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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95)+番外

王氏态度冷淡了些,站起身来,“你要回娘家,我不拦你。车马却不会给你准备了,你不怕丢脸就走回去吧,横竖也不想过了。唉,说起来,能动辄哭着喊着回娘家也是福气,我随着二爷在任上这么多年,可从来不能随心所欲地回娘家,遇到什么事都只能忍着。”往外走的时候,又漫不经心地道:“世涛是风流名声在外,不可取。可那又怎样?照样儿能妻妾成群——还不是被你们这种女孩子惯的。不过是见他分外的俊美,便失了心魂。自己以貌取人,还想要他的心扑在自己身上,不是太可笑太贪心了么?你要的是他的样貌好看,自己又能给他什么?是倾城的容貌,还是能给他一个像样的家?有阿浔那样的样貌再贪心成不成?莫不是觉着自己也是那万中挑一的人物?真是可笑……”

她是故意这样刻薄的,这也是她的心里话。世涛娶妻纳妾前后,没有功名在身,便是那样,妻妾几个还是心甘情愿地进了叶家门,不是以貌取人是什么?自幼丧母的浪荡子,女子能看中他什么?眼下好不容易上进了,他的枕边妻却越活越退步了。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算了。江宜室一直如此的话,世涛就要里里外外的操心,迟早累死。这要是她的儿子,她先让他休妻,然后就把他打发到寺庙里修身养性去——都不是省心的孩子,都是一身的毛病。

江宜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高一脚低一脚地去了内室,伏在大炕上痛哭起来。

王氏正要去光霁堂,听说叶浔过来了,连忙亲自去了垂花门相迎,笑道:“跟姑爷一块儿来的?”

叶浔笑着点头,“他在门外遇见了淮安侯,我便自作主张,让他替哥哥在外院待客。”

“是该如此,家里正乱着,世涛也没工夫见客。”路上,王氏将自己觉着蹊跷的事都跟叶浔说了,最后着重说了江宜室的事,担心侄女不满她的言行,解释道,“我当时在气头上,话难免难听了些,却没命人备车马。你要是觉得处理得不妥,我再给宜室赔礼便是。”又询问道,“你要不要去宽慰她?”

叶浔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算了,随她去吧。”

她是想,自己前世不记得兄嫂争吵,却不代表他们一直能维持平和相处的表象,只是不会让她知晓罢了。

和离大抵是不能的。江宜室在气头上能咬咬牙,气过了就又该反思了。况且,二婶的话虽然歹毒,却绝对比她和柳之南的话要一针见血。这之于江宜室而言,算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估计会真正振作起来了。

其实二婶说的话都在理。

某种意义上来说,兄嫂也算般配,只能相互担待不足之处。

想到哥哥一气之下把几个妾室都逐出府去了,叶浔想,如果尽释前嫌的话,江宜室也算因祸得福了。如今二婶当家,必不会由着哥哥随意纳妾了。

至于郑姨娘,很明显,是受了叶浣或彭家人的诱导,才私自停药,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处境不同,便不可异想天开,先于正妻怀胎,本就是自寻死路。

江宜室那颗脑袋整日里在想什么呢?这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上次过去还跟她说的好好儿的,怎么就又变回了原样?居然还为郑姨娘求情?自己还没儿女,妾室先有了孩子,外人不当成笑柄才怪,她这正妻余生要怎么过?

这种女子的心思,真是无法揣摩。

叶浔很希望事实是江宜室故意在那种情形下道出此事,从而让郑姨娘走上末路,也只能这样希望,江宜室多善良呢,偶尔会善良到让人觉得愚蠢的地步。

不管这些了,她不是为这些事回来的。

彭家闹事,叶浣肯定功不可没——小丫头也算有手段了,一面乖巧地应承哥哥,一面双管齐下,让哥哥险些在外落难后院起火。

听二婶的话音儿,有着不少蹊跷,哥哥和江宜室发火,是不是因为得知了什么事才导致的?

王氏陪着叶浔去往光霁堂,说起明日裴府的宴请,“真是不巧,明日我请了一些人来府中,都是这些年没断过书信来往的,亲人或是至交。原本打算今日派人过去跟你说一声,是真没把你当外人,却不想,先一步收到了你的帖子……”

“那你们就别去我那儿了,留在家中待客即可,等会儿我跟祖母说说。”叶浔忙笑道,“赶巧了的事,谁也没法子,也是我考虑不周,您可别生气。”

王氏心头不安立时如烟消云散,“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两人进到院子,命人通禀后,一前一后走进室内,同时听到了叶世涛沉冷的语声:

“你们要么就将那对姐弟立刻逐出宗族,要么就等待几日,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他轻笑一声,笑声透骨的寒凉,“当年事我不会告诉外祖父,是不想让他难过,绝不是因为对你们的孝心。我已无法再对你们有一丝敬意。”

☆、第63章

叶浔听到叶世涛的话,停下脚步,并且拉住了王氏。

王氏已听出了端倪。叶鹏程房里的事,她不知道还好,知道的越多就越生气,索性用口型告诉叶浔:“我去外面等。”

叶浔感激地一笑。

室内,叶夫人神色黯然地坐在大炕上,语声中尽是懊悔:“怪我,都怪我。那些事和你祖父无关。你也清楚,那时候西域常年兵荒马乱的,他哪里有时间留在家中?我并未与他说过那些事……”

“那些就不用说了,您也不用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到底还是祖父治家不严,否则,您怎么敢隐瞒他?况且,要说他现在还不知情,我不信。”叶世涛扯出一抹含义不明的笑,剑眉微微上扬,“我只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

景国公看得出,叶世涛看似平静,实则已怒极。这孩子的秉性随了柳阁老,遇事很少会发脾气宣泄,他只要结果。这是好事。

“是,那些是非,我早已知情。”景国公自嘲笑道,“原本还以为,能一直瞒着你和阿浔,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你要交待,我会给你,但事关重大,不是朝夕间就能决定的,你总要让我们权衡轻重,起码,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叶世涛拍了拍座椅扶手,笑着站起来,“行,那你们就好好儿想,别让我等太久。我不是有耐心的人,你们最清楚了。”

叶浔听来听去,也没听到自己急于得知的事,她走进门去,“哪些事?你们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叶世涛对妹妹笑了笑,指了指祖父祖母,“让他们跟你说,他们还隐瞒的话,你去外院找我。”语必步履如风地走出去。

叶浔看着祖父祖母,“你们,要告诉我么?”

“……”

叶浔转身要走。直接去问哥哥好了。

“阿浔,你坐下。”叶夫人指了指近前的椅子。由她说,总比叶世涛说要好一点点。

景国公叹息一声,踱着步子去了书房。他要思虑的事情还多着,眼下不是自责忏悔愧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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