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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欢(136)

“黎薇珑,”他侧头含住她耳垂,“你把我弄得上不来下不去的,给我个台阶让我下来,有多难?”

耳垂丝丝缕缕的痒、麻,扰得她气息不宁,而他的言语,又让她笑了。她难耐地侧头避开,“别人又不知道。”

“……”唐修衡和她拉开点儿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则将他勾近些,忽闪着大眼睛思忖片刻,认真地道:“我猜想着,叔父一定跟你说过些什么了,不然,你不会是这个态度。

“叔父的话,你总能听到心里。我认错之后,你才会说你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不用,这回我们就扯平了。

“往后,我会更尽心地对你好。”

说到这儿,她凑到他耳边,微声道,“这事儿到此为止,你要是总变着法子收拾我,我也认了。值得。”

唐修衡多看了说话的人两眼,心里悻悻的:带着她长大的,就是这点不好,他心里那些弯弯绕,她门儿清。

他扣住她下巴,低头索吻,霸道的,有点儿蛮横的。手也随着这亲吻的加深,不安分起来。

虽然马车堪称巧夺天工,车门一关,就是个密闭的房间,薇珑还是没来由的担心,不敢出声,甚至不敢让呼吸声太重。别无他法,她缠紧他,回应着他,无声地化解他那点儿拧巴的心绪。

唇舌交错,慢慢的,亲吻转为清浅温柔。

到此刻,薇珑才推开他,又打开他隔着小衣覆于心口的手,“这毛病,真讨厌。”她气鼓鼓地整理衣衫。

唐修衡笑了,笑得有点儿坏。来这一趟,她没有他担心的消瘦,反而长胖了一点点,也是妙,增加的那点儿重量,恰在他喜欢的地方。

薇珑整理好衣服,找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仍是不放心,问他:“有没有不妥?”

“没。”他笑微微的,“去吃饭还是让我陪着你?”

“要去吃饭。”被他这么一打岔,离愁仍在,却不会再随时担心自己会掉眼泪。

“走着。”

“嗳,说话算话,不准再让我认错了。”

唐修衡轻一挥手,“翻篇儿了。知道我怎么想的就行。”

薇珑绽出甜美的笑。

唐修衡神采奕奕地下了马车,又亲手扶着娇妻下车。

这时候,沈笑山和董飞卿刚喂完马,正瞧着唐修衡的坐骑说话。

是一匹通身枣红色的骏马,类比人的话,它是同类中少见的美男子,漂亮得不像话。

“我记得,那厮以前不是只选黑色的坐骑么?”沈笑山说。

“哪儿啊。以前遇见的好马,恰好都是黑色而已。”董飞卿笑道,“这是叔父马场里的,性子烈得很,用了一个来月才驯服。

“就修衡哥那身手,都被它狠摔过几回。

“每回到末了,都是人坐在地上喘气,马站着累得腿哆嗦着喘气,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其实那不是驯马,整个儿就是跟马耗耐性,耗得熟稔了,马都懒得摔他了,也就有感情了。”

沈笑山颔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可不就只能耗耐性。”

唐修衡点好酒菜,过来寻他们,“今儿什么日子?吃个饭而已,我还得挨个儿请。”

董飞卿哈哈地笑,“今儿你缺理。”说完不等唐修衡应声,便转去安排好的院落用饭。

唐修衡到了自己的爱马跟前,抬手抚着它的头。

骏马仰头,亲昵地蹭着他的手。

唐修衡说:“咱爷儿俩还得在路上走几日,回去好好儿给你拾掇拾掇。这风吹日晒的,把你弄得灰头土脸的。”语气柔和,完全就是在跟孩子说话的神态。

沈笑山嘴角一牵,“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以为你疯了。”

唐修衡一乐,抚了抚爱马的鬃毛,“多吃点儿。”随后转身,与沈笑山一同前去洗漱用饭。

进到摆着酒席的房间,沈笑山看到坐在唐修衡身侧的薇珑,笑,“外面的饭菜不似家里,来时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做睁眼瞎,稀里糊涂地往嘴里送。”薇珑笑说,“来的路上有盼头,到你家里就能吃到真正的美味。”

“又矫情。”董飞卿用帕子擦着手走进门来,“蒋徽做菜不好吃么?少给你这馋猫做了?你公公婆婆知道你挑剔,鼎鼎有名的厨子都请到唐府了——你还想怎么着啊?要上天啊?”

薇珑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唐修衡冷着脸道:“你再连名带姓地提及解语,我打折你的腿。”

“打,是该打。”董飞卿没心没肺地一笑,“早上说话没过脑子,你暂且别惦记我的腿,先赏我一耳刮子,让我长长记性。”说着话,走到唐修衡跟前,弯身,侧脸,“来吧,洗干净了。”

硬是把唐修衡逗得火气一扫而空,唇角上扬。

“我说真的。”董飞卿说,“你消气最重要,我这脸真不算什么。”

“滚一边儿去。”唐修衡撑不住,哈哈地笑出来,抬手推开跟前的人,“真跟你生气,我早死八百回了。”

董飞卿这才笑眉笑眼地落座。

“刚说你的,记住。”唐修衡说。

“记住了。以后我不嘴欠了,跟谁都不提我媳妇儿,不提就出不了错了吧?”

惹得三个人同时笑出声来。他董飞卿,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多事都能用你想不到的方式应付。

酒菜上桌,薇珑主动要了一杯酒,随即向沈笑山端杯,“哥,吃完饭就回家吧,大冷的天,别远送了。”

沈笑山端起酒杯,“心意领了。说好了的事,不会改,也真有事详谈。”语毕,和她的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薇珑深吸进一口气,也干了杯中酒,随后闷头吃菜,好半晌,嘀咕道:“恩娆自己在家,你放心啊?”

沈笑山和颜悦色的,“那你跑出来这么远,修衡和我们放心么?”

“……”薇珑被问到短处,不吱声了。

“往后遇到这种事,提先告诉我们。”沈笑山态度柔和而郑重。

薇珑抬眼看他,亦是正色承诺,“记住了。我会的。”

沈笑山取过布菜的筷子,给她夹了些她平日爱吃的菜到碗中,“多吃点儿。路上辛苦得很。”

“嗯!”薇珑用力点头,费了些力气,才把泪意压下去。在今日,受得了夫君与自己没正形,受得了飞卿哥的揶揄,独独受不了沈哥这份儿惯有的温和与关心。

沈笑山点到为止,酒杯斟满,转向两个兄弟,“我回去之前,你们敞开了喝,我回去之后,你们到家之前,最好是滴酒不沾。”

唐修衡颔首,“这是自然。”

董飞卿笑说:“放心吧。有那个活阎王盯着我呢。”说完,瞥一眼唐修衡。

沈笑山喝完杯里的酒,睨着他,“今儿你是不管怎么着,都不把修衡说成人,是吧?”

董飞卿一拍额头,“还真是啊。”

唐修衡执壶在手,唇角噙着笑,给沈笑山斟酒。兄弟之间,怎么样的玩笑都开得起,他早习惯了董飞卿那张歹毒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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