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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即将离去(42)

又或者,她随便说点什么他都会理解包容的,说不定,只会更心疼她呢!

松雨看着他别扭地捏着那根甜品勺,心生叹息。南烈在努力把控握勺的力道和角度,但仍然吃相狼狈。她突然觉得自己肯编个好听的解释给这样一个男人已经是一种“善良”。

要怪就怪他自己过于“无能”吧。

多大个男人了,吃个甜品连勺都拿不稳,奶油蹭到嘴角、蛋糕屑掉落桌面,中间有一次竟然连勺子都掉了。服务生迅速给他换了一把,他一面接过来,一面冲人家抱歉地笑。

松雨偷偷别开脸去,不想看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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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拔暗刺

◎“你的每一根睫毛都在说谎。”◎

吃完碟中的甜品, 松雨唤来服务生结账。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离开餐厅了。

“我来。”南烈的手费劲地掏向衣兜,嘴角还沾着食物的残渍。

松雨见状忙道:“不用和我客气,我挂房费和你挂房费都是一样。”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假客套上, 横竖花的都是南家的钱。

南烈未再坚持。

服务生替他们调整好椅子和轮椅之间的距离和方向,松雨待他坐回轮椅, 经过自己身边时叫住了他, 耐着性子用餐巾替他擦干净嘴角,手上的力道却仍比平常重了两分。

这间酒店电梯虽然不算小,两部轮椅同时进入, 再加上其他有住客,便也显得空间局促了。

“一会还是去我房间聊吧。”松雨道, “我的看护不懂中文,就不用担心隔音不好,要哭要闹要骂都随你,也不用担心传回家里去,惹你爸爸担心。”

“不谈也可以, 我并不想听。”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半点愠怒和猜疑,仿佛他真的对于卉心那里听到的话完全无动于衷。

“可我想说。”松雨不认为稀里糊涂地蒙混过去是好选择, 就算是谎言, 也必须有头有尾合情合理。她太了解他了, 如果她不主动提,他可能永远咽下今晚埋下的这根刺。暗中被戳痛无数次也好,他都会生吞下去的。她还没那么狠心, 明知道他会被扎得鲜血淋漓还不管不问, 更何况, 这件事不说开, 终究于她的计划也是隐患。所以哪怕制造一个假象,今天她也得替他拔了那根刺。

他向来拒绝不了她。电梯打开,她的轮椅在前,他紧跟在后,一直滑到她的房门口停下。她按了门铃,柳田小姐给他们开了门。她进门后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确信南烈会跟进来的。

松雨吩咐柳田小姐退下后,自己躺到了飘窗边的一张贵妃榻上:“你靠近一些,我们说话方便。”

南烈听话地将轮椅滑到她跟前。

“阿烈,我交过十个男朋友是假的,可我的确交过一个男朋友,就是刚才在餐厅碰到的那个男生。”她看着他,斟酌着用词,徐徐开口。

“这没什么的。”

“我来J国的头一年就认识了他。你也知道那一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出国除了进修学业,更像是一场‘逃亡’!没有人可以说,而你也离我太远……”

“就算相隔很远,你也可以和我说啊……”他顿了顿,“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很自责……如果我的身体不是这样,我甚至想过陪你一起出国……”

松雨竟不知他动过陪自己出国的念头,沉默了片刻道:“你那时才几岁?不怕你生气,那时你在我眼里还是半个孩子。我不能总和你说我的那些烦恼……但事实是刚出国那段时间我有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精神是恍惚的。每一个晚上都会做噩梦,要不就是彻底失眠……就这样的情况下,我很难抗拒一个人近在咫尺的关心,尽管我也不会跟他提我家里的不幸,可是至少当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陪你一起上学、放学、买菜、做饭,一起画画、一起聊天……日子会过得快一些。”她一咬牙,下了一剂猛药,“坦白说,身边有一个男人的时候,我睡得也比较踏实。”

他的脸色微变:“切切实实的陪伴是很重要的,”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沮丧,“我就做不到。”

“你不问我为什么分手吗?”她可不是为了秀当初的恩爱才和南烈扯这些的,见他逐渐失了镇定,知道他再难伪装淡定,便切入正题,“因为很快我发现自己不爱他。他只是在一个特定的时机出现的人,是谁都好像可以。”

“是谁都比……”他阖上眼,做了个吞咽,把后半句话生生憋回了肚里。

松雨伸出右手,捏了捏他的耳垂,那里迅速红了起来:“我没有拿你和他比过。”

“还比什么呢?我谁也比不过的。”他用力摇头,甩开了她的触摸,向后退了一步轮椅。

“生气了?”她注视着他,不急反笑,“因为知道我和他睡过,嫌弃我了?”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他红着眼睛回望她,“松雨,你有权利交男朋友,你就算交十个、百个男朋友,我都不会生气的。”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没有考虑你。”他的泪眼汪汪让她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心痛中包裹着得意,微喜中又透着酸楚,声音也变得低柔,“你太小、家境又太好,我不敢高攀。”

南烈的手指绷得比平时更紧,冷冷地道:“那你肯定也想过,和一个残废又病重的男人,没什么未来可言。”

“我想过了、也想好了。”她笑着说,“就当我短视,只顾眼前。”

“所以你当初也是只顾眼前便和那人……”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沉默了数秒,道,“抱歉,我不了解他,不该评判你们的感情。”

“你不需要了解他……”她一抬手,示意让他过来一点,他稍有迟疑,她就扶着贵妃榻要站起身单腿跳近他,他一急就过来了。她摸着他的衣领,一路滑到他胸前的扣子,徐徐说道,“他不重要。”

他缩成一团的手将她的手往下压:“松雨,别乱动。”

她没有和他的力道对抗,却忽然弓起了指尖在手背骨节处游走。

“你看不出来我和你的手有多大的区别吗?”他垂下脸,泪珠摔碎在她和他的指缝间。“你交男朋友,我不意外,也不难过,可是你不能作践自己,你不能浪费时间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

“谁说没有希望的?”她反手握住了他,“我偏不信。而且,你心里明明嫉妒死那个人了,对不对?你恨自己不能做我第一个男人!”她步步紧逼,又突然眼底泛起柔情,“你现在只剩一个机会——做我最后一个男人。”

“我没想过当什么‘第一’、,更不想当这个‘最后’!”南烈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声音哽咽,“我的一生太短,但你还有无数个好日子,我希望你八十岁的时候还有男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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