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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欢(110)

“我那会儿半死不活的,脑子根本就不怎么转了。”董飞卿语带笑意,“我只以为,你对以前的一切,都不想再触及,想离得远远的。”

蒋徽释然,背部微微的麻、痒,让她不自主地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自己的手,则无意识地如他一般,在他脊背弹跳、抚摩。

他呼吸变得凝重,继而捕获她的唇,再将她压在身下。

“你可真是……沾火就着。”她模糊地低笑着说。同样的举动,她就只是难耐些罢了,他却能很快变得火急火燎的。

“废话。”他说,“跟你还能清心寡欲的话,我不成木头桩子了?”

她笑意更浓,身体亦因笑意变得更为敏感,左躲右闪的,却让他心里、体内的小火苗燃得更旺,把自己的意识吞噬,亦把她的清醒湮没。

意浓时,他扣住她的手,敛目凝视着如花绽放的她,细品着被湿漉漉地包裹、缠扰、含吮的骨酥魂销的感触,视线迷离。

低下头去,再度吻住她,唇舌交错。

这样的时刻是最好的,最近的,最安稳的。

七月初,大理寺又接到了一桩分外棘手的案件:董老太爷、董老夫人状告董志和忤逆不孝。

老夫妻两个被董志和赶到别院之后,遇到的下人行事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次辅都懒得管的人,他们凭什么尽心服侍?

为此,本就病痛缠身的两个人,在夏日里享用不到往年早成惯例的足够的冰,连饭菜都只有四菜一汤,且不是荤素搭配的那种,更无益于养身。

他们相形回过董府几次,要找董志和当面质问。

董志和也病着,急怒攻心、气血亏虚,需得好生静养。到了这关头,他恨透了双亲,哪里肯见他们,每次听下人通禀,只是不耐烦地摆一摆手,“让他们走!”

这样一来,老夫妻两个被下人看足了笑话,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于是,他们把亲生儿子告到了公堂。

大理寺卿看过供状,思虑再三,没理会他们,而是先去进宫面圣,把供状呈给皇帝过目。

皇帝把那份供状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回,再想一想锦衣卫上报的董家子嗣结伴逃离的事,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和声吩咐大理寺卿:“把他们送回别院,让董志和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朕的朝廷,只要堪用的人才,轻易不会干涉官员的家事,也是没闲工夫理会这等琐碎之事。

“朕听闻董志和也病了,那就不妨多将养一段时日,朝政有朕与程阁老,少他一个也无妨。”

大理寺卿恭声称是,回到大理寺,全然照着皇帝的吩咐安排下去。

董老太爷、董老夫人灰溜溜地被人遣送回了别院。

董志和当面听到了大理寺卿如实复述的皇帝对他现今的安排。

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如今这些前提下,要怎样才能结束董家的风雨飘摇?

他觉得,让父母把自己逐出家门就挺好——这样一来,省得他们再干涉自己的家事,再一再激怒他内宅的女子。

送走神色淡漠的大理寺卿,董志和即刻唤人备车,去往父母所在的别院。

一路都是愁容满面,要克制着才能不连连长吁短叹。

这些天了,撒出人手全力寻找越卿、佑卿,却是一直没有结果。

大理寺经手的曾镜一案,就快收尾送刑部核查了,若是刑部与大理寺意见一致,把相关卷宗、供词送到皇帝面前,继室定要与陈嫣一同接受秋后问斩的惩处。

什么元凶、帮凶,在刑律、证据面前,只要掺和进去了,只要一直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在命案面前,便只有死路一条。

莫名其妙的,他回想起飞卿离京之后,程询对他说过的一些话。

程询说:“你能走到次辅这位置,是我意料之外——这根本就是不该发生的事儿。”

他听了不悦,“在你这奇才眼里,不该发生的事情怕是不少。”

程询心平气和地笑一笑,又摆了摆手,“我说真的,以你方方面面的情形,都不该有这样的地位。

“但是,在飞卿离京之前,我一直觉着这样也很好。

“之于军国大事,我对皇上提出一些建议的时候,你总能在极力反对之余,帮我找到一些弊端——这正是我需要的。没有人能制定出完美无缺的章程,可你能帮我把瑕疵减低至最少。这是你的才干之一,我不会否认。”

他听了就奇怪了,问:“既然如此,怎么又有先前的不应该的说辞?”

“本就不应该。”程询说,“我瞧着你这苗头,便是没人出手,你迟早也会被董家毁掉前程。要不是看准这一点,我能容着你?——单说你对飞卿的种种错处,都够我把你整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念飞卿个好儿吧,不是为着你到底是他的生身父亲,我早换个跟我每日较劲的人了。”

他冷笑。

程询也冷笑,笑得他心里直发毛。

到如今,是不是真被那厮的乌鸦嘴说中了?

近日,他斟酌着如何为继室脱罪的时候少,筹谋着如何让首辅也陷入风波之中的时候多——也安排下去了。

倒霉的时候,不一定要急着自证清白无辜,让一个比自己分量更重的人也陷入风波之中,才是当务之急。

这样的话,皇帝要是发落,便一同发落,要是轻饶,便一同轻饶。

他只盼着事情能如愿顺遂地进展,不然的话,便是又一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戏,徒留笑柄。

马车在别院垂花门外停下。

下人提醒之下,董志和下了马车,缓步走进父母所在的正屋。

第65章 算计/做戏

董老太爷、董老夫人见到董志和, 俱是冷眼相向。

室内没放冰,特别闷热, 董志和自顾自落座之后, 抖开折扇,边扇风边道:“你们把我告上了公堂, 大理寺卿去请示过皇上,皇上吩咐我给你们一个交代。”

董老太爷冷哼一声,“要没这档子事, 你是不是会一直把我们晾在这儿, 晾到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入土为安?”

董志和摆一摆手, 望向董老夫人, “越卿、佑卿结伴逃离的事, 您可是功不可没。原本,我膝下起码能留下个庶子,现在好了, 嫡子庶子一个都不在了。”

董老夫人要辩解:“他们……”

董志和语声沉冷地打断她:“我那个继室,去大理寺之前,您不知道当即就把下人拘起来, 反倒去她面前争吵, 闹出一场被掌掴呵斥的笑话;越卿离家之前, 您不知道哄劝着他,反倒给他的生母解姨娘立规矩, 逼得她怂恿亲生儿子在这关头逃离。好, 有您这么个娘, 真是益处颇多,都不用我费一点儿精力,便能妻离子散。”

董老夫人怒目而视,“你管教不好自己的女人、孩子,反倒来怪我?!”

“我的女人、孩子?”董志和讽刺地一笑,语气加重,语声骤然拔高,“我在家里,何时不像是个外人?我管不管教他们放一边儿,您处处干涉我房里的事儿,是不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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