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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生死门(26)

太监总管做到他这个份上,可谓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公公这张嘴不去做状师还真是可惜了,牙尖嘴利的能耐就连太子都甘拜下风。我看这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应该是你吧。”百里晴迁一边饮酒一边面色平淡的盯着藏庶。

藏庶尖声一喝,“百里晴迁,休要诽谤杂家。”

百里晴迁哼笑道:“我哪有诽谤你啊,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不等藏庶发火,莫从寒却道:“百里姑娘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此刻禁军就在门外。如果藏庶公公真的有谋害陛下之心,禁军们绝不会手软。”

此刻柳允兆也有了底气,义正言辞道:“百里姑娘若有疑虑,但说无妨。为了父皇的安危,本宫绝不允许奸佞小人作祟。”

藏庶险些没气昏过去,身体一颤一颤的。

百里晴迁缓缓起身,静静在内室中踱步,表情极为正色,“情况应该是这样,当时是深夜,龙隐宫内非常昏暗,皇帝酒醉之时与公主互相坦言。醉酒嘛,说的话语自然肺腑之言。皇帝也是人,而且注重亲情。他对公主的爱惜程度你们根本无法理解,两人说到兴起时,皇帝突然毒发,公主惊慌失措之下的表情肯定不是发自内心的。她心里应该是恐慌,痛心,迷茫,以及惧怕。就在此时,藏庶公公带着侍卫们一齐闯入宫内。根本不给公主回旋的余地就立刻将她拿下。我请问公公,你为何会带领侍卫突然冲进去,就好像事先预知皇帝会出事一样,如此的及时。”

“当时我听到陛下的呼喊声,所以才带侍卫连忙冲进去。这根本是在情理之中,有什么错?”藏庶恶狠狠的盯着百里晴迁。

百里晴迁恍然道:“原来藏庶公公的耳力这么好啊,那我请问侍卫们,你们听到皇帝的呼喊了吗?”

侍卫们神色一怔,当时的场面十分紧张,他们只听到藏庶总管叫了一声,便全体冲入龙隐宫。

其实回想起来,当晚深夜寂静,他们守在宫门口,好像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叫喊的声音。

莫从寒见侍卫们这副模样,心下了然,眉峰一展,冷笑道:“看来藏庶公公在说谎。”

“莫从寒!你敢怀疑我?”藏庶死死的瞪着他。

百里晴迁淡淡的说:“不是怀疑你,是你真的在说谎。”

藏庶突然跪在皇帝的榻前,哭天喊地的哀道:“陛下啊!奴才真的没有加害您啊。天地良心,日月作证。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呀!这个百里晴迁,一个江湖人,居然在这胡说八道,来啊,给我抓住她!”

侍卫们不为所动,他们真的没有听到陛下的呼喊。难道真像是百里晴迁所说,藏庶才是毒害陛下的人?亦是早有蓄谋的安排了这一切?

莫从寒一把按住藏庶,想要将他拿下。

百里晴迁却道:“先等等,我只说他有嫌疑下毒,并没有说他肯定就是凶手。”

莫从寒皱了皱眉,不甘的放开了他。

藏庶满脸阴沉的瞪着百里晴迁那张淡漠的脸孔,言语极近阴柔,“你到底是何意?”

百里晴迁转头盯着他。

明明是很淡然的目光,藏庶却感觉那视线正在摄放肃冷的杀意,他突然一哆嗦。

百里晴迁淡淡的道:“你只要说出为何要陷害公主就行了。毒,不是你下的。因为你自己也中了毒,就更加没有能力下毒。”

室内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射向藏庶。

藏庶觉得他快要被这些目光凌迟了,该死的百里晴迁,她难道都知道了?还是说,她只是在吓唬他?

百里晴迁冷冷一笑,“我并没有吓唬你,我只是想弄清,究竟谁才是你背后那个人。”

藏庶心中一哆嗦,面上仍旧不显山不漏水,镇定自若的说:“我背后根本没什么人,百里晴迁,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现在柳长歌就在天牢,说不定她已经招供了。”

百里晴迁眉峰一动,忽然不顾所有人吃惊的目光,身姿一闪,不见踪影。

藏庶幽幽的笑着,一排整齐的牙齿却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透着森白。

莫从寒死死皱着眉,厉眼横了过去,“如果公主出了半点意外,我绝不放过你。”

大内天牢,阴暗潮湿,这里一年四季都处在暗无天日之中。

每个房间都很宽敞,地面铺着干枯的草席。每间牢房内都有一张狭窄的天窗,那是唯一能够看到光线的地方。

天色渐亮,看守牢房的衙役们聚在一起吃着早饭,偶尔轻声谈论。

细听之下竟是与那最深一道严谨牢房里关押之人有关,在谈论到那人之时,几个衙役的表情都有些无奈。

“你说好好的公主不做,非要毒害陛下。按照律例,应该是处于极刑吧?为何还会关押天牢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长公主的地位在皇朝之中已经高过了太子。在没毒害陛下之前,她是陛下唯一专宠的女儿。所以,她与别的刑犯不一样。”

“难道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难说。”

几个衙役聚在一处谈论着。只感觉今日的阳光真的很好,温暖的照在他们的身上,就如同被柔软的手抚摸一样。

突然,一个衙役诧异的问:“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一股风吹过?”

“你恍惚了吧,这里是天牢,哪有风啊。”另一名衙役拍了拍他的肩,嘲笑着说:“天牢待久了,精神错乱了。”

“对了,那些侍卫一直在公主的牢房中,已经一个晚上了。你们说,她会不会有事啊?”先前那衙役问道,明显对此很是担忧。

另一名衙役拍了他头一下,轻斥道:“谋害陛下已经是死罪,受点苦也是理所应当。侍卫们在里面,肯定是在逼供了。那些侍卫我们可得罪不起,还是做好分内之事,少管闲事吧。”

最深的一个隐秘牢房之中十分阴暗,烛火燃亮在四周,却仍旧驱除不了这种可怖的阴暗气息。

几名侍卫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了疲惫。

他们已经陪着这位倔强的公主耗了一个晚上了,她却抵死不招认。

“用了几种刑法?”一声浑厚的男声静静的问。

一名侍卫恭敬回禀道:“已经十二种了。”

“十二种,本官看她的身体状况,应该快要坚持不住了。大家歇一会吧,一晚上没睡,都有些疲惫了。”阴暗的角落中,一个脸色沉稳的男子再次开口。

他身披官服,是吏部尚书。

若放在平时,审讯刑犯根本不用他亲自出马。可由于此刑犯的身份极为特殊,乃是当朝长公主,他只能亲自来审讯。

藏庶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只要能够让柳长歌招供,用什么刑法都可以。有了大内总管的一句话,李沐城便心中有底了。

所以,从昨晚一直到现在,他们一直在对柳长歌用刑。可让他吃惊的是,柳长歌的身体虽然纤瘦无力,但意志力却是惊人的顽强。居然在严刑拷打之中,仍旧坚持着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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