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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武侠]故国神游(389)

她先听见宅子里的声音,然后才是兵器交击、拳脚破风。这说明宅中平安宁静,但后门处有人交手。这些人在花枯发的住处动手,本就大违常理,何况今日是花府摆宴的日子。就算他们不是敌人,也绝对不像朋友。

苏夜再走不到五十米,就可敲开宅子大门,进去一探究竟。但她想了一想,倏然转身,转向旁边一条小巷。从这条小巷拐过去,他们能够直达花府后门的巷子,看清动手之人。

她这一路奔行不快,所以其他两人还跟得上。他们兀自满头雾水,见她忽然改变方向,连忙加快脚步,跟在她身后,一个接一个地问怎么回事。

苏夜不及回答,短促地道:“等你们看到,自然会明白。”

花府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小。幸好三人均懂得轻功,几个起落,已经过了一半路程,再几个起落,人已冲进那条暗巷的巷口。花府后门处的情景,顿时被他们一览无遗。

她早知这里有人,有五六人之多,却不知道自己认识其中三个。

花枯发的弟子,“三十六着,七十二手”赵天容,正在与花枯发的大弟子,“掷海神叉”张顺泰激战。他脸色狰狞,满头青筋都爆了出来,却因为功夫不如大师兄,被逼的气喘吁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夜现身巷口,一眼扫去,只见张顺泰手中铁叉狂舞,觑准破绽,一叉砸在赵天容头上。这一叉之力重逾百斤,闷响过后,赵天容血流满面,身子摇晃了几下,口中发出含糊声音,慢慢扑倒在地。

她认识的第三人,竟是风派掌门刘全我。他和两个陌生人一起,袖、棍、刀三种兵器此起彼伏,对付一个使用大刀的汉子。

那把大刀银光雪亮,威势十足,可惜刀刃上崩了几个缺口,总觉得有些缺憾。刀锋挥出,刀光灿烂如雪,刀刀狠辣绝伦,充满了风雷似的凌厉与威猛。刘全我本身武功造诣不低,身边两人与他在伯仲之间。三人联手对敌,仍是难以拿下这名刀客。

苏夜看第一眼,觉得这人刀法不错,看第二眼,觉得刘全我的敌人,必定是自己的非敌人。不管这刀客身份如何,她都不可能偏帮刘全我。

她第三眼望去时,恰见张顺泰一不做二不休,挺起那柄铁叉,一叉刺向赵天容喉咙,似是要把他当场杀死。花晴洲虽慢了一步,依然看到了暗巷中的对战,发觉大师兄正要杀四师兄,忍不住叫道:“等等!”

叫声响起,一道青光自苏夜袖中射出。她把青罗刀当作暗器,以内家真气激发,蓦地飞射而出,宛如半空划过的一道流丽青虹。

青虹逝去,虹尾激射在张顺泰的神叉上。他双臂重重一震,虎口出现爆裂开来的感觉,不由撒手跳开。神叉跌落在地,青罗刀去势未绝,直飞向前,铮的一声轻响,钉入小巷石墙,离他距离不足三尺。

这一刀气势寒烈,压过了如同雪光的刀光。张顺泰惊魂未定,望向巷口,才发现突兀出现的三个人,脸色立时苍白如死。此时,刘全我亦向这边瞥了一眼,脸色同样遽然变幻,变的青里透黄,十分不安。

事情已经毫无疑问——他和他的同党出门做坏事,又被苏夜撞个正着。

上一次他们处境尚好,身处人来人往的大街。他不敢得罪苏夜,可以转身就走。这一次,巷子一头是死路,一头被来人堵上,身前赵天容生死不知,身后则是花府的后门,当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苏夜心知情况复杂,不问正主只凭聪明,绝对无法猜出这里发生了什么。她一侧头,问道:“你认识那用大刀的刀客吗?”

花晴洲道:“那是我另外一位师兄,‘破山刀客’银盛雪,爹爹常夸他武功练的不错。不过,我不认识那三个,那不是爹爹的弟子,也不是我们家里的人。”

苏夜微微一笑,陡然提声喝道:“都给我停手!”

张顺泰已经停手,这时仅仅颤抖了一下,未曾有别的举动。交手四人真气流动极快,受到的影响远远胜过他。喝声入耳,就像一声惊雷在耳内炸开,说不上响亮,却听的人人脑中嗡的一声。

刘全我袖子鼓胀起来,如一把刚柔并济的刀。苏夜一喝之下,刀身犹如面条,不受控制地发软,劲力顺着衣褶散开,马上变回了一条软趴趴的衣袖。

他满脸都是不忿之情,却只能停下,在高手面前低头。身边同伴本就心惊胆战,见他收手,也跟着收回兵器,愣愣盯着正在走近的苏夜。

除了赵天容,剩下五个人全部不会演戏,演技差的惊人。以刘全我为首,三人眼睛里,正流露着不安、惊愕与失望,还屡屡瞥向张顺泰,似是对他极为不满。

张顺泰遭苏夜打落铁叉,便像失去了斗志,虽抬起头,看着前方,却不停躲避那三人的目光,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破山刀客”银盛雪的双眼,则喷出无形怒火。敌人停手,他就停手,刚停手,立刻回头冲着张顺泰,厉声道:“张师兄,你为啥要杀赵师兄?今天是师父宴客的日子,你想做什么?”

苏夜状似无意,唇边还带着笑意,缓步走近赵天容,伸手探他脉息。

张顺泰身为发党大弟子,武功练的也就是那个样子,最多算是普通好手,连一流都称不上。他一叉击中赵天容,打裂后者颅骨,但打裂并非打碎,离死亡尚有一段距离。赵天容外表奄奄一息,只要及时加以救治,两三天时间便可好转。

发梦二党乃是市井好汉首领,平时人脉深广,拥有不少手段和路子,在京城颇具影响力。遗憾的是,这两党中缺乏绝顶高手。刘全我那等货色,亦可与花枯发爱徒战的不分上下。

花晴洲到场之后,整个人再次呆住。他送毒酒给苏夜,已是深重打击,赶回家发现同门相残,一向老实木讷的大师兄,正在对四师兄痛下杀手,当即受到双重连击,惊的他心绪纷乱,不知该怎样处理。

他尚且如此,温柔更是茫然不知所措。她只认识刘全我,把刘全我划为坏蛋,和刘全我对敌的人划为好人。除此之外,她根本想不出这场混乱所为何因,又将如何收场。

苏夜半蹲于地,一边救治赵天容,防止伤势恶化,一边头也不回,笑问道:“刘掌门,你身边两位朋友是谁?”

刘全我面色铁青,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他再清楚不过,今日苏夜赶到现场,傅宗书的计划化为泡影,即使自己平安回去,也会在这位权相心中,烙下“不堪大用”的印象。若非苏夜拿走那盒金珠,风派上下损失严重,他怎会在依附蔡京时,偷偷为傅宗书办事?

两次好事均被她坏去,刘全我深深恨她,却不敢将恨意诉诸于口。他只愣了一瞬,便听苏夜冷冷道:“刘掌门,我对你这么客气,是因为不愿高声大气地说话。你不回答,今天就别想走。我悄悄杀了你们,把尸体用化尸水化掉,难道谁还会给你们报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