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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锦绣权色/复贵荣华(原版)(92)+番外

顾云筝顺着一条小路,走向遥遥可见的一道溪流时,与蒋晨东迎头遇见。

蒋晨东神色很是平静,眉宇舒缓,连惯有的那份孤傲都不见了。看到她,勾唇一笑,也没说话,缓步走远。

这人与平日意态迥然,身上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少了点儿什么东西似的。顾云筝挑了挑眉,猜不出这人是赚了一大笔银子还是发生了别的可喜之事。又信步走出一段,她看到了垂头走来的付双成。

付双成脚步匆匆,手里攥着个玉佩。

玉佩。顾云筝眯了眸子,凝神回想,知道为何觉得蒋晨东少了什么东西了,他少的正是非富即贵的男子几乎不离身的玉佩。

她又细细打量越走越近的付双成。头发有点凌乱,衣衫上有褶皱,脸色绯红……因这发现,不由暗自叹息,一般人都不会愿意发现这种事,她也一样,偏偏这两日不走运,一再撞到。

付双成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之中,顾云筝走路声又甚是轻微,是以,到了几步距离的时候,付双成才发现了顾云筝。她为之一惊,慌乱地将拿着玉佩的手藏到了背后。

顾云筝没来由地觉得尴尬,颔首一笑,加快步调走远。她不知道两个人如今算是什么情形,有世仇的两家人,就如忠臣奸臣敌对一般,想要结亲的话,就算过得了自身这一关,也过不了世俗那一关,真正结了姻缘,余生少不得要面对世人的质疑甚至谴责。一切还是要看他们自己作何选择。

当然,这件事还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形:蒋晨东不安好心,蓄意引诱付双成上钩,之后弃若敝屣。若是那样的话,这尘世又要多一个怨女了。

又在猎场消磨了两日,顾云筝挂念着熠航,提出先一步回去。霍天北原本是想与她一道返回,被她拦下了,他也难得出来散散心,自然要让他尽兴之后才回去。

沈燕西与付双成听说之后,提出与顾云筝一道回去,旁人当然无异议。

于是,当日晚间,三个人与随从带着几样猎物回到府中。

熠航这几天过得不错,章嫣每日亲手给他做糕点饭菜,得了闲还教他识字、背百家姓、三字经,他只把这些当成游戏,却也学了点东西。

顾云筝听说了,想着熠航明年也就该识字读书了,便与章嫣一同教他。熠航连续两晚都缠着顾云筝在他房里安歇,她也就遂了他的意,每日陪着他入睡。

一日早间,春桃与秋月在厅堂里嘀咕了一会儿,一同到了西次间,双双行礼,春桃神色紧张地道:“夫人,您回来两天了,每天都会少一样首饰,那两样首饰又都是侯爷亲自拿回来给您的……奴婢该死。”

顾云筝问道:“确定是这两日丢的?”

“确定。”春桃禀道,“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小丫鬟、婆子都是上次管家调换的,没有手脚不干净的……您说,是不是府里出了内贼?”

当然是有内贼。下人若是觊觎她手里的东西,机会多的是,不会选在这两日冒险。

思索片刻,顾云筝道:“你们也别为这件事慌张,我想想法子。”

两名丫鬟悬起的心这才落地。

晚间,顾云筝还是歇在了熠航房里,只是,到了子时起身穿戴整齐,没惊动下人,独自回到房里。

按她猜想,是有人夜半来偷她的东西,连续偷了两次,她房里都没闹出动静追查,那人说不定会再来偷第三次。这件事不能指望燕袭,他一直被留在外院,到内宅不方便,也不能指望青杏;青杏只是做个传递消息的眼线,根本不会武功,无从察觉夜半有人进到她房里。是以,此事只能亲力亲为。

她去了寝室,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心情并不焦躁。内贼来不来的机会各占五成,并没抱太大希望。

一直等到黎明破晓前,也无一点动静。等到过了这段天色最漆黑的时间,内贼就不可能来了,也好回熠航房里了。她下地穿上鞋子,静静等着。

过了片刻,厅堂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直奔寝室而来。

顾云筝凝眸盯着门口。

一道男子的身影出现,却是即刻发现了她,转身就跑。

顾云筝急急追上前去。

男子夺门而出。

顾云筝到了院中高声道:“来人!唤家丁抓贼!”

男子在她说话的时候便已出了远门。

顾云筝只得继续追。早知这人腿脚这么快,就该步下人手埋伏在院外的。她取出匕首,警告道:“再不站住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个人跑的比兔子还快,灵敏至极。他回头,容颜藏在面纱之下。见顾云筝手中拿着出鞘的匕首,便在逃跑的过程中左弯右绕,避免被她所伤。

狡猾、可恨。

男子并没逃离出府的打算,只在这偌大的府邸内和顾云筝绕圈子,对地形了如指掌。

顾云筝又警告道:“护卫过来把你当贼抓了,你可就颜面尽失了。”

男子不出声,继续跑。

顾云筝被气得不轻,越是这样脑子竟转得越快,追逐时细看了男子身形两眼,又想想府中这些人,猜出了他是谁。

她停下了脚步,“沈燕西!”

沈燕西听了下来,缓缓转过身形,取下了面上黑纱,对她尴尬一笑。

顾云筝冷了脸,转身道:“跟我去侯爷的书房!”

路上,闻讯赶来的护卫、家丁赶来了,纷纷询问顾云筝有何吩咐。

顾云筝还不知沈燕西所为何来,也就不好当即下结论,只是道:“一场误会,你们散了吧。”

到了霍天北的书房,顾云筝命人掌灯,直言问道:“为何偷取我的首饰?谁指使你的?蒋晨东还是付双成?要做什么?”

沈燕西想了想,隐晦地道:“我手头有些紧,有人给了我真金白金,我被钱财诱惑,这才做了这等事。”

“我问你是受何人指使!”

沈燕西眉目低垂,“那个人会去找你的,要你对一件事守口如瓶。我觉得你答应下来也没损失,我又能落到好处,就想着皆大欢喜。”

顾云筝从牙缝里磨出一句:“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沈燕西有些心虚气短地道:“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安心等着,多说三两日就有人找你了,到时候你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云筝道:“等侯爷回来之后,你与他说明此事。”

“……好。”沈燕西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说过要为你效犬马之劳的,今时却又要惹得你生气。”

“你就是那种把人害死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货色!”顾云筝忍耐地呼出一口气,“给我滚!”

沈燕西闻言立时站起身来,很是不安、歉疚,可是又想着别人不过是要她成人之美,真的不算什么事,也就讪讪地笑着退出。

这日晚饭前,如沈燕西所言,有人去正房找顾云筝了。

这人是付双成。

顾云筝遣了房里服侍的丫鬟,也不请付双成落座,似笑非笑地问:“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