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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岚传奇gl(原名:奸商传)(117)

华君走出暖阁,长长地吁出走气。她觉得从暖阁出来,额头上、脑门子是全贴满了“黑”字,大大的“黑”字,乌云罩顶。尼玛,老天爷敢不敢来道雷霆霹雳。憋,真憋。华君只觉自己的胸膛里塞了一顿填满火药的炸药桶。她咬牙切齿地朝内城广场走去,逮万俟雅言。她现在最想的就是把万俟雅言逮过来揍一顿,狠狠地狂揍一顿。虽说,自己到暖阁是自取其辱,可这事也是万俟雅言惹起的,最魁祸首是万俟雅言!

时辰已晚,万俟雅言还在和下面的人喝着酒。

华君走过去,问:“雅儿,时候不早,该回乾元宫歇息了。”

万俟雅言扭头看向华君,问:“你和我一起回吗?”没有华君的乾元宫,她回了又有什么意思。

华君点头应声:“嗯。”

万俟雅言的眼睛一亮,大喜过望,赶紧把青罡和韩律这两个左膀支臂招来让他俩替她撑着这里,然后火速跟着华君走了。万俟雅言快步跟在走得飞快的华君身后,又是开心又是困惑,华君怎么突然理她了,还愿意和她回乾元宫。她问:“你今晚不去太极殿住了吗?”

“不去了。”华君说道。

万俟雅言又问:“你不气我了吗?”

华君不答反问:“我闻到你的身上有股药味,身体不舒服吗?”

“嗯,无碍。”万俟雅言放心了。华君心疼她,见她身体不舒服就愿谅她了。她牵着华君的手,满心暖暖,说:“君姑娘,你心里有我。”

“嗯。有你。”华君应道。她与万俟雅言回到乾元宫,把侍女和暗卫全部遣退了。

万俟雅言看到华君把暗卫也撤了,顿时生出种要挨罚的预感。罚就罚吧,只要君姑娘不生她的气。万俟雅言很自觉地爬到床上跪下,然后抱住自己的头,把屁股献出去准备着挨揍。

华君去把拂拭灰尘的鸡毛掸子找来,见到万俟雅言这样,冷笑道:“你倒是挺自觉。起来。”

万俟雅言疑惑地扭头看向华君,跟着就听到华君说:“伸出右手。”

打手掌?万俟雅言愣了下,还是伸出右手摊开手掌。

华君问:“你是哪两根手指侵犯商泱的?那两根手指留下,余下的,缩回去。”

万俟雅言的额头隐隐冒汗,脸颊也浮起窘迫的通红色,她在心里暗道:“幸好我不是男人没有子孙根。”她闭上眼,颤巍巍地缩回拇指和尾指,留着食指、中指与无名指在那竖着。

“三根?”华君吃惊地叫道,咬紧了牙。混蛋呐你!

万俟雅言很弱气地点下个头,以低若蚊鸣的声音说道:“不然,弄不疼她。”

难怪人家恨不得你死!华君真想剁了万俟雅言这三根手指。她咬牙切齿地叫道:“万俟雅言,你好样的。”华君瞪着她叱道:“你知道你对商泱做的事在我们那是什么罪吗?坐牢!被千夫指万人骂,就算是进到监狱,关在一起的犯人要是知道你是犯这罪进来的,每天按照一日三餐的份揍你。谁要是犯在这事上,走出去,那比脱光衣服在人群里裸奔还要难看。万俟雅言,你这行为,侮辱的不是她商泱,而是你万俟雅言的人品人格!你当得起四个字‘衣冠禽兽’。”

万俟雅言红了眼,扬声叫道:“君姑娘!”

华君气红眼看着她,说道:“我觉得我这会儿不是你的媳妇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君姑娘,而是你妈!在教你怎么做人!”

万俟雅言厉眼瞪着华君,叱道:“闭嘴!”

“好,我闭嘴!”华君真想抡起手里的鸡毛掸子抽到万俟雅言的脸上。她抽不下去,因为打了又有什么用?话已经说得够令人难堪了,打在人脸上,连最后一点颜面也全撕破了。她丢开手里的鸡毛掸子,说:“在我眼里,真正的高贵不在人的权势地位,而在人品。人品高贵。”

万俟雅言接连几个深呼吸,双眼通红,说:“你还不如拿手里的掸子抽我一顿。”什么颜面都让君姑娘这番话剥个精光。她万俟雅言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就算她不对,你好言好语地说不成吗?她改不成吗?非得这样说出来。她不是已经在弥补自己的过错了吗?万俟雅言的眼睛含着泪,她一咬牙,扭头,用力地撞上旁边的梁柱。

