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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的报恩(172)

“JASON。”

律师先生闻声抬头。

“不要去拽安全绳。”安嘉冕说。

JASON纳闷,他没拽啊,陪安嘉冕来爬珠峰以前安总裁还算有良心地带他去练了两次攀岩,基本的运用安全绳的方式他还是懂的。

“安全绳的作用是让你保持平衡并在你掉落时拉住你,不是让你抓着它往上爬,你不能在攀爬时把全身的力气放在上面,你要当它不存在。”

JASON仰头看着优雅地后倾着身子悬在上方的安嘉冕,总觉得自己的视线和安嘉冕的没有对上:“这我都知……”

“照我说的做,”安嘉冕不由分说打断他,“松开上升器,扣在安全绳上。”

JASON不懂安嘉冕是个什么意思,还是一头雾水地照办了。

安嘉冕眯着眼看见沈彻果然竖着狗耳朵在偷师学艺,继续道:“好了,这下就掉不下去了,右手抓着上升器,现在抬冰爪往上走。”

沈彻抬起冰爪走了一步,左手又不由自主想拽住绳子。

“不要抓绳子,就跟上楼梯一个道理,你扶扶手只是为了借力,你不是爬着扶手上去的,你是踩着台阶上去的,冰爪就是你的台阶。”

JASON心说这些话这么精辟你怎么没早跟我说?非得看我在攀岩俱乐部摔得满头包?

冰壁上方的向导在催促,安嘉冕最后看了一眼,掉头蹬蹬蹬几下干净利落地踩着冰爪爬上了近乎垂直的冰面,被甩在后面老远的JASON愣了一会儿才醍醐灌顶,回头朝下一望,刚刚还在绳子上玩命的沈彻这会儿已经掌握到窍门,蹬着冰爪一连上了好几步。

律师先生仰望着已经在冰壁上方准备下降的安先生,一脸叹为观止。

.

提前去铺设路线绳的夏尔巴人当晚安全返回了,营地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会,安嘉冕没有参加,一个人在帐篷里看书,JASON喝了点美国佬慷慨赠与的威士忌,有点反胃,站在帐篷外吐了一会儿,然后感到有人友好地顺着自己的背,还体贴地递来一杯热开水。他回头正要说THANKS,一回头就后悔了——小麦卷青年那一口灿烂的大白牙在夜色中特别显眼。

JASON没办法,跟个玩躲猫猫被逮到的倒霉鬼一样认了命。沈彻蹲在他身边,回头沮丧地看了一眼帐篷里安嘉冕翘着二郎腿看书的影子:“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安少爷了啊?”

JASON心说你哪里得罪他了啊,他对你好着呢,不就是不理你吗,我还求之不得呢。“你肯定没什么得罪他的地方,”他喝着开水边醒酒边道,“要真得罪了他,不用你去找他,他也得上赶着来找你。”

“那他干嘛装不认得我啊?”

“可能他心情不好吧。”

“那你干嘛也装不认得我啊?”

JASON面对着斜着眼瞅着他的卷毛青年,语塞了一会儿,喝了口水:“……可能因为我老板心情不好吧。”

阿彻一脸同情地拍拍JASON的背,又小声问:“我们在这儿说他的坏话他听得见吗?”

话音刚落帐篷里的灯就灭了。

安嘉冕摇摇头躺在睡垫上,营地的灯光把卷毛小子的影子投射在帐篷上,那家伙蹲在地上,正对着JASON比比划划,一副“怎么办是不是听见了”的样子,JASON的影子摊了摊手,卷毛的影子就这么脸冲着帐篷,沮丧地团在帐篷外,可怜巴巴一动不动了。

像一只犯了错守在家门口的大金毛。

安嘉冕在黑暗中静静地观看着这出史丢比和律师先生演出的哑剧,营地的喧闹声和帐篷里的黑暗让他陷入了一种半回忆半思索的状态。那个正在蹲班房他的家伙说得没错,他是个感情淡薄的家伙。

他可以把史丢比从收容所救出来,也可以把它丢到歹徒的手上自生自灭,区别只在于前者对他而言是举手之劳,后者对他而言却事关性命。

做慈善只是因为一个无法说出的约定,事实是他根本不会关心他人的死活。这次来登山时也假设了一下,如果JASON因为陪他来登山葬身珠穆朗玛了,他可能只会帮他在城里建一座华丽的衣冠冢,墓志铭上刻上“离8848只差了那么一点”,连眼泪都不会掉一滴。

坐起身来,他看着帐篷外的影子。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明白?

那影子还团在那儿,安先生禁不住在心里读起秒来,十九八七,还剩下最后五秒时,终于认命一般从睡垫上起身,躬身站起来时,帐篷外蹲守的影子却动了动,起身离开了。

第115章

第二天登山队开始向一号营地进发,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队员显露出疲态,阿彻自觉体力各方面都还充沛,一直走在队伍前方,还会不时帮忙拉一把队友。他拉了一把六十二岁的山崎大叔,这时又看见秦修朝他伸出手来,冷着个脸要他拉他。

阿彻想到那天秦修干的好事,又看他分明走得脸不红气不喘的,果断没理他。

秦冰山在背后瞪大眼嘴撅得老高一路目视卷毛青年热情地跑去拉大姐大叔不亦乐乎。

这一路上秦修还是时不时就伸手要拉,阿彻一律懒得管他,最后一把没拉秦修还不是自己火冒三丈地上来了。

卡特队长根据一路上队员的表现和队医的意见,淘汰了一部分队员,只剩下六人继续冲顶,令JASON惊骇的是自己竟然也在其中,都开始怀疑安嘉冕是不是拿钱贿赂了希文卡特做这种草菅人命的事。

接下来的三天卡特队长会驻守在一号营地,通过望远镜观察登顶队的情况,万事都得靠无线电联络。

从先头营地到一号营地也只是稍微费了点劲,第二天从一号营地往二号营地进发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气温落差很明显,所有人都穿上了防寒服,紫外线的强度到了皮肤可感知的程度,如果不戴护目镜,角膜被烧伤是分分钟的事,相比起来雪盲症反而不算什么了。阿彻抬头仰望风雪飘渺的峰顶,这种陡峭的程度,不用冰爪根本无法行走,更雪上加霜的是氧气量也开始锐减,每迈一步都要用上比先前多几倍的力气。前一天大家伙一路上还有力气说笑,现在交谈声也明显少了,张开嘴随便说两句都大口大口喘得跟牛似的。

阿彻小幅度地抬起冰爪,看着脚下冰壁上突起的一块摇摇头,平常看着也不怎么高的一道坎,好像有点一口气迈不上去的感觉。这时上方的秦修朝他回过头来,脚往下踏了一步,侧着身子伸手下来拉他。

这斜迈着箭步的动作太爷们了,登山队所有人都戴着老大的护目镜,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秦修。不过北极熊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跟载货电梯一样轻松就把他提了上去,还没等他说声“谢啦”,秦修已经一副冷傲的表情掉过头去,阿彻在后面瞪大眼,虽然话都没说一句,但那句写在脸上的“看看主人是怎么对狗的,狗又是怎么对主人的”是怎么回事啊?!

JASON是跟着安嘉冕最早从营地出发的,但是这会儿已经快被最后一批出发的秦修和沈彻赶上。律师先生无奈地望着在前方顶风而上的安嘉冕,这回他是真跟不上安总裁的步伐了。安嘉冕回了几次头,抬手命令他跟上,JASON有气无力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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