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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色授魂与(104)

这一日,叶昔寒到了侯府。

叶昔昭见他眉宇间盈着一份喜悦,不由打趣道:“升官了么?”

叶昔寒失笑,“正相反。过几日,我就要动身前往蜀地,出任宣抚使。”

“去那里?”叶昔昭不由蹙眉,“你自幼生长在京城,去了那边能习惯么?”

叶昔寒不以为意,“别人在那里打仗都没事,我只是去做官,怕什么?”

叶昔昭听了这话,想起虞绍衡曾在那里征战的事,又问:“是爹与侯爷——”

“不是。”叶昔寒笑着摇头,“是我自己请命降职去往蜀地,你别多想。”之后又解释道,“我总等着爹帮我谋划前程也不是法子,痛定思痛,不如自己寻个去处历练一番——那里是永平侯曾经征战之地,爹在那里的熟人也不少,想约束我再容易不过。”

“……”叶昔昭哑然失语,沉了片刻才问道,“你只身前去么?”

叶昔寒温和一笑,“你大嫂随行。”

叶昔昭稍稍心安。

叶昔寒转而提起钟离炏,“靖王世子被萧旬重伤,右臂是废了,这辈子再也用不了兵器,据说连筷子都拿不起了。又是因侯府中人而起,靖王府与萧府侯府的仇是结到了明面上。你日后不论去往何处,都要格外谨慎,靖王府一向手段恶毒,你不要被这些事情殃及才是。”

叶昔昭点点头,“侯爷已经派遣了人手加以防范。”

叶昔寒神色一缓,“而靖王世子,这两日带着伤呼朋唤友,出入酒楼豪饮,消沉颓废之至。”又笑,“也在情理之中,萧旬下手着实太狠了。”

“这倒是。”被人这样狠狠地教训完,却是有苦难言,换了什么人,一时间也无从接受。

随即,叶昔寒站起身来,叮嘱一句:“我动身之前,你回趟娘家。”

“我会的。”

叶昔寒告辞,“是抽空过来看看你,手边还有不少事。”

叶昔昭起身送出门外,看着叶昔寒的背影,心里酸酸的。随即强打起精神,去了虞绍筠房里。

这几日,虞绍筠赶着将那副花开富贵绣完,想在进宫之前送给太夫人。而在日后,再给太夫人什么,不再是送,是赏。同样的,别的亲人亦是如此。

虞绍筠看到叶昔昭进门,抬眼笑了笑,“还差一点就绣完了。”又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椅子,“坐。别挑我的理,这两日与谁都是一边做绣活一边说话。”

“看看,眼里都有血丝了。”叶昔昭却走到近前,细看着虞绍筠一双明眸。

虞绍筠毫不在意,“没事,忙完这个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叶昔昭知道这是虞绍筠对太夫人的一片孝心,也就没再说什么,回身落座。

虞绍筠一面飞针走线一面问道:“这几日都没看到我大哥,他又忙什么呢?”

“他——”叶昔昭笑了笑,“他忙什么怎么会跟我说?”而且这两日她总是没心情与他说话,刻意早早歇下,醒来时他已又起身走了。白日里相见,说过的话相加也不超过十句。

“明知道日后见面都不容易,他也不来看看我。”虞绍筠蹙了蹙眉,“你回去帮我带话给他,让他得了闲来我房里。”

“好。”叶昔昭心里也是有些嗔怪虞绍衡,便是再忙,也该在这时候多与虞绍筠说说话。

这日晚间,她循例早早沐浴,歇下之前吩咐了值夜的丫鬟,见到虞绍衡回来之后,把虞绍筠的话带到。

夜半,意识混沌中,听到了虞绍衡返回、丫鬟低声通禀的语声。

过了些时候,感觉到他在身侧无声无息歇下。

又过了片刻,他坐起身来。

叶昔昭睁开眼睛,瞥见他在黯淡光影中起身,举步离开寝室。

听声音,是去了走廊。

叶昔昭没了睡意。

她听着自鸣钟的声响,自丑时到寅时,他依然没有回来歇息。

去做什么了?

她坐起身来,随意用手指梳理了长发,整了整寝衣,转到厅堂通往走廊的雕花木门前。

虞绍衡坐在竹椅上,意态悠闲,望着楼下景致,却是神色寂寥。

瞥见她身影,勉强勾出一抹笑,要起身,“这么早就醒了?”

叶昔昭走过去,按住他肩头,“坐着吧,我陪你。”

虞绍衡也没再说什么。

叶昔昭坐到一旁,打量他神色,“这几日都是如此么?是不是为了绍筠?”

虞绍衡当然不会承认,“不是。公务繁忙,要思量的事情太多。”

叶昔昭苦笑。有些人能对身边人轻易提及心病、愁苦,而他无法轻易提及。

夫妻二人不再说话,无言对坐至寅时过半,虞绍衡起身,手势带着些迟疑,碰了碰她脸颊,“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嫁给我与嫁给任何人都无不同?”

叶昔昭一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的?”

虞绍衡平静地诉诸事实:“我一点耐心也无,对你、对手足皆如此。你们对我误解时,我做不到诉诸实情为自己解释。有些话就在心里,可我说不出。任何人娶了你,都不会让你欢欣时少烦恼多——有时候我会想,是我误了你,也误了别人。”

叶昔昭惊讶转为震惊,她缓缓站起身来,“你到底是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虞绍衡缓缓摇头,看看天色,“我该走了。”

叶昔昭因着他眼底的失落、挣扎、自责忧心不已,在他转身入门时追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你别这样,我真看不了你这样子。你不想提的事,我会忘掉,以后都不再提不再想。你……你高兴一点就好。”

“没事。错不在你,不需迁就我。”虞绍衡反握住她的手,“晚间我尽量早些回来,等我。”

叶昔昭点点头。

虞绍衡揉了揉她的小脸儿,“快回去睡一会儿,我真该走了。”

叶昔昭只得依言转去寝室,躺在床上,又如何睡得着。想不通他之前一番话所为何来,能确定的是他心绪有些消沉。

**

这一日,朝堂之上,钟离烨听闻了一件趣事,也可以说,是个天大的笑话——

昨夜,几名官宦子弟、两名言官相聚于一间酒楼饮酒,至夜半相形离开时,经过一间上房,听闻里面女子有哭闹声。人们便以为是哪家纨绔子弟在tiao戏良家女子,便闯进房里抱打不平。

万万没想到的是,里面的男子是靖王世子钟离炏,tiao戏的女子脸上一块偌大的胎记,样貌实在是……实在不似钟离炏能够看得上眼的。

可是当时女子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泣不成声,这样子便说明果真是钟离炏强人所难。

后来人们强行阻止了钟离炏,又问过那女子,得知她本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庶长女,闺名柳玉平,因被庶母连累,前两日被逐出家门了。

钟离烨敛去眼中笑意,看向面色青红不定的靖王,沉声问道:“靖王,可有此事?”

靖王出列恭声回道:“臣还不曾听闻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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