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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244)+番外

聂夫人有些不解地问罗氏:“怎么你这么反感这类话题?”

罗氏指了指叶冰,“她最爱以言语挑唆别人的夫妻情分,你几次三番的挑拨,比起她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有意做这种人的话,你日后可以想她讨教。”

聂夫人失笑,终于明白罗氏为何这般厌恶叶冰了,嘴里却是不承认,“我只是说几句实话,你想多了。”

一直身形僵滞神色呆滞的叶冰忽然站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叶浔不予理会。想回家?就算她允许,外面的人也不会放行。

倒是聂夫人建议道:“你,还有孟夫人,要是疲惫的话,就去里间歇歇。事情一时半刻完不了,总要等长兴侯算完账,才是曲终人散时。”

叶浔真有点儿佩服聂夫人了。到了此刻,依然没有心虚惶恐,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柳之南起身,梦游似的去了里间。

叶冰也没别的法子,跟了过去。

聂夫人有些困惑地看了罗氏一眼——给叶冰灌了一碗迷药,叶冰却到此刻都没什么不妥,难不成闹了半天,罗氏并不想要叶冰死?那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呢?可在这时候,她自然不会询问罗氏,要避免叶浔得知。万一就此落难,有人陪着自己受煎熬总不是坏事。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女眷的议论声。

聂夫人无声地叹了口气。隐约听到几句,得知骁骑右卫莫名其妙地来了,又灰溜溜地走了,是在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率领下离开的,并且骁骑右卫指挥使已被当场革职查办。

是的,除了罗氏,没有赢家。

聂夫人想,该走退路了。

没有人让那些女眷入室,她们就站在院中。

叶浔和罗氏、聂夫人同时起身,到了门外。

新柳、新梅将聂夫人拉到一旁,将她牢牢看住。

低低的嘈杂声中,一袭玄衣的裴奕走进院落,步调随意似闲庭漫步。

此刻满院明灯映照下的男子,如阳光下冰山顶峰的霜雪,气息沉冷袭人,而又悦目之至。

众女眷看到他,惊讶之下,噤声无言。

裴奕最先看向叶浔,在那片刻间,目光温柔似水。

叶浔与他视线相交,抿唇微笑。

夫妻两个并未说话,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眼相望间。

聂夫人竟抢先发问:“敢问长兴侯,这里方才到底出了何事?”

叶浔微微挑眉。

罗氏面露惊讶,随即满眼钦佩。只说聂夫人这份机变、胆色,就让人钦佩。

裴奕却也没有按牌理出牌,只是漫应一句:“还在查。”

“……”聂夫人准备好的一番话竟由此没了用武之地。她以为裴奕会反问“你最清楚”或是“因你而起,你不知道?”一类的话,这样她就将自己的嫌疑逐步撇清。即便叶浔等几人再清楚不过,她也可以说是她们串通一气污蔑她。

但是裴奕行事全不在她意料之中,刚一说话,她就碰了一鼻子灰。

聂夫人很快调整心绪,看向叶浔,“也许,再没有比裴夫人更清楚的人了。”

叶浔笑道:“还是等侯爷查清之后再说吧。我一个妇道人家,看见的未必就是事实。”

聂夫人的挫败感又加重一分。竟完全是夫唱妇随,与方才要手下杀人时,判若两人。

叶浔已在方才隐约猜到了聂夫人的用意——

既是死士,便是身手不及裴府护卫、锦衣卫,却是到何时都不会出卖聂夫人。聂夫人完全可以说那些人与她无关,她也不知他们是受谁唆使。甚至于,她很可能把罪责栽赃到罗氏头上。

而若是对质的话,叶浔、柳之南、叶冰,在外人看来是一体的,众口一词地冤枉聂夫人虽在人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最关键的一点是,聂夫人是镇南侯聂宇的夫人,除非证据确凿,否则谁也不能轻易给她定罪。

所以,当着这么多外人,只能选择不接招,只要裴奕、叶浔接招,聂夫人就会混淆视听,就算不能够全身而退,也会拉上他们,一起处在被人猜测怀疑的处境。

裴奕转头看向徐寄思。

徐寄思被孟宗扬及护卫五花大绑塞住了嘴,仍在西墙的花架子下面。

裴奕吩咐李海:“把他带到裴府在什刹海的别院,再将他的儿子擒拿,等我审问。”

李海称是而去。

聂夫人却又有话说了:“长兴侯,你这样随随便便的擒拿朝廷命官及其子嗣,算不算徇私枉法?”

“与你何干?”裴奕深凝了聂夫人一眼,唇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眼神却锋利如淬了毒的刀子。

聂夫人架不住这样的审视,不自知地现出怯懦之色。

裴奕又问起聂夫人带来的一众死士:“怎么处置的?”

李海如实道:“三成射杀,七成生擒。”

裴奕温声询问:“为何是生擒?”

李海追随裴奕已久,当即明白过来,“属下这就去办!”语必匆匆离开。

女眷则有片刻不明所以,之后才恍然大悟,相继失色。

裴奕的意思是:一概杀掉。

“侯爷……”柳三太太记挂着女儿,方才环顾四周,半晌也没见到人,此刻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

话还未出口,柳之南与叶冰慢腾腾从室内走出来。

两个人都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又似受了莫大的屈辱,俱是羞于见人抬不起头来的样子。

“之南!”柳三太太快步上前,携了女儿的手。

柳之南哇一声哭了起来。

柳三太太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罗氏看得不由撇嘴。居然还有脸哭?幸亏柳家只出了一个柳之南,若是个个如此,柳家的门风早就败完了。

裴奕的视线落在柳之南身上,那份寒意,让一时情绪失控的柳之南无法忽略。

她下意识地看向他,眼泪、哭声硬生生地哽住了。

那视线充斥着凉薄、鄙弃,过于寒凉,过于伤人。

裴奕再次望向叶浔,指了指柳之南、叶冰,语声冷漠地吩咐她:“此二人,日后不准再来往。”可以的话,真想让她再不与她们相见。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愣。

叶浔初时亦是惊讶不已。他从未用这样的态度对她说过话。片刻后,她反应过来,步下石阶,上前去曲膝行礼,“妾身谨记。”

一部分人便因此猜测着,今日纷扰是因柳之南和叶冰而起,暗自为叶浔苦笑。明眼人却很快意识到,裴奕之所以当众吩咐叶浔,是不想发妻为难,只需以他不准为由,便能断了叶浔与柳之南、叶冰来往的路。

所谓夫妻情深,不只是平日里的举案齐眉,还是在这般情形下当断则断,免除对方的隐忧烦扰。

已是关乎亲人安危的局面,容不得优柔寡断。想来便是叶浔心中不愿,也必须听命行事——夫为妻纲。

裴奕抬手扶了叶浔,对她偏一偏头,一面往院外走,一面低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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