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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美人十二卷(64)

我摇头长叹。

这两个人,都似孩子。

金石古玩收集,哪里是当衣服当珠钗就够的?那分明是一条无底洞啊。而他们夫妻二人,却偏偏一个天真、一个烂漫,都是不想着柴米油盐过日子的。这样下去,怎么办才好?

不管怎样,赵明诚终究不似别的封建俗男,能醉心金石至以衣物相当,可见也是个赤子之心的人。

这样单纯的男子,总比那些钻营官场或醉心花柳的男人好得多。

清照跟他,还算不错了。

我这样想着,仍旧祝福他们。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这祝福里,总有种不安。

当然,我李师师的祝福,自然不止是心里祝福,或是写两句祝语寄过去。有她李清照浪漫就够了,我李师师要做的,是实干。

他们的夫妻生活其实已经很明朗了:大体算得上三观相近的夫妻,只要有足够的钱,还是可以过得下去的。

唉,既然那两口子都是不知银钱只知做梦的主,那这赚钱的事就由我来吧。

不是我圣母心爆棚,而是我知道世间有一句话,叫“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不想我的清照,被这样残酷的一句话打败。

对于一个诗人,被贫困摇醒,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我,舍不得。

我要我的女诗人,永远活在梦里,填她的锦绣诗词,开婉约派之先河,流芳千古。

至于李师师……呵,她不是本来就是风尘女子么?

我苦笑。

李师师,李师师,原本就是风尘传奇,生于风尘,死于风尘。

再度站在李妈妈面前,她呆了很久:“师师啊,你这些年,竟是一点都没变呢。”

“妈妈总是会说话。”我笑。

“哎,我可不是恭维你。”她拿过来一方镜子,“你自己看,这脸,跟当年你在我的时候,可有半点区别?”

我倒是从未注意镜中的自己,因为李师师这种天生丽质的大美女,再怎么打扮都甩我21世纪的颜值好几条街,所以完全没上心过。这次认真看了一下,倒是也一愣。这脸,确实看不出已过了八年的风霜。

我启唇微笑:“妈妈,这样不好么?这样是师师,永远都是十六岁。”

李妈妈恍然大悟,也笑:“好,好,十六岁,我们师师啊,永远都是十六岁。”

我脸上笑着,心下却一沉。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李师师的年龄传说一直是谜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流传度最广的李师师的年龄,分明比李清照要小十来岁,而我却跟她同龄。

原来,不是历史改变了,而是,这中间有如此插曲。李师师,原是不老的。而吃青楼这晚饭的,只要颜值还撑得住,谁又会透露自己的真实年龄?

原来,历史,从不会为谁改变。

想到李清照将来的遭遇,很是难受。

难受归难受,却是改变不了。有了前几世的经验,我知道,应该在一切灾难到来前,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让她幸福,哪怕多多幸福一会、更幸福一点,都是好的。

所以,我一定要赚很多钱,让她的婚姻,起码在金钱上,是没有压力的。

于是,我开始大规模接客。只要自己精力还济,就会尽量多地接。每一个客人,在我看来,就是一堆堆会走动的钱。

当然,我仍是卖艺不卖身。这是我的底线。

所以我想,我并没有损失太多。

自己累一点,就可以让她压力更小一点,能写出更多好的诗词,很值得呢。

将银子用“飞银”匿名寄给兰香转李清照,附赠的,有一张信笺,我自称是一位不知名敬慕她的诗友,听闻她近来有心金石,便送上银子以襄盛举,万望笑纳。

因为没有留地址,她根本退不回来。

这“飞银”,就跟现代的汇款差不多。同样也有分布各地连锁的钱庄。我只需在汴梁存入银子,兑换成飞银票,指定在青州某分处取,再把那票据寄给清照,就可以了。

反正,钱庄只认票不认人,我票都寄给她了,她不取也是浪费。且我的飞银票是刻意定有时限的,时限到时若还不取,那些钱就归了钱庄。

如此这般,我用这样几乎是强人所难的方式,支持着他们的婚姻生活。

有时候会苦笑:原来,历史上赵明诚收集的塞了十几个房间的古董,竟是李师师卖笑赚来的钱买的……

果然,历史一直都在发生,不遗漏半点。

比如,宋徽宗,也终于找到了我。

刚开始,他化名赵乙,说是一位富商,我见他言谈举止有睥睨天下的派头,又见高俅随侍左右,对他伏低做小,立刻便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是懒得拆穿,让他自己玩嗨。

又比如,我又遇到了周邦彦,并且还和他成为了朋友。

哦,他就是那次上元节诗会上的人。其实他还是很有才华的,只是那天晚上,他遇到的,刚好是李清照,呵呵。

这人倒是个心直口快的直性子,那天晚上只注意了我而开罪清照是真,后来敬佩于清照的诗才,想找我引荐也是真。所以,我便交了他这个朋友。

当然,交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也写词,而且走的是婉约路线,跟清照的词有几分相似,而每当写词的时候,他也单纯如赤子。这时,我便会想起清照。

唔,这人有时也心直口快得赤子过了头,比如他曾为了写诗,特地躲在我床底下偷听我跟宋徽宗的相处,说是要写一首诗描写这段帝王与名妓的旷古恋情,成诗坛一段佳话。

最后,确实成了一段佳话。他当场在床下写出了那首诗,事后还自鸣得意地谱曲让我唱……最后差点连乌纱帽都给宋徽宗摘了。

我想,这也是文人的可爱。

当然,武人也有武人的可爱。

比如,我看到一位小妹妹,也很有意思。

她父亲过来听曲,她非要女扮男装跟了来,来了后又不肯安生好好听我唱曲,反而训斥我们这是亡国之音。说前方战事吃紧,还内有方腊等叛乱未平,国家危如累卵,而我们却只知在这享乐,偷安太平……

她小小年纪,却脆生生说得义正言辞,直把她父亲骂得面红耳赤。

我笑眯眯捏她脸蛋,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傲娇地别过脸不理我,还是她父亲讪讪告诉我,她叫红玉。

红玉啊,真是个好名字。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

所有这些,我都想与清照分享。

最终,我觉得银子赚得差不多后,便辞别了李妈妈,去了青州。

兰香来的信里,说赵家老太太抱孙心切,几次三番催赵明诚纳妾呢。

我的心,便更放不下了。

我的到来,让清照很高兴,赵明诚眼里却有些别样的介怀。

不去管他。我来这本来就是为看清照的,并不是看他。

他也识相,吃完饭后就自己出去溜达了,说是去拜访朋友去了。

我便拉了李清照的手:“这两年,你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