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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即将离去(18)

让我伤心的是收藏评论几乎凝固……哭丧脸.jpg

二十万字以下的小短文,追文无压力哦!

第13章 芒果汁

◎“我就应该活在地下室,安安静静地死掉。”◎

南烈的沙滩裤下露出的小腿很苍白,几条手术刀疤格外明显,有的一直延伸到裤管中。

沙滩对于穿着特制矫正鞋的南烈来说并不好走,虽然经过了手术,他走起路来的髋关节和膝盖仍然外展,脚掌还是内翻,加上摆臂的姿势也不协调,看上去比刚学步的幼童还要笨拙。

“那个小哥哥走路好像企鹅哦!”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迎面走过来,天真好奇的眼睛里是无邪的童稚的声音也听不出恶意,却足够伤人。

“抱歉,小孩子不懂事。”男孩的母亲急忙道歉,又俯下身教育自己的儿子道,“不可以这样说别人哦,这是不礼貌的。”

“没事。”南烈一脸平静,没有半点恼怒的样子,“他只是太小了。”

松雨也看得出来那孩子没有恶意,只是单纯不懂事,对方家长又很明理,她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是她还是挺为南烈感到难过的。

“你干嘛?”南烈低头,看着被她突然握住的自己的手腕,惊讶道。

“沙滩太难走了。”她说。

“不用。”

“你不好意思啦?”她刻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轻松俏皮些。

“好丢人的。”

“被我扶着走你就丢人啦?”

“是我会让你丢人。”南烈幽幽地说。

“那你预备以后都不和我一起出门了吗?”松雨道,“就算我不扶着你,和你走那么近人家也都知道我们是一起的。”

南烈冷静地说:“你说得对,我就应该自己一个人活在地下室,安安静静地死掉。”

“南烈!”松雨又气又痛,甩开他的手,“你对一个陌生的小男孩都那么宽容、那么友善,你就会对我发狠!你爱回地下室就回地下室好了!我才不会永远陪你待在地下室呢!”

“江松雨……”南烈的双手无措地绞在一起,手指因为紧张显得关节更绷紧了。

她回头看他,心软了:“地下室就地下室,为什么要咒自己死……”

“因为我真的活不长,”他平静地看着他,“从小我就知道。”

“我不信。”松雨低下头,贴近他的胸膛听了一会,“心脏好好跳着,没什么问题呀。”

南烈抬起手腕轻轻推开她的脑袋:“你不是医生。”

她跳开一步,也忘了生气了,只是撒娇道:“说不定以后我会是呢?就算你有病,我也能医好你。”

“你想当医生吗?”

“那倒没想过。”

“那就不要当。”南烈认真地说,“如果我能活到长大后,我也只想画画,不想干别的。如果以后你有特别想做的,你就去做。我有很多医生看病了,不缺你一个。”

松雨原本也就是顺嘴了说一句哄他开心,她将来想干什么,她自己都没想好。看他一个脸上稚气未脱的小孩却一副严肃认真为她考虑的模样,她不禁笑了:

“好,等我想清楚自己真心喜欢做的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说着,她再次拉上了他的手腕,“你说了那么多话,渴不渴呀?那边有卖饮料的,我们去买两杯喝吧?”

“我没带钱。”南烈为难道。

“我带啦!偶尔请你一次。”松雨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来晃了晃。

她事先想到了Y酒店消费不低,但当看到价目表随便两杯饮料要将近一百元,还是觉得心痛。

南烈大概是看出来了,主动说:“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喝一杯吧。”

“好呀!”松雨也不想穷装阔气,“你喝什么?”

“随你。”

松雨点了一杯“老盐芒果”,据说是这里的特色饮料,她从未喝过,很好奇这个咸甜组合的味道。

“你先喝!”拿到饮料后,她先递给了南烈。

南烈呷了一小口。

“好喝吗?”

“还行。”他说,“你可以多喝一点,感觉很解渴。”

松雨也不客气,她本就喜欢芒果的味道,又加上太阳下走了好一阵,有些渴了,就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真的好好喝!怪不得那么贵!”松雨抹了抹嘴。

南烈笑出了声:“小气鬼!”

江松雨哼了一声,道:“你还嫌我小气!要不是你在,我才舍不得买给自己喝!”

“我才喝了一口好吧?”

松雨看了眼只剩下小半杯的老盐芒果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喏,剩下的都给你喝好啦!”说着,把吸管直接塞进他嘴里。

南烈愣了愣。

“喝呀,不然又说我欺负你。”

她娇娇的声音比成熟的芒果还甜。

南烈立即吸了一大口芒果汁,还险些呛道。

“那边有个好大的城堡诶!”松雨把饮料空杯扔进垃圾桶,指了指不远处别人留下的沙堆建筑,“我们过去玩好不好?”

“好。”他被她牵着手腕,踉踉跄跄地跟在她的后面,脸上带着笑意。

“还有好大一个坑!我在电视上看过,肯定是之前的人躺里面晒太阳玩儿的。”松雨玩性大发,“阿烈,你躺进去,我把你埋起来!”

“埋起来?”南烈有点紧张地看着她。

“放心啦,脸露在外面的,就是把身体埋起来。”

南烈乖乖躺了进去,刚好周围就有别人遗留的挖沙工具,松雨就拿过来一小铲一小铲地把沙子倒在南烈的身上。

“松雨,你在对阿烈做什么啊?”

松雨回头,看到母亲一脸担忧地看着南烈身上盖着的沙子,笑道:“玩沙子啊!”

“你这样阿烈会喘不上气的!”葛夏紧张地说。“我才多会儿没看住,你就疯起来没轻重了!”

“葛姨,我很好,这样我还晒不到太阳呢。”南烈替松雨辩解道。

“就是嘛!”松雨说,“而且我都没敢盖住他的xiong部以上。”怕南烈敏感,她故意咽下了“怕给他心脏带来负担”这半句。

“好漂亮的小男孩!你儿子吗?”周围有个阿姨走过,对葛夏热情搭讪道,又看到一旁的松雨,啧啧赞道,“这是姐姐还是妹妹,也长得好漂亮——你真好福气呀!”

葛夏笑笑,也没多解释。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等那个阿姨走远后,南烈才从沙坑里坐起来。

“回去吧。”他说。

松雨猜到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一时无话,只是更紧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没拒绝,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阿烈,你本来就是个漂亮的男孩啊!”她忍不住凑近他耳边,轻轻地说。

“只有露出一个头的时候才是。”他说。

松雨灵光一现,撇嘴道:“怎么?你是想露出两个头吗?那我会被吓死的!”她停下脚步,装做一脸惊恐地看向他。

“……白痴!”他的嘴角终于又有了笑意,“痒死了,我又要重新洗头!都怪你把我弄一头一脸沙,罚你给我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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