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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铸乾坤(54)

莫灵忽然说:“看来你并不是那样淡然呀,司马云海和柳长歌,你到底爱谁?”

百里晴迁面无表情,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莫灵根本不了解她跟云海之间的友情,也不明白她跟长歌之间的感情。她别过脸望着皓月,薄唇尝了酒的滋味,“你走吧。”

莫灵颇为诧异,但这诧异只是一瞬间,化成了唇角边的淡笑。

雪凌霄甚是惊讶,百里晴迁居然要放沈怀明离开?他不信她会这么善良!

沈怀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百里晴迁要放他走?需知,他们两个可是仇敌。再者,这浩瀚北海,他能走到哪去啊?

身上的五处穴道被瞬间解掉。莫灵淡然一笑,“她让你走,你还不走?”

沈怀明捂着心口,一身狼狈地盯着百里晴迁。只要能保住这条命,他就能东山再起。

他的轻功虽不算是上乘,但要到达北海两岸,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他真的不了解百里晴迁。这艘船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百里晴迁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望着沈怀明的背影,轻功虽绝,但在这芒芒瀚海里寻求生路,真的那么容易吗?

夜空中传来一声鸣音,一道厉光划过星辰。

数道剑光闪烁在眼底,在那一瞬间,仿佛是黑暗里的一线明光。

可惜,这道光,却是把他送到黑暗深渊的符咒。

沈怀明消失在海上,没有人去关注他的生死,也许他已经带着不甘随波逐流了。

长剑入鞘,掩盖最后一丝光芒。尽管这光芒里,参杂了不为人知的仇怨。

她依然对酒当歌,醉生梦死。

之所以出剑,也是因为想要终结那最终的怨恨。

莫灵轻笑一声,这个结局有点意思。“葬身北海,确实比死在我的船上更干净。”

“能死在云海剑下,是他的荣幸。”百里晴迁对月浅酌,神态悠然,“我讨厌有人威胁我,特别是拿我最好的朋友来威胁我。他应该明白。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有好下场。”

莫灵轻轻击掌,不愧是她选定的人。她欣赏百里晴迁的魄力,也赞叹百里晴迁的魅力。她将厉字令牌递给晴迁,“收好它,不要再丢弃它了。”

“我不想要。”

“你没有选择。”

天晴日暖,光线柔和。这院子里的枫树却依然是枯萎的,因为春天,才刚刚到来。距离深秋时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她又回来了,回到了长歌亭。再次归来,却心不甘情不愿。

柳长歌神态平静,此时此刻,她只能用平静来掩饰内心的焦急。

已经四五天了,或许她想要的结果,也应该回来了。

白鸽飞入掌心,柳长歌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皇朝的势力她信不过,唯一的办法,就是与舅舅飞鸽传书。让他帮忙查晴迁的下落。

可是,舅舅的信上却未曾提及晴迁的踪迹,只说了下月二十号要在群鹤山重新举办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晴迁在哪里,哪有心情关注江湖之势?

安逸之坐在一旁,一眼就看出了公主的烦心事,于是规劝道:“殿下这副模样,可不能让陛下看见啊。否则,您可是再也没机会出宫了。”

长歌心神不定,一日没有晴迁的消息,她就一刻都不能心稳。“看到又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何必要装呢,在这里不需要装,在他面前,我更不需要隐藏。”

安逸之却说:“既如此,公主为何又郁郁寡欢?”

这件事情该怎么跟他说啊?柳长歌唯有叹息,“你帮不了我。”

安逸之挑眉:“您怎么就这么肯定,臣帮不了您呢?”

柳长歌忽然一怔,忙正视安逸之,“你是说,你有办法帮我出宫?”

只要能出宫,她就去天一阁找舅舅。舅舅在江湖上人脉广泛,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晴迁。

安逸之微微一笑,他终究是不忍看着公主被软禁这里,日渐憔悴。

再者,皇上的决定太过严苛,对于一个有恩皇朝的人,居然也下的了手。

整件事情他已经通过燕绍了解的十分详细了。于是,他是特地进宫帮公主出谋划策的。

安逸之将他的办法说了一遍,柳长歌眼神一亮,觉得此计可行。

如此一来,既可以打消父皇的疑虑,也能明目张胆的走出皇宫。

她不禁对安逸之竖起大拇指,“安相智谋超群,本宫佩服。若此举成功,本宫定然重谢。”

安逸之连忙摆手,笑的谦逊:“能为公主分忧,这是臣的荣幸。不过,陛下可没那么好糊弄,这需要我们里应外合,方可成事。”

“没问题,只要能出宫,本宫怎样都可以。”柳长歌的心已经放下一半。剩下那一半,只有见到晴迁,才能彻底放松。

☆、第 44 章

断魂岛上的一系列情景,从开始到结束,都让柳恒感到心悸。就连睡觉都不安生,总在午夜梦回,看见呈王那张充满不甘与哀怨的脸孔。

他向父皇控诉自己的残忍,而自己,竟在威严的父皇面前,无所说辞。父皇的宽宏与仁德,他万分也不及。可是,父皇您终究还是向着呈王……

父皇的神情逐渐扭曲,身躯也在茫茫迷雾中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清秀柔美的脸孔。馨儿……

馨儿居然埋怨他,埋怨他的不宽容。对于长歌来说,他太严苛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变得如此心胸狭隘,视血亲如无物!

“长歌……馨儿……!”

睁眼便是灰蒙蒙的天光,他坐在龙床上喘息。由于喘息的有些急促,故而引起了咳嗽。

这阵咳嗽愈演愈烈,到最后,他甚至以为胸肺都要被咳出来了。

“陛下,当心龙体啊!”萱妃紧张地伸出手,上下抚着柳恒的背,助他顺气。

陛下每每咳嗽之前,都是想起往事。那些往事对他真的这么重要吗?他难道不知道,在这样咳下去,身子迟早都会垮。

殿外的守夜太监赶忙跑进来,担忧地问:“陛下?”

“朕没事,你退下吧。”柳恒摆了摆手,随即将萱妃揽入怀中。苦涩地叹息一声:“朕只有你了。”

这样的皇帝让黎萱心疼,可是终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陛下一手造成。

现在长歌还被软禁在长歌亭,但是长歌的心,恐怕早已弃离皇宫了。

她轻声说:“陛下,您方才是做梦了吗?”

柳恒不愿说这个梦,因为这梦里的每一个人,他都不愿提及。他望着逐渐晨起的光辉,沿着天窗,冉冉高升。

宫钟敲响的那一刻,安逸之奉旨进宫。

迈进龙隐宫的大门,安逸之神态自若的表情则映入柳长歌的眼里。

安逸之俯首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柳恒淡言一句,便将目光落在长歌身上,但也只是片刻的停顿。

长歌对皇帝说:“父皇,儿臣所述之言,句句属实,还望父皇,能够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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