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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色授魂与(30)

虞绍衡走进来,知会叶昔昭:“我去前面。”

叶昔昭很好奇他是怎么寻到的这名郎中,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也就笑着点头。她也不能离开花厅太久,打理仪容后折回去。

到了花厅门外,身后传来欢快的语声:“昔昭,是你么?”

叶昔昭顿住脚步,神色微变,脊背挺直得有些僵硬。这个人是冯慧萱,她的闺中密友,前世被她亲手送到虞绍衡身边的冯姨娘。

“夫人,是安国公府五小姐。”芷兰诧异,冯五小姐是夫人闺中密友,可她为何会觉得夫人不愿见到这个人?

“听出来了。”叶昔昭转过身形的同时,挂上喜悦的笑容,“慧萱,许久不见。”

冯慧萱略略加快步子,到了叶昔昭面前,亲昵地携了她的手,语声清脆:“还不是怪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次都要我去侯府看你。我料想你今日不会缺席,刻意来凑趣。”

叶昔昭歉然道:“这段日子有些不妥当。”随即走入花厅,“进去说话。”

两人挨着落座,冯慧萱道:“过两日我去看你可好?我这心里一直很是记挂你,再者也能陪着你说说笑笑、排遣愁绪。”

叶昔昭笑着对上冯慧萱的视线,为难地摇头,委婉推脱:“侯府这几日怕是会有些忙乱,等我得了闲,便去国公府看你。”

“这样啊……”冯慧萱有些失望地垂了眼睑。

叶昔昭猜测着,这失望是出于不能如愿叙旧,还是出于不能去侯府做客,由此笑道:“我们自幼相识,又同在京城,还需计较早几日晚几日团聚么?”

冯慧萱这才笑了,“是这个理。我只是太挂念你,日子又很是烦闷。”

烦闷的原因又是为何?叶昔昭短短时间内便添了疑心病,听到的每一句话,都会猜测是不是别有居心。明明已生猜忌,还要和颜悦色的应对——叶昔昭勉强自己做到这一点,却不能这么快就习惯,只觉得累心。

幸好,又说了一会子话,开席了。叶昔昭要与孟氏、大嫂许氏等人坐在一处,冯慧萱则被丫鬟请到居后的桌位。

用饭时,叶昔昭忆起前生事,片刻恍惚。

前世一幕,叶昔昭记得分外清楚:

冯慧萱哭诉双亲因着国公府就要没落的缘故,竟有意将她送到一名年过五旬的官员家中做妾。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自谋生路,想来想去,既能挽救国公府又能解她困境的,也只有侯府。所以她求叶昔昭设法让她成为虞绍衡的女人,说只求个安身之处。若不能如愿,真不如一死了之。

而在那当口,太夫人对叶昔昭已经忍无可忍,说她若是无意挽回夫妻情分的话,就着手给虞绍衡纳妾。孟氏每次前去侯府,也总是一再提及子嗣之事,长吁短叹。

这些事赶到了一起,让叶昔昭愿意做这顺水人情,与太夫人提了此事。太夫人斟酌之后答应下来,只让她说服虞绍衡同意。

虞绍衡之于纳妾之事,是连太夫人都说不动的,总是推说过几年再议。叶昔昭就更没法子让虞绍衡同意了,不过是说一次吵一次。久无结果之下,冯慧萱又总是过来哭哭啼啼要死要活,迫得她将此事交给了吴妈妈、翡翠去打理。

最终结果,是虞绍衡在莲花畔午睡的时候,冯慧萱出现在室内。

叶昔昭随后而至。二夫人、三夫人也听说了此事,也在同时过去观望。她们看到的是冯慧萱衣衫不整地站在床前,三夫人一通大惊小怪,惹得虞绍衡沉声申斥才不敢再乱说话。

就这样,虞绍衡在阖府人员通力促成的前提下,收下了冯慧萱。

自然,这引发了虞绍衡暴怒。太夫人默许这种事,叶昔昭经手这件事,都让他太失望太窝火。

几日后,冯慧萱被一顶小轿抬着,走侧门进入侯府,变成了冯姨娘。

虞绍衡则在那一日下令撤销宴席,谢绝宾客。冯慧萱去正房敬茶的时候,他严惩莲花畔所有下人,一群人在院中被打得皮开肉绽,硬生生将旁人眼中的喜事变得鲜血淋漓。

叶昔昭与冯慧萱都被吓得脸色发白。

虞绍衡就在这时候,对叶昔昭报以寒凉一笑,转而拎起冯慧萱,漠然离开。

他只字不提正房的不是,不曾发落吴妈妈与翡翠。

如今想想,是在那时,他的情意泯灭。已心死,就不会再浪费丝毫精力。

她也在那之后,真正的过上了清净时日,夫妻二人连话都很少说,后来又给他添妾室的事,也是下人去传话。虞绍衡对她的回答从来只有一个字:好。

这一桩事,彼时阖府皆知,却是任谁也不敢外传半句。而今感触,真是不堪回首。

那是家丑,亦是虞绍衡被亲人联手算计了,究其根本,让人心酸难忍。

不想了,不想了……叶昔昭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尽力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她做过的傻事错事太多了,想也无用,不如多想想如何温暖他前世被伤透的心。

**

宴席撤下之后,戏班子粉墨登场,丫鬟备下桥牌,又腾出了供人小憩之处,女眷全凭喜好消磨时间。叶昔昭对这两样都无兴致,耐着性子看了会儿戏,以更衣为由退出。刚出门,冯慧萱赶了上来,笑道:“这是要去哪里?去赏花好么?”

“我倒也想,可父亲催着我去书房说话。”

冯慧萱哀怨问道:“就那么忙么?”

“的确是忙,侯爷也说要早些回府。”叶昔昭举步离开,“失陪。”

冯慧萱扬声叮嘱:“等你清闲下来,一定要知会我。”

叶昔昭没说话,回了出阁前居住的小院儿,换了身衣服。要去书房的时候,孟氏过来了。

叶昔昭问道:“娘怎么也不稍事休息?”

“还不是挂念着你。”

芷兰笑着取出方子呈给孟氏,“侯爷已请人给大小姐开了方子,夫人尽管放心。”她自然而然地换了称谓,之后将郎中过来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

孟氏放下心来,笑得很是舒心,“难为侯爷肯迁就你。若是由着你,不知又拖到什么时候。”

叶昔昭只是理亏的笑。

芷兰打圆场:“夫人也别怪大小姐,便是奴婢这个从中传话的,一想到跟一个大男人说这些,也是打怵得紧。”

孟氏一想,也是。

说着话,叶舒玄着人来唤叶昔昭。

叶昔昭转去书房。

叶舒玄坐在桌案前,看到女儿目光灵动,巧笑嫣然,心绪不由明朗几分。

叶昔昭落座,语调活泼:“爹,我是来兴师问罪的,说说您与侯爷针锋相对之事。”

叶舒玄在听到虞绍衡名字时就已沉了脸,不悦道:“是他顶撞长辈在先,你要我说什么?”

“可是爹那些话也着实刺耳啊。”叶昔昭规劝道,“看人也该与时俱进,不能一味记着往昔恩怨。”

“我巴不得全忘掉,又如何能忘?”叶舒玄说起往日事便无从冷静,“当初你与鸿笑虽说是刚定亲,可是哪个朝臣不知?虞绍衡呢?也不知如何抓到了相府把柄,要挟我退亲在先,强行定亲成婚在后。我活了半生,被一个少年人弄得颜面尽失,你倒是与我说说,他是不是蓄谋给我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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