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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欢(45)

或轻或重的吻,给她留下深深浅浅的痕。

无意间,他重复着新婚夜充斥于心海、举动间的喜悦、珍惜。

轻轻碰触,试探,他觉出她容纳的艰难,因而,手落下去,安抚、按揉。

较劲、僵持时不会有的耐心、怜惜,也在这一刻重现。

他吻着她眼睑,语气温柔而低哑:“对不起。”对不起,曾直接地不管不顾地索取。

“没事。”她动了情的身形蜷缩起来,吸着气,“好了。董飞卿……”

他无声地笑开来。

手回到枕畔。一点一点的进占,是一次一次的被推拒,又是一次又一次地被至轻至柔的含吮。

妙不可言,骨酥魂销。

想念、迫切,再不可压制。坚定的、贪心的,要她。

蒋徽的心神逐渐迷乱。随着他一次次或轻或重的动作,更紧地贴合着他。

他却不准,扣住她膝盖,向一旁施力,让她全然打开身形。

漫漫入室的霞光之中,他再一次与她拉开距离,迷离的视线,徐徐下落。

她不依,纤细的手臂缠上去,柔软的唇到了他耳畔,含住他圆润的耳垂,语声近乎呓语,“不准耍坏。”

他狠狠地吸进一口气,随即却是笑开来。

……

“蒋徽,你喜欢我。”他不肯退离,吻着她变得干燥的唇,一次次的,浸润得她唇瓣恢复娇艳欲滴。

蒋徽牵了牵唇,笑,“我可不认。”抚着他鬓角的手势,甚为轻缓。

“最起码,身体喜欢我。”他说着,动了动。克制的时候,这是可有可无的;放任的时候,这是需索无度的。

“……赶巧了而已。”她说着,难耐地挣扎着,“你老实点儿行不行?”

“自然不行。”他笑着,让她迅速失控,“不妨巧上加巧一次。”

哪里是巧上加巧,根本是失控之后更加失控。

蒋徽依附着他,一手落到他腰际,感受着他的起落。

后来,她的手移到唇畔,继而咬住,阻止自己发出声音。

不可以出声。

上一次期间,有人来请示何时摆饭,走到厅堂门外,便被他扬声唤住,打发走了。

到底,不合时宜,再怎样,她也不好意思全然放纵。

他却不喜她这般的克制,低下头去,捕获她那根纤长的手指,含入口中。

如她带给他的感触一般,细细地反复地吮。

她胸腔的起伏渐至剧烈。

“董飞卿……”

她明眸中,惊奇与疑惑并存,又似有潋滟水光闪烁。他心头那层层叠叠的涟漪,迅速变成足以吞噬心魂的风浪。

“董飞卿……”再一次的,她唤着他的名字,收回手,攀附上他,“好了,就这样。好么?……”

她并没想过,会得到这么多的煎熬,或者也可以说,是磨人心魂的那种欢愉。没想过的,便是她当下不想要的。

“受不了了?”他低低地问她。

她默认。

“就这样,是哪样?”他坏心地问着,亦坏心地磨着她。

她终是挨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

已是黑漆漆的天色,对着她明亮亮的大眼睛,感受着依偎着自己的那显得分外娇弱又引人至极的纤纤身形,不能让他有半分收敛,反倒更加恣意。

她的身体喜欢他。

而他,已对她着了迷。

但是,他不会告诉她。

.

夜深人静时,两个人才吃饭。

灶上的人虽然已经歇息,但用小火给他们热着饭菜。

郭妈妈摆饭的时候,说起自己包了些汤饺,问董飞卿和蒋徽要不要吃,得到的答复,自然是要吃。

她给夫妻两个各做了一中碗。

结果,董飞卿的感觉是没吃够,不好意思麻烦郭妈妈再为自己忙碌一番,索性就近想法子,去端蒋徽面前那碗汤饺。

蒋徽立刻一手护住碗,一手频频打他,皱着眉说:“起开,饭桌上你也好意思抢吃的。”像是护食的猫,一脸“你这人简直没法儿要”的表情。

真是说炸毛就炸毛。那气呼呼的小模样,引得他大乐,把自己的碗送到她手边,“分我点儿。”

蒋徽没辙,不情愿地把余下的汤饺分给他三个,汤也分给他一半。

董飞卿喝了一口汤,称赞道:“郭妈妈的厨艺,跟你算是不相上下。”

蒋徽面色转为柔和,道:“最早就是她手把手教我下厨的。”

“难怪。”

用过饭,回到寝室,床铺已经重新铺过,两个人先后歇下。

他循例把她搂到怀里,分外亲昵的,一下一下的吻着她的唇。

她的手贴着他下颚,由着他,末了,主动地吻他一下,柔声道:“睡吧,好么?”

“好。”

她便枕着他手臂,挪动着身形,找到最合适的位置之后,一臂环着他,阖了眼睑。

他手势轻柔地拍抚着她,让她慢慢入睡——或许早在她生病那一阵,便养成了这习惯。

他不会忘记,她那时的羸弱与脆弱。

她不知道,第一次在他怀里沉睡多时之后的两日,曾有几次,她昏睡时,喃喃地唤“董飞卿”。

他在那种时刻,总是寻到她的手,握在掌中,再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到怀里,反复拍抚着她,说“蒋徽,我在这儿,安心睡”。

那等耐心,回想起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就在那种时候,他都不认为自己是心疼她。

也真不是。

因为,那是她不需要的。

认识的女孩子之中,有人似是生来就需要别人的呵护疼惜,有人似是生来就要接受大大小小的风雨,快速地变得无所畏惧,亦无所顾忌。

她属于后者。

——他眼中的蒋徽,很多年里,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给他的是这种印象。除此之外,不论经历、应对何事,都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就算在新婚夜,给他最甜美最激荡的经历之余,也保有着那份清醒:既然答应了与他余生同行,便应该没有保留的交付。

疼痛,那或许是她最不会在乎的感触。

但他不会因此看轻就此属于彼此这一事实的分量。

为了这床笫之间的欢愉,他一再地烦她、扰她,但真不能怪他。

如果注定是寡淡无味,没事,他与她都可以把这事儿放到一边,把精力用在别处。

但分明不是,分明是之于夫妻情分锦上添花的事儿,他得到过,又失去过,没办法甘心。

兜兜转转,总算是回到了于他们来讲最美的光景。

倦意袭来时,他清浅的亲吻落在她眉心。

.

翌日上午,董飞卿和蒋徽策马去往西山,看望叶先生。

蒋家、谭家的风波已过,旁的蹊跷之事无从查起,他们自然要按部就班度日,先着手开建书院的事儿。

不为此,蒋徽真不会同意来打扰恩师。

有些人之间的情分,非岁月、距离可以磨灭。她与先生便是如此,回京后不打算看望,正是为着给先生一份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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