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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生死门(39)

柳长歌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怎么如此凑巧朝中的将军一起出事?她问道:“是不是出兵西域太困难,所以他们要推脱?按理说,这根本是不应该发生也不能发生的事情。天子下令,作为臣下,哪有不尊令之理?”

柳恒冷哼一声,“我朝的武将多不胜数,又不只有他们几个。等到罢官之时,他们最好也别上朝,以后也没机会上朝了。”

柳长歌突然道:“将军虽然掌管兵马,可是出征西域的兵力应该不是直接归他们调遣。”

“不错,出征西域的指令权利的确不在他们手中,而是在呈王的手里。”柳恒对这个女儿有些刮目相看,她居然知晓朝堂的事情?是谁跟她说的呢?

柳长歌呼吸一窒,居然在呈王的手中!眉间那抹祥和忽然变成了冷漠,静静的道:“如此,父皇大可以对呈王施压,叫他亲自带兵出征西域,夺回您的领土。”

柳恒大吃一惊,他觉得长歌好像对呈王有些顾忌,所以才会露出这种神态。想到与呈王早些年那些说不清的恩怨,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般一来,倒觉得长歌说的有几分道理,他整理一下思绪,低笑道:“长歌的确是为父皇分忧了,父皇明日上朝就颁布指令,命呈王亲自带兵出征西域。”

柳长歌舒了口气,眸光霎时暗淡。如果朝中大将同时推脱出征的事情,那么必然与呈王有关联。呈王如此老谋深算,根本是在给父皇难堪。

柳恒望了一眼窗外深寂的夜色,淡淡的说:“长歌,夜已经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柳长歌起身弯腰行礼,“父皇,您也早些就寝。”

柳恒点了点头,目送长歌离去,忽然胸口处隐隐憋闷,不禁咳嗽了几声。目光沉冷了许多,出征西域,这是个机会。当年的那场风花雪月的错误,是否也该为此画上句号了呢。

月儿躲在云层后头,拉长了影子窥视而下。满地的银霜,映着细柳的风姿,在这宽敞孤寂的道路上影影绰绰。

柳长歌静静的往星月宫走去,一身洁白素裙在夜风里翩然飞舞,纤细的身影却有些孤独惆怅的感觉。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眉目间的清冷感十分明显,好比洋溢的春风夹杂着萧索的冷意,驱散了心中燃起的那一缕光和热。

父皇慈爱与关怀的神情让她心中重燃了敬爱,可是,如此冷夜之中,却有其他因素破坏了她的心情。

她冷冷的道:“自打我从龙隐宫出来,你便一直跟踪我,一个小太监,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这冷冷的声线要比平时的清冷音调更加低沉,这表示我们的公主殿下,真的生气了。

拨开高高的草丛,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走了出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赫然是龙隐宫守门的那个太监。

他缓缓的走到公主身旁,毕恭毕敬的说:“夜深人静,奴才怕公主不敢回宫,所以在后头小心照应。不想,还是惊动了公主,奴才真是该死。”

柳长歌上下打量着他,忽然冷冷一笑,“这句话可以骗任何人,你认为本宫会上当吗?说,你跟踪本宫的目的为何?”

小太监动了动眉,突地拂袖跪在地上,“奴才奉呈王之命,特来迎接公主入府一叙。”

柳长歌眉心一凝,心跳霎时停了节奏,片刻又恢复过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小太监的脑袋:“你是呈王的人,如何会去伺候皇帝?”

“奴才的师傅是总管藏庶,他死了之后,奴才顺理成章的接替了他的位置。公主不必怀疑奴才,奴才胆子很小,不敢对陛下如何。陛下是天子,天之骄子,根本无人敢放肆。”小太监一番恭敬之词说的慷慨激昂,可是到了柳长歌的耳中,却变成了笑话。

柳长歌皱眉道:“既然你对皇帝如此忠心,为何私自与呈王有牵连?难道你不知晓有宦官不得联系朝臣结党营私这一条律法吗?”

小太监懵懂道:“呈王是陛下的亲弟弟,又是王爷身份。奴才不敢拒绝王爷之令,只好如此了。希望公主殿下不要怪罪奴才,时间已经很晚了,王爷还等着呢。”

柳长歌眉心一抹冷气扩散,好,她倒要看看呈王到底要做什么。

月夜萧索,柳长歌坐在轿子里趴在窗口望着那轮圆月,今日是十五吗?月亮竟如此圆润。

轿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府前,柳长歌下了轿,抬眸一望,呈王府三个大字在月下银辉的覆盖中闪烁着一丝冷光,也同时刺痛了她的心。

“奴才名唤小德子,请公主随我进来吧。”小德子恭敬的上前敞开府门。

柳长歌心中一股无名火叫嚣攀升,冷冷的拂袖走了进去。

王府里的景色堪称气派威严,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气势凛然的面孔,做事却是极为低调内敛,真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柳长歌在心中暗自腹诽,小德子将她领到正厅门口便退了下去。

她深吸口气,迈入门槛,抬眸便见正前方立着一个雄姿挺拔的背影。伟岸的身姿宛如庭前松柏,经过无数个风霜岁月的洗礼而变得更加坚韧茁壮,屹立不屈。

一身墨色的袍服是他招牌式的打扮,柳长歌心中恨意攀升,原本清冷无痕的眼中立时迸发出焰厉的火花,仿佛要立刻将那男子燃烧成灰烬。

“长歌,你用这般眼神看着我,是否对我充满了恨意?”柳呈并未转身,却知道柳长歌翻腾的情绪与激烈的怒火。

柳长歌呼吸一窒,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冲动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所以,她强让自己看起来淡然,最终平息了怒气,“皇叔唤长歌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柳呈突然转过身,用那双和善的眼神静静的看着柳长歌,看了半晌后,他似是豁然开朗的大笑了几声,“皇兄啊皇兄,我终于知晓了你心中的怨与怒。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哈哈哈…”

柳长歌不知他到底在发什么疯,皱眉问:“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呈依旧笑容满面,他缓缓的围绕着柳长歌慢慢踱步,微微笑道:“像,无论是眉眼间的神韵或是这一身潜藏威严的气势,你都像极了我们。这便是上天留给我柳呈最妙的礼物,上天待我不薄啊。”

说到最后,柳呈忽然叹息了一声,问道:“长歌,你母亲最近还好吗?”

柳长歌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不自觉的冷了几分,“有皇叔在惦念,母后的日子过得好才怪。”

柳呈不怪长歌此番态度,而是淡然的说:“我欠你母亲一生,她的快乐,她的青春年华,以及她的悲伤,我怎能无动于衷。可是皇权太残忍,当初也是我一念之间,彻底断送了我与你母亲的情意。长歌,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柳长歌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柳呈忽然眉眼一凝,语气里夹杂了些许无奈,“长歌,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想必你已经对你的身世有所怀疑。就像你此刻对我的态度,如果换了另一个人,早就为他的不敬而付出了代价。就因为这个人是你,我纵容你这般对我,因为始终是我亏欠了你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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