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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锦绣权色/复贵荣华(原版)(69)+番外

第一日,徐默对顾云筝道:“少爷去总督府找侯爷的时候,杜小姐也去了。侯爷与杜小姐说了几句话。”

顾云筝嗯了一声便岔开话题。

第二日,春桃对顾云筝道:“今日杜小姐带着一些衣物去了总督府,听说那是她亲手缝制的。”

顾云筝道:“日后针线上缺人手了,让她过去当差。”

第三日,徐默对顾云筝道:“今日侯爷饮酒的时候,杜小姐在一旁倒酒。”

此事的顾云筝正在院中饮酒,闻言蹙了蹙眉,“下|贱!”

徐默笑着点头。

顾云筝又道:“两个都一样!”

徐默:“……”擦了擦冷汗,瞥过顾云筝手里的酒杯,“夫人,您有这功夫,去总督府陪陪侯爷多好……”

“你有这废话的功夫,陪我喝两杯多好。”顾云筝窝在躺椅上,抬眼看向晴朗的天空,“怎么过都是一天,何必自寻烦恼?”生点气就想用别的女人激她的男人……不可取,她更懒得去应对此事了。

徐默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第四日,圣旨到了总督府——是针对云凝一事的旨意。顾云筝这才有点犯难了,想去问问旨意是什么,又拉不下脸来,无奈之下,只好唤来杨柳询问。

云凝与身边两名丫鬟与祁连城时时互通消息,问她们与问祁连城一样。

杨柳禀道:“皇上命侯爷护送小姐回京,再者,朝廷中一些官员屡次弹劾侯爷,侯爷也需进京亲自解释一番。”

这样一来,顾云筝又有了新的烦恼。她想回京,想去云家满门葬身之处祭拜,想去她最熟悉不过的云府旧地重游。可是,如果霍天北继续和她赌气,不肯兑现承诺带她前去该怎么办?在他走后倒是可能有机会离开此地,可是传出去的话,他的脸面可就真要被她丢尽了。

就在这一日,有人求见顾云筝,自称是祁连城的手下,相见之后才知来人没说实话。

那是个三旬左右的男子,整个人透着刀枪一般无从遮掩的森冷气息,拱手行礼后直言道:“求见夫人是为一件要事,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顾云筝想了想,“边走边谈。”在府中漫步时,让丫鬟远远跟随,这才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顾衡。”

姓顾,顾云筝想到了顾丰。自从上次一别,顾丰与顾太太再也没露面。

顾衡深凝顾云筝一眼,“夫人大抵猜到了,我与顾丰有些渊源。”

顾云筝则是冷淡应道:“我已与顾家撇清关系,再无瓜葛。”

顾衡先是微愣,随即目露欣赏,颔首一笑,“那么我也与顾家再无瓜葛。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日后我会命手下护助你,让你心想事成。”

顾云筝不大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明明觉得自己这几日在走背运。

“的确是有。”顾衡语声笃定,“日后夫人有何事,与府中下人青杏直言即可。”

顾云筝不能不多想了,甚而心生寒意,“你们——”

“保护你,是我们义不容辞之事。你此时定然不信,日后就见分晓。”

顾云筝停下脚步,审视顾衡片刻,索性道:“如果我想离开西域一段时日,遮人耳目的话,你们能做到么?”

顾衡笑得畅快,“莫说是离开西域一段时日,便是离开霍府,也非难事。”

顾云筝不知该喜该悲。如果顾衡真是不求回报视保护她为己任,的确是天大的一桩喜事;可如果顾衡另有目的,那么他的势力未免有些可怕——青杏那样的女子,她先前可是一点端倪都没看出——顾衡竟在霍府埋了眼线,而这是连霍天北都不知情的。

顾衡又道:“来日你尽可看出真假,今日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告辞。”

顾云筝脑子有些乱,意识到顾丰可能是关键,忙唤徐默去顾家请顾丰过来。

徐默走后,青杏借着送茶点的功夫对她低语一句:“顾家此刻已成了空宅,夫人有何不解之处,来日见分晓。”

顾云筝半信半疑。

而徐默回来之后,验证了青杏所言非虚,他带着一丝惶惑禀道:“真是奇了,我问过顾家近邻,都说昨日还见到夫妻二人出入,今日竟是人去楼空了。”随即反应过来,“顾大人可是有官职的人,这么走了可不成,会不会是临时去了别处?可也不像,正房里乱糟糟的……我得去禀明侯爷。”语毕急匆匆去了总督府。

顾云筝敛目沉思,猜想着这些事会不会与身体原主的身世有关。可恼的是,上次从祁连城那里拿回来的记录上,并没提及她到底是谁的后人,也就是说,这极可能意味着祁连城也没查到。

前世的身世凄惨无比,今生身世又是个谜——她原本还以为,此生身世无关紧要的。

疑惑归疑惑,在感觉上,她并不觉得这是坏事,相反,隐隐有了一丝喜悦。如果顾衡的话是真的,那么她就等于有了自己的势力,这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如今对诸多事情毫无章法、肆意而为,何尝不是因为人单势孤的现状生出沮丧消沉而破罐破摔。

既是如此,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静观其变,等待一些事情慢慢浮出水面。不论真相如何,有人能为她所用才是最要紧的。当然,她也考虑到了这可能是个圈套,警告自己时时小心,哪日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可就太亏太讽刺了。

在这样的思量之下,顾云筝不再贪杯浑浑噩噩度日,去了闲月阁一趟。

云凝正与两名贴身丫鬟忙着打点行囊。

顾云筝坐了片刻,便回房命人备车,要去总督府问问霍天北到底是什么意思。没听说过接到圣旨还拖延行程不上路的官员,他这样终究是太不正常了。

出门之前,春桃惴惴不安地到了顾云筝面前,“夫人,奴婢该死,您罚我吧。”

顾云筝讶然,“我怎么不记得你犯了什么错?”

春桃带着愧意垂下头去,吞吞吐吐地道:“是这么回事——前几日,奴婢与徐默跟您说的事,都是半真半假。这、这都是徐默出的馊主意,他说我们应该帮您与侯爷一把,在中间说些不轻不重的话,能让您主动前去总督府……”

“怎么个半真半假?”

春桃解释道:“少爷去总督府找侯爷的那天,杜小姐的确是去了,但是侯爷并没见她。”

顾云筝问道:“那第二日送衣服的事呢?”

“衣服是送去了,可是,”春桃笑了起来,“侯爷命人全剪了做抹布了。”

顾云筝随之笑起来,心绪明朗几分,“倒酒的事呢?”

“是倒酒了,却是给燕袭将军倒酒。”

顾云筝轻笑出声,“没事,我不怪你,只是要谨记,下不为例。”

春桃松了一口气,连连称是。

**

顾云筝下了马车,要命人进去通禀的时候,恰逢霍天北策马出门。

他看到她,仍是神色寒凉,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回去,随我去京城。”之后与一众护卫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