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恣欢(112)

“不然呢?”他揉了揉她缎子般的长发,“我要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你就又要往歪处想了吧?”

蒋徽笑了,振振有词:“什么叫往歪处想?别说还没想呢,就算是想了,也是防患于未然。”

他笑出声来,双唇落到了她耳垂,带着点儿捉弄,反复吮咬。

蒋徽探出去推他的手,被他握住。躲不掉,无计可施之下,她索性转脸向他,吻了吻他唇角。

他顺势捕获,唇舌与之亲密交缠。

这是至为甜美的一件事。

唇舌似要融化,心头似要酥掉,灵魂如在云端。

他的手游转到了她腰际,缓慢向上游移。

薄薄的衣料不能阻碍他掌心灼热传递到她肌肤,他的手离她心口越来越近。

蒋徽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

他的手便游转在她背部,滑过弧度优美的蝴蝶骨,掠过细致滑腻的肌肤。唇舌间的索取变得强势,呼吸变得愈发焦灼,甚至于,连掌心都变得愈发烫热。

随着亲吻的加深,他的手所经之处,都会带来酥、痒的感觉。

“董飞卿。”她模糊地唤他名字。

他缓缓地吸进一口气,除去彼此束缚,手扣住那一把纤细的腰肢,沉下身去,恣意索要。

可以的话,每壹夜,他都想与她蚀骨缠绵。

董志和命护卫看住董老太爷、董老夫人,开始着手解救自己出困局的事。

他寻找到的攻击程询的突破口,是一个名叫万鹤年的人。

十几年前,万鹤年是广东懋远县的父母官,更是出了名的清官。

但是,在程询外放到广东期间,先后两次发落这名清官,第二次更是让万鹤年丢掉七品官职,回了原籍种地。

万鹤年回到原籍这些年,最大的爱好就是写文章奚落甚至谩骂程询。

程询对此从来是不以为意: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一个。

在风雨飘摇的时候,董志和想到了这个人,并想到了利用的法子:重翻万鹤年当年的旧案——正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太久,才能成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儿。

前几日,董志和命门生安排人手,八百里加急赶去万鹤年的祖籍,把人半是哄劝半是要挟地带进京城,要他把写过的那些文章连同一份董志和拟出的供状送到大理寺,状告当朝首辅。

万鹤年同意了,说若是可能的话,很想进宫面圣,把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言语,当面禀明圣上。

是以,这一日,万鹤年在大理寺衙门前击鼓鸣冤——事情就这样闹到了明面上。

叔父曾有过三年外放的经历,蒋徽知道,但那时年岁太小,对一些事只是听说。听闻万鹤年的事情,连忙去问董飞卿:“叔父和万鹤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详情?”

董飞卿见她神色焦虑,安抚地一笑,道:“那件事,寻常人早就淡忘了,但在锦衣卫之间,却是关乎叔父的一段佳话,时不时就会说一说,前任指挥使舒大人,更是亲口与我讲述过好几回。”

“快跟我说说。”蒋徽在他近前落座。

董飞卿梳理一下思路,把那件旧事娓娓道来——

万鹤年在广东懋远县做县令期间,的确是一名清官,谁也无法否认。只是,有时候比官场的混子还让人头疼,凡事都是一板一眼,死心眼儿得过了头,根本不肯为大局、长远考虑——这是当初身为两广总督的陆放对万鹤年的评价。

陆放是陆开林的父亲。

程询外放到广东任职按察使之前,广东官场可谓一塌糊涂,百姓亦因此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皇帝派程询前去,就是去肃清官场、惩处官场上的不法之徒。换句话说,皇帝是让他去杀人的。为此,特地派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舒明达带手下随程询前去任上——也怕奇才杀人太多,被狗急跳墙的人买凶刺杀。

程询首次与万鹤年打交道,起源于一位名叫汪祖寿的一心向善的商贾。

汪祖寿当时富甲苏杭一代,辗转去了广东,是为了帮朝廷赈济两广百姓。

见到程询,道明初衷之后,他对程询直言道:“有一点,要请大人通融。来日在下要交给朝廷的赋税、两广的银子,三二年内,账目都要经由按察使司。不合规矩,但是我信不过别人,别人也保不了我的命。此事,大人若能帮忙斡旋,在下才敢留在此地。此外,我可以立下字据,绝不会染指海上贸易。”

“除此之外——”

“没别的了。”汪祖寿说。

“来日我若调任至别处——”

汪祖寿道:“大人调离此处之时,这里必然不再是以前、如今的风气。”

程询笑微微地凝视着汪祖寿,“您若守诺、为人清白,该我帮忙斡旋的,都会尽力。只是,您得明白一点,事到临头起反复的话,我定会翻脸无情。”

汪祖寿笑了笑,“大人来这里一年的光景,为多少人翻案昭雪,惩戒了多少贪官污吏,天下皆知。您也放心,您如今绝不是仁厚宽和的名声。”

程询朗声笑起来。

事情便这样定下来,在程询禀明皇帝、帮忙斡旋之下,汪祖寿以惊人的速度在广东扎根:出高价让几十间掌柜的把店铺转让给自己;派出手里五名大管事带人去各地,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钱,收购百姓家中存着的茶叶、水稻;收购上来的粮食八成上交按察使司,赈济最贫苦的乡镇百姓;最令人咋舌的是,捐银三百万两,用做打造战船。

对于此人近十年来经商的情形,程询也请舒明达帮忙查了,苏杭一代的锦衣卫传回消息:虽说无奸不商,但在商贾之中,汪祖寿是仁厚之辈。

有些百姓说是活佛显灵了,有的说是财神爷降世了。

官场情形却是大相径庭。

从这时开始,程询的签押房就没断过官员。问他为何越权干涉商人缴税的人有之,要求看汪祖寿经手诸事账册的人有之,气冲冲来质问、威胁他的人有之。

他们就是要仗着天高皇帝远装聋作哑,就是要跳着脚地拉帮结伙找程询闹事。

程询起初一概不理,没时间:梳理汪祖寿及时交上来的账目、入账存档,跟皇帝讨得力的专司这笔账目的人手,向陆放讨要赈灾的官兵、去最贫穷的乡镇县城赈济……哪一件事,都比应付那些官员重要。

官员因为他的避之不见,肝火更为旺盛,六名知府、四名县令联名上疏告他的状,大意是他与商贾勾结,牟取暴利,汪祖寿刚到广东,他们便已发现诸多端倪,恳请朝廷派御史来彻查。

不是程询消息灵通,那些人根本就没想瞒他,四处放话。

十个联名上折子的人,竟有懋远县令万鹤年——那个算是广东当时硕果仅存的清官。

要知道,万鹤年管辖的懋远县,一万人左右,一直穷得叮当响,如今是赈济的县城之一。

想不通,就要见一见,何况对方一直在等着。程询当即唤人去请。

上一篇:承宠记 下一篇:桃色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