”林醉道,“都开两年了,现在有几个很得力的人手,我走开多久都没事的。”

“这么厉害啊?”陆语刮了刮她的鼻尖。

林醉扬起小脸儿,绽出甜甜的笑容,有意逗她开心,语声软软地道:“快夸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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