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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欢(125)

董飞卿笑得分外愉悦。

饭后,两人先后去了书房,俱是凝神伏案书写。

过了一阵子,蒋徽有些累了,把笔搁下,纸张推到一旁,找出薇珑给自己的那本小册子,转到凉簟上盘膝而坐,认真翻阅。

没多久,她便觉得累了,平躺在凉簟上,把小册子举起来看。

董飞卿无意间瞥见,不由无声地笑了。他坏习惯一大堆,但是没有这一种。

又过了一会儿,蒋徽把小册子放在一旁,阖了眼睑,唤他:“董飞卿。”

“嗯。”

“给我拿枕头、被子过来好不好?”

当然不好,没见过床就在跟前却要睡在地上的人。他不搭理她。

她倒也无所谓,没再说话,呼吸慢慢变得匀净。

董飞卿无声地叹了口气,放下笔,起身走过去,把她捞起来,安置到凉床上,随即,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翘臀,“多大了?这么不让人省心。”

蒋徽唇角翘起来,“架不住有人管啊。”

董飞卿揉了揉她的面颊,“回屋睡吧?”

“嗯……”蒋徽没睁开眼睛,但是身形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来。”

董飞卿凝着她的容颜,唇角弯成喜悦、温柔的弧度。

他俯身,轻抚着她的眉梢,“蒋徽?”

“嗯?”她睁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搂着睡。在这儿先睡一觉。”

他熄了灯,脱掉外袍,在凉床上歇下,拥她入怀。

起先并不说话,只是用脚趾去轻轻地挠她的脚心。

她躲闪,他就追过去,直到她撑不住,不自主地笑出声。

他也笑起来。听到她的笑声,和看到她笑靥一样,总会让他心境即刻明朗欢悦起来。

他拍拍她的背,不再闹她,“这一阵是不是在写话本子?”

“嗯。”蒋徽点了点头,“不是说过了吗,要写叔父和皇上当年的事。”

董飞卿又问:“快过节了,想好送叔父婶婶什么礼物没有?”

“我送画吧,画一幅八骏图。”她语带笑意,“虽然画马是叔父教出来的,在他面前是班门弄斧,但是应该让他知道,我画技就算没长进,起码是没退步。”停一停,又问,“你呢?要送什么?”

“你送画,我就送两幅字儿吧。”

说到字,蒋徽不由得想到了秦桦和袁琛,问:“那夫妻两个怎样了?”

“案子都结了,回辽东了。”董飞卿道,“过堂那么多次,折腾得不轻,秦家也没少拿袁家撒气。”

蒋徽嗯了一声,“算了,差不多就得了。”

董飞卿抚着她的鬓角,“回来小半年了,也折腾了小半年。累了没?”

“还好。”她笑,“我们这样的倒霉孩子,早晚都要这样闹一场,不然消停不了。”

“往后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他说。

蒋徽抬眼看着他,纤细的手指抚着他眉眼,“心里难受么?”

“不难受。”他如实道,“解脱了。真解脱了。”

“有一阵吧,临睡前总想:明日不定又出什么事,被董飞卿那厮气得找不着北。”她笑说,“这一阵吧,看着你总是想: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厮哄得每天都眉飞色舞的?”

他笑出声来,“真这么好?”

“是啊。”蒋徽点了点他的鼻梁,“你说说看,我是越过越好了,还是越过越不好了?”

“当然是越过越好了。”他把住她的手,“快,说句好听的,我立马眉飞色舞给你看。”

蒋徽逸出轻轻的笑声,“想听哪句?”

“你看着办。”他细细地吻着她的手指,“别又给我来不解风情那一出就行。”

指尖的酥、麻让她挣扎着收回手,继而搂住他颈子,吻了吻他唇角,“我喜欢你。”

“我也是。”他回吻她。

“而且,越来越喜欢了。”她一本正经地问他,“这可怎么办啊?”

他心里甜丝丝的,“这话说的,好像我就不是一样。”

她笑了,开心得像个孩子。

他的亲吻落下去,轻柔的,辗转的吻住她,手在同时自有主张地滑进她衣摆。慢慢的,呼吸变得灼热,手势透着需索之意。

“想起这事儿来了?”她问。这些日子,他们两个到了晚间,都没这种兴致,相拥着说话到入睡的时候居多。

“我什么时候忘了?”董飞卿语声里有笑意,调侃她,“觉着我冷落你了?”

“嗯。”她故意道,“你今晚要是再装清心寡欲,我打算着去喝点儿小酒,回来再给你唱一出霸王硬上弓。”

董飞卿低低地笑出来,手下一刻不停,让彼此亲密无间,“不早说。这样算算,我亏了。”

她笑着缠上他,略低了头,蜻蜓点水似的吻着他颈部,随即,舌尖柔柔地,一下一下地触碰着他的喉结。

他周身都燥热起来,却不急切,沉身,缓缓地深埋进去,轻缓克制地索取。

很少见的,一次一次的,他把她弄得不上不下的。

她也不数落他,亲吻落到他锁骨下方,再往下,吮咬,啃啮。

他身体的火再也不能受意识控制,将她身形完全撑开,把住膝弯,大起大落。

将至中秋的缘故,书院又是十六开课,是以,十四、十五两日,在书院供职的人都得了两日假。

十四当天,董飞卿、蒋徽在书房写字作画、挑选旧作,备好几份要送到程府、唐府、黎王府、方默、沈安、邱老板各处的字画之余,又一起带上郭妈妈和友安,去库房认真挑选了几色礼品。

库房里,他存的很拿得出手的物件儿其实很多,蒋徽一面挑选礼物一面嘀咕:“怪不得你多穷都不着急——随便变卖三两件,省着点儿花的话,一两年都不用愁了。”

董飞卿哈哈地笑。

友安和郭妈妈则是啼笑皆非,前者在想:当家的好不容易忘了当东西这茬儿了,当家主母又捡起来了。这俩人,也是绝了。

选好礼物,蒋徽又亲手做了些月饼,到了下午,让刘全、友安分别把月饼、物件儿和字画一起带上,送到各家。

忙完这些,她又想到书办楚棠是离家在外,独自在京城过中秋——这是问过叶先生得知的,便又做了一匣子口味不同的月饼,唤郭妈妈去送给楚棠。

凝香阁那边,她也命小厮送去了月饼和赏钱。

没多久,程府、唐府、黎王府的回礼到了,林林总总好多东西,并且,程询、程恺之唤程禄传话:十六晚间要过来吃饭。

继而是方默、沈安、邱家的回礼,或是京城现今时兴的摆件儿,或是品相一流的古董。

随后,郭妈妈带回了两坛桂花酿,笑道:“我去的时候,楚先生正要让书童给您送来呢,是她亲手酿的。我想着,还是别让先生身边的人来回跑的好,就主动揽了这差事。”凡是在书院当差的人,只要不是职位太低,寻常人大多会尊敬地唤一声“先生”。

“楚先生还会酿酒啊?”蒋徽很高兴,“一坛存起来就好,余下的一坛,这两日就尝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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