华君只见万俟雅言的身形一动,跟着就听着“咚”地一声响,然后就见到万俟雅言倒在了地上。

“雅儿!”华君惊叫一声,吓得全身一软,赶紧扑过去。只见万俟雅言的额头上的血流下来把整张脸都糊得看不清楚。“来人,来人呐,来人!银儿,银儿!”华君声撕力竭地大喊。

守在殿外的人听到华君的喊声,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眼前的一幕把她们也都吓傻了。

第九十八章

华君见到万俟雅言撞柱,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古人都容易一根筋钻牛角尖,脑子一热,“碰”地一头撞柱子上,脑浆迸裂,当场横死。这种事,金銮殿上经常上演。有撞死的,也有要撞柱子被拖住抱住救下来的。万俟雅言撞上去她没拦住,再加上万俟雅言本就是个牛人,别说用头,就是拍一巴掌过去这柱子只怕也能让她轰倒。这一头撞下去哪还有活路?她是吓懵了,赶紧叫人进来,抢救。

然而,想撞柱子自杀,那也是个技术活。人头部最脆弱的是太阳穴,撞上去,用不了几斤的力就能把人撞死,不撞死也能撞个半死,落下点脑部毛病。万俟雅言当时脑门子一热,冲过去,额头与柱子来了个亲密接触,撞得头破血流人也晕过去了,额头正中央撞得一片血肉模糊。

没死,却把人吓个半死。在这古代又没有X光,伤没伤到脑部组织,谁都不知道。银儿也不知道,只说额头撞破了。华君只看了一眼,看到那薄薄的一层皮肉下的白骨,就吓得眼前发黑。

银儿告诉华君:“门主呼吸平稳,应该没有大碍。”

华君还是有些担心,让银儿陪着她守了万俟雅言一夜,直到天亮时见万俟雅言的呼吸和脉膊都还平稳,她这才休息。万俟雅言没被要了命,却也睡了一夜一天才醒。她醒的时候,天都黑了。

华君怕万俟雅言撞坏脑子,见到万俟雅言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问:“雅儿,还认得我吗?”

银儿正在旁边伺候,听到华君的这问话,扭过头,抿紧嘴,偷笑。

天音瞪她一眼,弹指射出道真气扎了她一下,密语传音:“在门主跟前还敢放肆,你不要命了?”

银儿赶敢正襟危立,眼观鼻、鼻观心。

其实天音也心里暗笑,门主和宫主的日子过得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看得哭笑不得。别看门主和宫主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一个威严冷酷,一个仁善沉稳,但她俩把房门一半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例如门主这次受伤,从柱子上沾的血迹和门主受伤的位置来看,分明是门主和宫主又吵架了,门主性子暴躁阴晴不定,一旦动怒那都是往人命上走,偏偏门主疼宫主疼到骨子里去,绝对舍不得伤宫主半分,那就只好动到自己头上。就像之前的几天,门主天天眼巴巴地往宫主跟前凑,宫主不让门主靠近,门主就真不敢靠过去,宁愿窝在屋顶上睡在雪里也不敢用强往宫主床上挤。宫主也很逗,经常在门主跟前干些没头没脑的事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就像这会儿,门主的伤又不重,皮外伤,把宫主给紧张得就像门主伤到脑子似的。宫主在外面处事妥妥当当,在只要沾上门主的事,经常分寸大失。天音在一想,其实这些还不都是因为她们感情深,才会这样。想想,也蛮羡慕她们这样的。她想到这里,又朝立在旁边盯着宫主看的清怜看去。她看得出清怜对宫主有心思,可门主怎么样她们一清二楚,清怜真想对宫主怎么样,门主能活剥了清怜的皮。

万俟雅言脸上挂不住,她扭过脸去,看都不看华君。

华君柔声问:“雅儿,头疼吗?”

万俟雅言颦紧眉头,恨恨地抿紧嘴。她想了下,又扭头对天音她们说:“你们都下去。”

“是!”天音一干人应声,纷纷退下。

华君松了口气,看来雅儿还算正常。她捏着自己的耳朵,认错:“乖,我错了,不该说那么重那么难听的话,可……可我骂你,你也不能往柱子上撞啊。疼吗?额头上缝了好多针,会破相。”

万俟雅言咬牙切齿地瞪着华君,沉声吼道:“我是衣冠禽兽!我没娘教要你来教!”她气呼呼地扭过头,真想抽剑劈了华君。算了,她还是劈了自己吧。当时真想一死了之,又舍不得自己的小命,更舍不得丢下华君和万俟珏撒手不管。她要是死了,人家会说她羞愧自尽!她这没死,那也是颜面无光,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