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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家族(41)

她说的是真心话。一个女子在失去爱情的时候,往往脆弱得像一块孤独的冰。这种孤独的冰冷,若无亲人朋友的不离不弃,会把自己冻到绝望的。所以,慕容色和刘桃夭她们,不只是收留了自己,更是给了自己一个温暖的港湾。所以,她才想撮合她们吧。至少,不让她们糊糊涂涂错过后悔。

刘桃夭自然不知道她的这些心理,只是继续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是我们的姐妹嘛。你、我,以及小色,都是……好姐妹。”

说到这,她从眼角瞟了瞟商紫月。商紫月的表情却很平静,丝毫不见惊诧。

刘桃夭奇怪:难道商紫月听不明白?还是自己说得不够明显?小色是……姐妹啊。

商紫月看着刘桃夭,良久,微笑:“桃夭姑娘,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小色是女的?”

刘桃夭也不再打哑谜,点头:“不错,小色是女的。所以你们……”

“我知道。”商紫月淡淡打断。

“什么?”刘桃夭不得不吃惊了。小色的女扮男装有墨离和白云飞的指点,早已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才会连心机颇深的商紫夜当初都没认出来。

“我真的知道。”一抹不易觉察的坏笑从商紫月眼底划过,“因为我抱过她呀。”

刘桃夭脑子一“嗡”。

是啊,自己糊涂了。她们两个吻过,也抱过,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小色是女的?枉自己还以为透露出小色是女的她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原来她们……

刘桃夭不想再往下想,连台面话都懒得留,直接转身就走。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哭了。

看着刘桃夭远去的背影。商紫月笑。她知道,刘桃夭会哭。

很多东西,当你一直习惯拥有的时候,就不会觉察。可一旦失去,那种痛,却会超过你的想象。

商紫月深呼吸,闭上眼睛,微笑。

小色,能帮到你,真好。

她知道小色是女的,从第一次在许愿树下接吻,她就知道。

那个吻,是她的初吻……

她追了上官飞很久很久,但上官飞始终没对她逾矩半步。而她,却偏偏执着,为他守着完璧之身。直到那日,许愿树下,她坚强的伪装被全部击溃,哭着吻了慕容色……

只是两人相抱的瞬间,她立马发现:慕容色,原来是女子。

女扮男装,即便技术再高,也掩饰不掉胸前的漏洞。飞扬如商紫月,何尝不是女扮男装的常客,又怎会不知?

龙困浅摊

官道上,秋风怡人。

慕容色却觉得火往上涌。商紫月策马到她身边,笑嘻嘻问:“怎么?被刺激了?”

慕容色狠狠清了清嗓子才说得出话:“太不像话了!你看,你看你看他,他的手……我要把他爪子剁了!”

远处,刘桃夭和蒙西科尔共乘一骑,有说有笑。蒙西科尔的手就放在刘桃夭腰间……如果眼神也有温度的话,他的手早已在慕容色面前变成烤翅了。

然而眼神没有温度,所以慕容色的眼睛再喷火,蒙西科尔的手依然安全地放在刘桃夭腰间。

就这样,慕容色一路红着眼睛,终于来到一间酒肆,各自下马。

店小二过来问点什么菜,商紫月抢先娇嗔一声:“哎呀小色,你昨晚说白切鸡最好吃,还说以后带我吃呢,我今天就想吃了。”

“嗯。”慕容色应声。眼睛却依旧牢牢盯着蒙西科尔的手。此时几人已经坐定,早已不需要如骑马那般搂着腰,他的手从刘桃夭腰间拿开了,却又放在她身边,又因为两人坐得近,还是不免碰到了她的衣襟。

刘桃夭摆明是跟慕容色赌气,一路跟蒙西科尔同乘一骑也并不开心,尤其是蒙西科尔时不时有意无意伸过来的脑袋,让她莫名排斥,极不舒服。此时好不容易到了酒肆,本以为今天的戏演足了,不料一坐下来便听到商紫月娇嗔连连,醋意便咕咕又往上冒了。

于是她摆出一副迷死人的笑容,回头对蒙西科尔撒娇:“西西呀,这一路都是你在马上照顾我,辛苦了哦,一定要多补一补,我给你叫一份狗血黑豆汤好不好?很补——的。”

听得商紫月汗毛倒数,有种狗血淋头的寒战感。

蒙西科尔一时间对“西西”这个称呼还不能接受,犹自想解释:“夭夭啊,其实……”

“哎呀别动。”刘桃夭从袖中掏出一块粉红的方巾,轻轻拭了拭他的额头,“西西,你这里……有一颗汗……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蒙西科尔面对着她甜甜的发问,又闻着方巾上依稀残留的女儿香,早已晕晕乎乎把心中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他想说:其实“西西”这名字……是他一个朋友家狗的名字。

“够了!”慕容色大吼。她实在无法忍受夭夭对其他男人大献温存。

墨离、白云飞和刘玉皆看过来,慕容色只好支吾着解释了一句:“我……是说……我们的菜够了。”

刘桃夭在心中暗道:慕容色你白痴死算了,才点了两个菜怎么可能“够了”,拜托圆谎也要想个靠谱点的理由好不好。

“这位小爷说笑呢,几位这么多人,才点了两份菜,不够吃呵。”小二果然不识相地大胆质疑。只是在他眼里,女扮男装的慕容色是“小爷”。

“我……”慕容色红着脸。

墨离平静接过话头:“小二,我们再要一份糖醋鱼、一份糖醋排骨、一份醋溜白菜、一份醋溜土豆丝、一份酸辣藕丁,再配一份酸辣汤。”

小二张大嘴巴:“这么多酸辣?”

“嗯,就先这么多吧,不够再叫你。”

“客……客官,醋……吃多了不好。”小二磕磕绊绊解释。

墨离淡淡道:“没事,你放心去做。我们这里的人就是爱吃醋。”

慕容色在一旁早已脸红脖子粗,偏偏商紫月还意犹未尽,也从袖中掏出一条紫色的方巾:“呀,小色,你很热么?”

一面说一面也擦拭着慕容色尴尬得热烘烘的脸。

对面的刘桃夭火了,加大手里的力度,也扩大了规模:“西西,看这一路把你热的……真是辛苦你了哦……”

嘴里的话甜柔得像棉花糖,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从额头到脸颊再到颈部,一通乱抹。

商紫月乐得看刘桃夭吃醋,一边丝毫不乱地用方巾一下一下轻轻拭着慕容色没有半滴汗的脸,一边更加嗲得一波三折:“小色——你还记不记得——昨晚对我吟——的那两句诗呀?”

“啥诗?”慕容色哆嗦着问。

商紫月眨巴着眼睛:“就是那首呀,说月亮的那个,李白写的。”

李白?慕容色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哎呀讨——厌!什么床不床的,昨晚就跟你说不要乱吟啦,我说的是另一首啦——”商紫月暗骂慕容色胸无点墨,李白写那么多诗,她怎么就只能想起这种三岁小孩都能背的诗!一边替她圆回来,一边拼命瞪她。心道:你不是吧,看起来清清秀秀的,一派书香门第样儿,难道居然没读过多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