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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生死门(58)

柳恒满心的懊悔,这一刻他才明白,皇权是孤独的,是无情的。断没有和谐美满的家庭,恩爱情深的妻子来的重要。他失去的不只是馨儿,还有那一份长久埋藏心底的爱。一个失去爱的人,是可悲的。

队伍缓缓向前,那曲忧伤悲凉的旋律一直敲击着所有人的心灵。变的空洞,孤寂,沉哀。

一家酒楼的二楼栏杆旁,风逐云神情冷漠的望着出殡的队伍,目光悲凉的跟着队伍前头的棺材。他的妹妹就躺在那口棺材里,永远的安眠了。

这一刻,他闭上了眼。一股磅礴的气流忽然冲破了心脉的阻隔像是浪潮般的涌上喉咙,一丝鲜血顺着他苍白的唇边滑落下来。

他若无其事的将血迹抹掉,转过身不去看那悲伤的队伍。妹妹,你尽管安详的睡去,哥哥我必定会为你讨回恩怨。

“盟主万不可冲动。”百里晴迁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他。风逐云的心情她能够理解,妹妹的死给他带来沉重而又伤痛的打击。

二十年未见一面,今朝相聚,却是生死之别。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她才会感受到风逐云体内翻腾的气力,一向淡然冷静的他,若是冲动行事,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曲伤感的旋律一直在耳边盘旋,风逐云的脸色霎时冷然无比,“你说,他会出现吗?”

“必然会。”百里晴迁语气笃定。

“我很想一剑杀了他。”风逐云的眉峰间霜气徘徊,周围的空气急速下降。

就连百里晴迁都有些受不了这股冰冷的气息,宛如置身于九幽寒冰洞,霜入骨髓,冰入心间。

她无奈的说:“盟主的气力太过勇猛,若您再不收起,我恐怕就要被冻死了。”

风逐云收敛气息,淡淡的道:“我忘了,你失去了内力。”

百里晴迁微叹一声,刚要说什么,却听轰的一声,整个地面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那声音仿佛就像千军万马忽然来袭一般,而他们也确确实实的听到了马的嘶叫声,而且不止一匹。

震耳欲聋的嘶叫声放肆的传遍五湖四海,整个京城里的百姓,全都被这万千人马的阵势吓的魂不守舍。

望着前方那恢宏的一幕,众臣子立时心跳急速,瞳孔放大了几倍,耳朵都要震聋了。

出殡的队伍被迫停下,禁军们见势不妙,立刻对前方忽然出现的兵马拉起弓弦。但是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们不敢随意放箭。

满城的街道都被那大批黑衣铁甲队占满,他们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弓箭拉开。

霎时,无论是酒坊还是客栈的楼层中都出现了一批严谨的黑衣人,他们手中的弓箭,全都对准了出殡队伍中那座庞大的轿撵。

这个举动令众人控制不住的尖声大叫,却被一声冷漠的叹息制止,“都住口!”

轿撵前的纱幔轻轻一抖,那是柔风的抚摸,光泽的照耀。透出了纱幔后头之人的面部轮廓,竟出奇的平淡。

柳恒的目光一直都锁在那批铁甲卫队最前方黑马上的人,语气极为平静,“朕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可你还是来了。”

那匹威武的黑马之上,坐着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脸庞充满了浓重的冰霜之气,血红如修罗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那口素雅的棺材。这一刻,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馨儿死了,她的遗体就在前方那口棺材里!

“怎么是呈王?他不是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了吗?”

“可看王爷的气势,他何止没病,简直生龙活虎。”

朝臣们都大惊失色的望着气派勋然的柳呈,那冷酷的气息竟有一种势不可挡的威严。

空中的阴云聚在众人的头顶,从云层中透射下来的光线苍白而又清冷。照在那人的脸上,将他眉眼间的慈悲之韵悄然抹去,只剩下一抹沉冷阴戾的狠辣。

柳长歌盯着那个人的脸孔,无波澜的眼里充满了浓烈的恨意。但她并未动,因为她今日不想与任何人有争执。至少在母亲入土为安之前,她不想去质问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呈王,还是皇帝。

百姓们都不知所云的望着两方对峙的情景,皇后娘娘出殡的重大日子,王爷怎会带兵出现?而且看他的脸色,着实很难看啊。难不成,他要与皇帝兵戎相见吗?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柳呈忽然一笑,笑中夹杂着冰入骨髓的冷意,讽刺道:“都说皇帝仁爱,本王却不这么认为。这么多年来,你将皇后囚禁在凤阁,导致她忧伤至死。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如今她死了,你假惺惺的为她出殡,生前伤她彻底,死后也用不着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柳恒阴云密布的脸色霎时沉着下来,就连声音也沉冷的可怕,“伤她彻底的人不是朕,而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什么情况?”

“陛下,这…”

众臣连忙跪地一片,几名丞相立刻紧张的劝道:“陛下矢言了!别在说下去了。”

皇帝下旨说明皇后的死因乃是染病而逝,可如今听皇上与呈王的对话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暂且不管皇后的死因到底为何,必然是牵扯了呈王。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了皇室的家丑。陛下岂能当着满街百姓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皇朝岂不落人话柄?

柳呈讥讽道:“几个老不死的,你们怕这件事情宣扬吗?本王偏偏不让你们如愿。今日,我就要将实情公布于众!让天下百姓了解一下,他们尊崇叩拜的皇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无情人。”

“柳呈!”柳恒怒发冲冠,再也保持不住内心之中平静。

“哈哈哈哈!”柳呈仰天大笑,这笑声传遍了整个皇城,消失在朗朗晴空之中。

他厉眼一横,指着皇帝怒道:“你!卑鄙无耻的窃取了我的江山,夺走了我心爱的人。将她终生囚禁在凤阁,就是不允许我们见面。你怕她会不顾一切的跟我在一起,所以,你明知道她中毒当时却可以极力挽救之时,你没有救她。因为你从内心里不相信她,道貌岸然自私自利的应该是你。”

“你给朕住口。”柳恒险些被他气吐血,高声大喝:“莫从寒。”

一束恢宏的冷光划破天空,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之风直冲呈王面门。柳呈斜身一闪,轻松避过了刀锋。

莫从寒冷眉一皱,手中的刀化作一束光,在虚无缥缈的行迹里,斩断了马腿,噗嗤…血洒高空。

柳呈隔空翻身,宽袖一卷,四周的空气像是忽然聚敛如浪潮般朝他涌来,暖阳的光线骤然冰冷,化作一股极强的气力汇聚于掌心。

砰的一声!莫从寒被这雄厚的掌力瞬间击飞,脏腑如鼓锤震裂般疼痛无比,扑通一声撞在酒楼的门前,吐出一口血。

众人见呈王出手如此狠辣,纷纷惧怕着后退。那些手持弓箭的禁军们各个脸色灰白,呈王竟然一掌将莫统领击败,他的内功当真是深不可测,掌法亦是威武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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