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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欢(86)

歇下之后,蒋徽把与陈嫣的谈话娓娓道来——很清楚,他在当时便听得一清二楚,之所以说起,是因一些存疑之处。

“她说董家欠她的。”蒋徽环住他腰杆,“我全无头绪。按理说是不该信她,但是,我们也不用急着否定她的一切说辞。”

董飞卿扬了扬眉,轻描淡写地道:“懒得管那些。”

蒋徽莞尔。

“袁琛、秦桦就在进京的路上。等他们过来,一些事的真相便会浮出水面。而等到整治陈嫣期间,有些事,就算我们不想知道,也会有耳闻。”董飞卿把玩着她的长发,“我安排下去了,从曾镜之死入手。照我看,事情闹起来的时候,就是陈嫣与董家窝里反的时候,前者大抵要落个谋杀亲夫的下场,后者么,定会受到牵连。就算陈嫣能放他们一马,我也容不得。”

“找到人证了?”

“嗯。”

蒋徽一笑,拍了拍他的背,“厉害啊,动作这么快。”停一停,又商量他,“那些事,你没兴趣,我却正相反,少不得详查原委。可以么?”

“可以。”董飞卿漫不经心地道,“家中人手不够用的话,跟我直说,外面还有人手。你要是再找类似朱玉的人帮忙,我跟你没完。”

朱玉看起来的确是她的小兄弟,他凑合着忍了,再有类似的,他可就直接跳脚了。

她喜不喜欢他,跟他会不会吃醋,是两码事儿。

第57章 情浓(1)

蒋徽道:“听你的就是。”停一停, 又道, “要是开林哥回来, 我们直接去问他就行。”

“嗯。”董飞卿赞同地一笑,“等他回来,不妨多麻烦他几次。他肚子里全是别人家里的陈芝麻烂谷子。”

她补充道:“而且,他最不怕麻烦。”

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陆开林, 打小就是笑面虎的做派,但跟他们几个,是真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董飞卿笑着握住她绵软的手, 点一点她的唇,“不说那些,先说说我们。你都去过哪里?”这类话题, 再不需要回避。

蒋徽想一想, 笼统又有点儿沮丧地道:“还不是追着你四处跑, 总是追不上。”说着反手掐了掐他的手指, “你在外怎么跟个四处疯跑的兔子似的?”

“是我不好。”董飞卿语声转低,继而吻住她的唇。

她搂住他, 回应着。

这最美好的感受, 在今晚, 化作温暖彼此心魂的火焰。

良久, 他和她拉开一点距离,随即, 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对不起。”

“没事, 我没生过气。”蒋徽笑盈盈的,“到最后,你找到我了。”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她了。

只为了这最好的结果,便足以忽略以往所有的辛苦——这一点,对他和她,是一样的。

蒋徽柔声问他:“在陕西,你逗留了多久?”

“我得想想。……”

安静温柔的夜里,两个人说起过往,漫无边际的。

知道彼此在外的行踪之前,那段岁月,便是最不愿回顾的;而在知情之后,便是乐得告知对方的,且是满心愉悦——虽然一再错过,但是,他/她一直在陪着自己。

翌日,蒋徽唤来刘全、友安,把想知情的事情吩咐下去,末了还是那句:“不着急,慢慢来。”

刘全、友安称是,从速安排下去。她越是体谅他们的辛苦,他们越会尽心竭力地当差。人么,就是人心换人心的事儿。

友松则来请示蒋徽:“小的和友仁这边,要不要继续弄点儿动静?”

蒋徽笑道:“随你们。只是,恐怕吓不到陈嫣了。”

友松不解,直言道:“请夫人明示。”

他和友仁进京之后,对蒋徽的称谓从来是“夫人”,带的先前的仆人也改了口。

本来么,董飞卿若是仍在官场,一定能给结发之妻赚个诰命回来。再者说,蒋徽是什么人啊?近些年来,同辈人都没有超越她才情的,她对荣华富贵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贪慕,如今必是身在公侯之家。可是,她不稀罕。

蒋徽也不瞒他,“昨晚见到陈嫣,我瞧着她那意思,是万念俱灰,亦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笑了笑,“便是再受到惊吓,她当解闷儿也未可知。”

友松忍俊不禁,心念一转,道:“既然如此,我和友仁就见机行事,能清闲一些。您的香露铺子,要是有什么差事,不妨吩咐我们。”

蒋徽笑着说好。

说起来,铺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和内宅这些人一直抓紧做香露、香料、香球,也已准备得七七八八,几日内便能开张。

午后,她找出一本黄历,拿到在寝室看书的董飞卿面前,“帮我选个开张的日子。”

董飞卿嗯了一声,放下书,接过黄历,翻阅一阵子,又凝神斟酌片刻,说道:“要是来得及,六天后就是好日子;来不及的话,就过半个月再开张。”

蒋徽笑着说好。

董飞卿笑笑地凝视着她,“你又不是选不出。”

“就要让你给我选。”蒋徽说道,“等到书院开始招揽学生的时候,我帮你挑个好日子,好么?”

“好。”董飞卿拉过她,让她卧在身侧,“一天到晚都活蹦乱跳的,老老实实睡会儿。”

蒋徽笑出来。其实,他才是睡得特别少的那一个,只是,看书、沉思的时候,惯于慵懒地卧着或躺着。

天气很热了,两个人在床上相拥,再怎么心如止水,也会觉得有些燥热。

董飞卿拿过一旁的折扇,抖开来,给她打扇。

过了些时候,蒋徽真就睡着了。

他打扇的动作不停,莞尔而笑。

傍晚,董飞卿交待手下几句,独自出门——今日,他与叔父相约在状元楼吃顿饭。出门时,他没忘记带上朱玉赠给叔父的两把折扇。

到了状元楼,酒菜上齐之后,便把折扇送上,说了原委。

程询仔细看过,由衷地称赞几句,末了轻轻一笑,“朱家这孩子,委实有趣。”

“的确有趣。”董飞卿笑道,“我都恨不得把他拎到您跟前儿,亲眼瞧瞧他见到您会是怎样的手足无措。”

程询没辙地睨了他一眼,“少没正形。你那不是等于让他受罚么?那等心绪,或许与有些官员对皇上的心绪相仿。”

董飞卿哈哈一乐,“有些官员对您也一样,我听说,不少人与您叙谈、道别之后,腿都打哆嗦。”

程询朗声笑起来,“胡扯。那等人分明是做贼心虚。”转而问道,“近来跟解语忙什么呢?”

董飞卿也没隐瞒,把种种是非照实说了,说着便想起一事,问道:“您曾经说过,我走过的路线很有些意思,指的是什么?”

程询道:“你去过的地方,解语也去过。”

董飞卿心头突地一跳,“上回您说起来,怎么没告诉我?”

“解语就跟我自个儿的闺女一样,她去过何处,凭什么告诉你?”程询喝了一口酒,“你要是以为她追着你四处跑,怎么办?心里有底了,有恃无恐地怠慢她,我少不得想法子整治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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