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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欢(227)+番外

没有人真正明白,那种情形就等于是练功连火入魔。走火入魔或是赔上自己的性命,或是幸免于难,日后可以避免,鲜少有人一再冒险。

心疾是什么?就像是长期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而且不给你是否选择冒险的机会——总要克制,但总会有克制不住的时候。一旦克制不住,便会有让自己扼腕不已却无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她理解、了解他,所以从不说那些只流于表面的虚话废话,她只愿意陪着他,或是陪着他接受他的选择,或是陪着他静静相守——正如今日。

这恰恰是他最需要的。

岁月、陪伴,是任何心有殇痛的人的良方。

饭后,薇珑让唐修衡先去洗漱,淘气地笑着,“等你歇下之后,试试我的方子,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唐修衡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只要你别耍坏。”

“这可说不定。”薇珑笑着推他去净房,“我帮你?”

“快滚。”唐修衡转身把她往门外推,“你别弄得我跟个伤残似的。”

薇珑顺势离开,继而去了外间,转到门外,唤来等在廊下的阿魏,“什么事?”

阿魏如实道:“昨日,侯爷去见端王,端王说了一些话,侯爷应该还没跟您说起吧?”

薇珑颔首,“侯爷只字未提。”

阿魏忙替唐修衡解释:“侯爷早就有所安排,能确保您和唐家人安稳无虞——说不说两可,您知道了不过是为之气恼。”

薇珑笑了,“我明白。现在你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阿魏便把昨夜梁湛的意思如实相告,末了道:“这件事,侯爷早就跟陆大人安排好了,到这上下,需要做些障眼法,引端王放在外面的死士上钩。小的思来想去,觉得不告诉您不大妥当。”

薇珑感激地一笑,“知道了,我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阿魏笑着称是,“其实真是挺简单的一个事儿,你稍加配合就行,随后只管看好戏。”

“那你仔细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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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么么扎!

第95章 更新(单更)

95

夜色已深。

外面起了风。

唐修衡闭上眼睛,聆听着树枝随风摇曳的声音。

白日他与薇珑过来的时候, 打量过园中情形:地上的积雪不曾清扫, 梅花树上覆着晶莹的雪,红白二色相映成趣。

春节的到来, 意味的是冬日已经结束, 然而冬日的美景还在。

这样的天气,园中的夜色一定很美。

有那么一刻,想唤薇珑一同出去看看, 转念便又担心她受风着凉, 也就作罢。

他忽略掉窗外的声音, 留心听着室内的动静。知道薇珑回到室内,穿过外间, 径自去净房沐浴。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她走出净房, 回寝室之前,与荷风低声言语几句。

轻缓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他展目望去。

她将一头长发用银簪绾在脑后, 出浴后的面颊白里透红,双眼似是氤氲着水汽, 眼神透着些许慵懒。

披着荼白色斗篷, 粉色上衣绣着色彩鲜艳的花朵, 同色净面绸缎裤,脚上是一双粉红色绣花睡鞋。

她左手端着一个白瓷小碗,右手拎着壶口在冒热气的铜壶。

荷风跟在她身后, 垂着头将铜盆放在屏风边上,悄然退下。

“这是唱的哪出?”唐修衡起身下地,几步走到她跟前,接过铜壶。

“唱的整治你的一出。”薇珑绽放出甜美的笑容,走到窗前,把白瓷小碗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又示意他把铜壶放在床榻板上,自己折回去把铜盆端来,安置到床尾的小杌子上。

她除下斗篷,把袖管卷至肘部,“脱掉上衣,趴在床上。”

“……?”唐修衡费解地看着她。

“快,说好了的,试试我的方子。”薇珑走到他跟前,挑开他的中衣系带。

唐修衡笑了笑,敛目凝视她,捧起她的脸,“你穿粉色特别好看。”

“是吗?”薇珑唇角上扬,“以后经常穿给你看。”她帮他除掉中衣,戳了戳他心口,“快点儿,不想我咬你的话,照我说的办。”

唐修衡大乐,亲了亲她的唇,照她的吩咐趴在床上,“随你折腾,别累着才好。”

“不会的。”薇珑问他,“不会冷吧?要好一阵呢。”

“你把屋子里弄得太热才是真的。”

薇珑笑道:“谁叫我家侯爷能赚银子呢,屯了那么多上好的碳。”

“夸我的功夫又见长了。”

“是吧?”薇珑转手端起小白瓷碗,一面将里面的半透明黄色药液淋在他背部,一面柔声解释,“用下午弄好的药末、药草汁熬出来的,用这药液推拿可以助眠。这是我让爹爹给我寻来的一个方子——前几日让琴书去传话,说了你的情形,但谎称是一个友人长期不能安眠。爹爹认识不少奇人、僧道,辗转几日让吴槐送来这个方子。我这是现学现卖,而且没把握,不管有用没用,你可不准生气。”

唐修衡想了想,“用药浴的法子不也能有同样的功效么?”

薇珑无奈地道:“方子上提了一句,只说‘药浴亦可,酌量入水’,也不说清楚,我弄这药液就是勉为其难,哪儿知道多少水入多少药啊?”她认真抱怨起来,“一些先人留下来的食谱也是这样敷衍,动辄来一句做法同之,就比方八宝肉和八宝肉圆吧,用的食材的分量怎么可能一样?熟手自然是一看就知道要添减多少,我这种生手怎么可能知道?给我说清楚不行么?”

唐修衡轻轻地笑起来,“著书立论的人,都是个中高手,在他们眼里,你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就像《孙子兵法》,全篇不过几千字,外行人初看,是雾里看花,内行人一看,却是一目了然。”

“就知道你不会向着我说话。兵法与做菜、药方是一回事么?”薇珑将药液均匀地给他抹在背部,“合该你让我收拾。”语毕,掐了他一把。

唐修衡毫无防备,不由身形微微一紧,继而笑出声来,“别动手动脚的,当心我弄得可哪儿都是药。”

“今晚就是要对你动手动脚。”薇珑放下碗,脱掉睡鞋上了床,坐到他腰际,“按错地方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

“嗯。”唐修衡用手臂代替枕头,侧头看着床帐之外,“回头把方子给我看看。”

“有用的话再给你看。”薇珑到这会儿,反倒真的忐忑起来,“方子上说三五日一次,要是没用也罢了,只当我闲得找个事儿做,要是害得你更加睡不着,或是一睡好几日可怎么办啊?”

“怎么可能,好歹都能有点儿作用。”唐修衡是真的无所谓,“睡几日不是更好,来这儿就是来安神睡觉的。”

薇珑莞尔,“你肯这么想最好。”停了停,又建议道,“其实针灸应该也……”

“不行。”唐修衡即刻反对,“针灸时人要全然放松,我做不到——时时刻刻都在留意银针入穴的深浅、力道、大夫的手稳不稳,只用在手脚还好一些。”如果沈笑山愿意的话,就能做个针灸高手,他亦是,由此也就分外知道万一出了岔子的后果有多严重。有多少人打心底敬他,就有多少人打心底恨他,这种疑心病他不能没有,这方面而言,他惜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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