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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宠记(96)+番外

傅清晖寻了过来,“快快快,借我一个人,让杨志通快些将所之一切和盘托出。最好是今夜就能让那混账招认。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再者,你能陪我回家跟大哥说说原委么?只我一个人说的话,他不会完全相信。”

“应该的。”简让起身,吩咐杜衡去告诉钟离妩一声,自己带着凌霄去了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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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兰绮听完原委,知道结果总算是有惊无险,心里却还是后怕不已,“以后你和四夫人都别再去揽月坊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发疯跟你们动武?今日这件事,揽月坊根本就是打算将傅四爷一并除掉。你们四个人,哪一个都不能出事。你也劝劝姐夫,往后不要亲自冒险了。”

“嗯。”钟离妩颔首一笑,“这次一定听你的,我也真是长了教训。”

季兰绮见她语气诚挚,知道并非是敷衍,总算放下心来。

“快回去睡。谁家的千金到这时还没歇下?”钟离妩催促季兰绮回房,“我还有些事,抓紧料理完便回房。这一天,快些过去才好。”

季兰绮笑着起身离去。

钟离妩唤小虎把贺兰城、花雪请到花厅。

花雪的伤,小虎已经帮忙包扎好,只是神色惴惴不安。

钟离妩瞥过花雪,和声对贺兰城道:“你不回揽月坊的话,没什么不方便吧?”今夜的事情过后,原先的计划不得不改。

“没有。”贺兰城摇头一笑,“我随时都可以离开那里。只是——”

“那件事好说,我会抓紧。杨志通在傅家,花雪在我手里,不出十日,定有答案。”钟离妩道,“如果你没有异议,便暂住几日。揽月坊那边,只当你和花雪成了我们手里的人质。”

“好,全凭夫人安排。”

钟离妩凝视着花雪,“至于你,我不管你是出于怎样的苦衷,只记得你对我存着谋害之心,想让我葬身火海。我想要知道的,你只能和盘托出,拖延一个时辰,便剁你一根手指。孰轻孰重,你自己权衡。”

花雪身形摇摇欲坠,嘴角翕翕,说不出话来。

钟离妩唤小虎:“把她交给麒麟。”

“是。”

钟离妩起身,对贺兰城做个请的手势,“我们回内宅。今晚只能随时找个院落住下,要委屈你了。”

“夫人说的哪里话。”贺兰城语气透着点儿紧张。

钟离妩笑问,“怎么了?后怕了?”

“不。”贺兰城摇了摇头,“我只是庆幸,不曾与你作对。”

如今的贺兰城,终究只是个人单势孤的柔弱女子,亲眼目睹鲜血、杀戮,不可能不心惊。人可以不怕死,但亲眼见证死亡的感受,对寻常人来说,非常可怕。

“有法子的话,谁又愿意亲手染上别人的鲜血。”

“我明白。”贺兰城自嘲地笑了笑,如实道,“说到底,以前充其量是做一些借刀杀人的事情,亲眼目睹别人的伤亡,终究有些胆怯。”

钟离妩温声道,“睡前点一支安息香,睡一觉会好一些。”

贺兰城点头说了声好,随即细细打量着钟离妩的神色,“夫人脸色很是疲惫,方才心头也经历了一番惊涛骇浪吧?”

钟离妩抚了抚眉心,“是有些累。我也在后怕。”

贺兰城会意一笑,“夫人兴许比谁都要后怕。”

**

子时将过。

钟离妩歇下之前,去看了看双福、四喜。

双福横躺着,上半身趴在四喜身上。四喜一只前爪贴着双福的身形。

不知道这样怎么能睡着的,但它们睡相憨甜。

钟离妩笑了笑,转身回寝室,上了床,了无睡意。也根本不想睡,要等简让回来。

出于习惯,她探身去熄灭放在床头小杌子上的明灯。

手在中途停了停,收回去。

该为他留一盏等他回家的灯。

今日如此,日后都要如此。

这番心绪的转变,她要在一段时间之后才明白。

那是喜欢与爱的些许不同。

喜欢是最长久最欢欣的相伴,爱是最长情最甘愿的守候。

前者可恣意纵情,后者则让人学会珍惜。

爱太重,离痛只有一步之遥。

若是可能,她余生只要与他喜欢得浓烈,爱得清浅。

以前一直以为,不论是亲人、友人、眷属,都只是生涯的一部分。失了谁,纵使再痛,还是可以理智地活下去。

今日才明白,原来情爱会叫人丧失理智、不顾一切。

曾经轻视过一些为情生为情死的人,她想,她欠他们一声抱歉。

**

简让与傅先生、傅清晖长谈多时,方回到家中。

走进院门,看到寝室还亮着灯,唇角便不自觉地上翘。

妻子在等他回家,这感受让他心里暖暖的,满满的。

他走进寝室,见藕荷色床帐并未放下,她原本向里侧侧卧,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刻翻了个身,对他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快去洗漱吧。”

“嗯。”简让笑了笑,去净房沐浴、更衣。转回来歇下,将她揽到怀里,柔声问,“没事了吧?”指的是她的情绪。

“没事了。”钟离妩搂着他,“以后,我们真要稳扎稳打了。若是可能,要避免这样的情形。”停了停,加一句,“真怕了。”

她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自然明白,这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害怕失去。“说定了?”细算起来,她有时候比他还不要命。他是出于很长的岁月就是这样的活法,她则是因为年少至今的习惯。

“说定了。”

“之后的事,你只需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和维扬、傅清晖按部就班去做。好么?”

“好。”她点头。

他笑,“这一下子就这么乖,我居然有点儿不习惯。”

“那你可得快些习惯。”

“嗯。”他吻了吻她的眉心,说起傅先生的态度,“傅先生相信,但是还没到愤怒的地步。”

“正常。很多事,局外人乍一听到,不能有什么感触。要抓紧找到那些无辜的少年人——一刻也不能迟,否则的话,他们兴许这几日就会被送到揽月坊。”

“这是自然。有凌霄审问杨志通,要不了多久就能知晓具体的地点。一个采花贼罢了,这种人一般都是软骨头。”

“花雪那边也就是一两日的事情。”

“我跟傅先生说了说这事儿,他答应帮忙,这会儿已经跟傅清晖去了揽月坊,带了不少人手,这一两日内,揽月坊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那就只剩下等待了。”钟离妩探身熄了灯,“我们快些睡,说不定明日一醒来,就能听到好消息。”回转身,依偎到他怀里,把他的手臂放在腰际,“抱抱我。”

“只抱抱就知足?”他语带笑意。

她也笑,“别的不管,我说了又不算数。”

“阿妩,”他摩挲着她的唇,“说说,之前怎么吓成了那样?”

“废话。怕守寡。”

“比我还没正形。说正经的。”

“怎么个正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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