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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天下/天下GL(99)

我轻轻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那……是怎么弄的?”

她望着我,没有回答,只是眼泪流了一脸。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弄的?”我忍不住好奇。

她摇了摇头,泪水颗颗挥洒。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越如此,我越想知道。

因为,我感觉到:她眼神里,分明,有一种长期积压的委屈。而委屈的指向,我直觉是我。

终于,她开口,却不是回答,而是提问:“主人,你喜欢我吗?”

我扶着她肩膀的手一僵。

“呵呵,你喜欢的是女人,是么?”她望着我苦笑,眼泪再不断线,“如果我是女人,是不是主人,就会喜欢我了?如果,如果我还是女人……”

我的心如被一个铁锤重重击中。

我颓然放下手,松开她。

她一身武功,此刻却瘫软在地上。

久久压制的情绪,一旦决了堤,就再拦不住。她哭得让人痛彻心扉:“我明明就是个女人,为什么偏偏变成男人?为什么,你偏偏喜欢的,是女人!”

“我好恨啊!”她抓着自己的衣领,上面的伤痕赫然在目,“每当夜深人静,我看着镜子里的身材,我就好恨啊!我恨自己这个样子,恨自己这个样子!!”

说着说着,她抬手又是一剑,胸前,立刻又多了一道血痕,流血汩汩……

我心惊胆寒,一把抓住她手中的剑:“你要干嘛!你住手!住手!!”

我终于明白了:她胸前那一道道伤痕,根本不是多年来做杀手的伤口,而是……为我自残所致。

以她的绝世武功,多年来的刀风剑雨都无法伤她分毫。而对我的那一腔默默痴恋,却让她于每个夜深人静时,在自己早已不是女性身材的胸前,划下一刀又一刀……

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是她的隐忍、她的骄傲、她有口难言的不变执恋……

原来,这些年的日日夜夜,我一直以为只有我痛苦,却不知还有一个人一直在我身后,跟我一起痛苦……甚至,比我还要痛苦。

原来,真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擦肩而错……我的心系在那一处如玉温暖,而别人的心,却系在我这,不肯离去。

一想到她一个人在暗夜,流着泪默默在自己胸前刻下一道又一道伤疤,我就夜不能寐……

“怎么了?”是夜,捧着果脯来陪我聊天解闷的温言终于意识到了我情绪的不对,问。

我看着她,第一次有种隔膜的感觉……

想起这些年对她的一腔痴恋,而她竟一直不曾与我分享其中滋味,心中,竟莫名有些凉意。

“怎么了?”她眉头微蹙,有些担心。

我叹了口气,投了降。我想,这一生,我是注定要宠她一辈子的。

对她,根本没办法硬起哪怕一点点心肠啊。

略微收起情绪,拈起她端来一片云片糕,问:“你做的?”

“嗯。”她有些脸红,“刚跟御膳房的石师傅学的,你看可能入口?”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相府千金,为我学做云片糕,怎会不能入口?

我的心也被这云片糕染了些甜意,便挤出个笑容:“你这是要朝贤妻良母这条路奔啊?”

“讨厌。”她娇嗔,扭头要走。

我轻轻拉住她,续道:“其实你是该妻王侯的。”

她一震,微微变了脸:“你……什么意思?”

我沉默。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为何今日突然对我说这些话?你明知道……”

我知道,我们之间,虽然还差一个挑明的宣布,但,其实已心意相知,与情侣无异。

我叹了口气,却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种药……可以让我变成男人……你说,可好?”

我挤出一个微笑:“那样,你就可以嫁给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眼睛一眨不眨,紧张地盯着她,看她的反应。

只有我自己知道:此刻,只要她流露出一丝赞同与喜悦的表情,我的心,就死在当场。

1、8定7鼎定乾坤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温言着急地问,“是不是最近朝廷里的事太多,你乱了?”

我笑:“我怎么会乱?”

除了你,还没有其他事能让我乱吧。

“那你……”

“你就说你想不想我变成男人吧?”我紧张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想嫁给一个男人,过一种正常的相夫教子生活么?你知道,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曾说过,我要给你最好的幸福……”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心里涌上一份苍凉。因为,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我没有撒谎:如果,她真的希望我变成男人,或许我……

然而,天幸,我的温言没有。

她没有去管我的问话,而是紧紧抱住了我……呼吸热热地,在我耳边:“够了,够了,已经足够了……倾城,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我现在,就感觉很幸福,很幸福……”

我吸了吸鼻子,再说不出话来。

“倾城,我*你……”耳边的人说。

我浑身一激灵……瞬间,泪流满面……

这句话,我等了太久太久,太久,太久……

“我也*你,好*好*你,呜呜呜……”我抱着她,尽情哭了出来。

我不记得我为这个女人哭过多少次,但只有这一次,我哭得最开心……

“嫁给我吧。”我分开拥抱,握着她的肩,兴奋地看着她,带着无上欢喜,“就现在!”

然而,当我兴奋的眼对上她眼底的迟疑,我的心再度凉了。

“我……”她嗫嚅着,将眼光转向别处。

“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迟疑什么啊?不是,你也*我么?

“那个……你才刚做皇帝不久,根基不稳。如今全国都沸沸扬扬,说什么牝鸡司晨……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再迎娶我,恐怕又会落人口实……”

我抿嘴。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可为什么,你的眼里要带着闪烁的犹疑……

“好吧。”终于,我艰难说出这句话。

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离去。

我怕我再呆一刻钟,就会再也忍不住掀桌。

我顾倾城何时怕了落人口实?

除了你温言,你见我顾倾城何时怕过?

我去见父亲。

自退位后就很少见的父亲。

“你来了?”我的父皇,微笑看着我。

我突然有些愤怒:我登上了王位,却过得不好。你被赶下帝位,为何还能发笑?

“你很开心么?”我没好气。

“当然。现在卸下重担,每日不用想那么多事,只在宫里种种花养养草,宁安那孩子也突然懂事了,经常来看我……这样难得的晚年天伦,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朕?”我逼视着他。

他笑了笑:“寡。”

我失笑:好吧,如今,的确是“寡”更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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