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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旧山河(61)

但是柳呈的秘密,莫从寒是知道的。现在皇帝正是年幼,他想找借口除掉呈王,那么长歌是呈王的女儿这个秘密,将永远的尘封,再不会给公主带来威胁。

可莫从寒不了解长歌,长歌宁愿带着这个身世一辈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出事。

“莫从寒,我以护国公主的身份命令你,放了呈王。”柳长歌盯着莫从寒,从来没在他面前这么威严过。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莫从寒对长歌拱手道:“公主恕罪,末将不能听令。因为禁卫军都已经亲眼看见呈王半路伏击你们,数千人数万只眼睛,这是铁一般的证明。末将不能徇私,还请公主上车,即可随末将回宫。陛下还等您呢。”

从头到尾百里晴迁都未发一言,她把选择权交给了长歌,如果长歌改变主意回宫,那么……

她曾经说过,她的性格只适合浪迹天涯,不适合在某个地方束缚着。皇宫如是。

但是……

但她早已与长歌生死相许,长歌若执意回宫,要她放弃后半生的自由,又能如何呢。没有了长歌,她还要自由做什么?

柳长歌不知百里晴迁心中早已千回百转,可她始终都没有想过要回宫。既然答应了晴迁,还有自己的愿望,那就是游遍大江南北,不会束缚在一个地方。尤其是皇宫。

“若我不回去,你是否要对我动手呢?”柳长歌盯着莫从寒。

他曾经是她的贴身护卫,两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逐渐发展成对立了呢。

莫从寒认为,他始终都没有与公主对立过。他只不过是想留下公主,然而皇帝,也非常想留下公主。

然而今天,他只是奉命前来,必须要把公主完好无损的带回去,这样他才好交差。

莫从寒的表情始终很坚定,一抬手,众禁军全体下跪:“请公主回宫!”

这数千人一齐呐喊的声音仿佛震撼九州,连脚下的地面都在轻微震颤。

柳长歌却挽住百里晴迁的胳膊,用肯定的语气说:“我是不会回去的,要回你们回。还有,呈王也必须留下。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莫从寒,如果你还念着昔日的主仆情意,现在你就带兵回去。”

莫从寒心中一震,昔日的主仆情意!她竟然用这个来做交换了。

好!

莫从寒只得退一步,“请公主随末将回宫,我可以放了呈王。”

这又是一场交易,而且还带着点威胁之意。

百里晴迁忽然笑了,慢悠悠地说:“干嘛弄到这个地步啊,长歌,你跟他回去吧。”

“什么!”柳长歌双眼含泪,看不清她的容貌了,“你……”

百里晴迁坐在一块石头上,喝了口酒接着说:“你是公主,最终的归宿就是皇宫,你应该回去的。至于呈王,他方才只不过是和我比划了两下,怎么,江湖中人约定地点比武,你们朝廷的人也要插手不成?”

莫从寒无言以对,这百里晴迁想用比武的借口来救呈王,呵呵,是否太不值得了呢。“公主,既然他们还要比武,我们不如即可启程,陛下已经等急了。”

不料柳长歌一甩袖,“我就是不走,莫从寒,你能拿我如何?”然后看着百里晴迁:“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好了一起去云海山庄,你居然要抛下我!”

数千禁军在那看着呢,不是百里晴迁不能杀出重围,只不过这些是皇朝的兵,恐怕伤及一个长歌都会心疼吧。

长歌的目的就是想化干戈为玉帛,但是忠义不能两全,唯有先让长歌妥协,让呈王离开,此局方可化解。

至于长歌能不能回到京城,半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那就是莫从寒要担待的事儿了。

柳长歌盯着晴迁,晴迁也安静的看着她。

半晌,柳长歌不再发脾气了,哼道:“回就回去,这一路上我可真领教了你驾车的水平。颠死我了!莫从寒,我跟你回去,放了呈王!”

莫从寒看了眼呈王,示意禁军将他放开。

柳呈的双眼恢复了清明,抹掉唇上的血咧嘴一笑:“好女儿,我,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柳长歌闭上了眼,柳呈不甘心地瞪了眼百里晴迁,运功飞走了。

莫从寒看着柳呈消失的方向,唇上的笑意有点深邃。对长歌抱拳道:“请公主上车。”

柳长歌昂首挺胸地走到车前,忽然回头吩咐莫从寒,“这一路颠的我头晕目眩的,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回去京城的路上,一定要慢一点稳一点,听明白了吗?”

莫从寒立刻道:“遵命。请公主上车休息吧。”

临走之前长歌没有看百里晴迁一眼,而百里晴迁也始终坐在那喝酒,斜阳西下,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她看着斜阳下自己的影子,好像永远也摆脱不了孤独一样。

待喝光了酒,她才起身,摇摇欲坠的前行。

到了夜晚,晚风清幽,吹动着车帘慢慢的飘荡。

莫从寒看不到车内的情节,这一路上公主很安静,似乎没有半点埋怨。难道公主甘愿与百里晴迁分离?好像她们两人都不是这样的性子呢。

“公主,您睡了吗?”莫从寒靠近车窗轻声问。

“嗯。”柳长歌用鼻子哼了一声,此时她正侧着身子倚在车内,闻着淡淡的熏香昏昏欲睡。

算一算时间,她应该快来了。

微风吹乱了树丛,吹过了莫从寒英挺的眉峰。这一瞬间,马车忽然停下了。

莫从寒心忽悠一下,好像方才那阵风,来的很古怪。这一抬头,目光深沉!

那拉车的马背上,静静地立着一个女子,暗夜之中她一身白衣,犹如冰山晶雪。黑发飘舞,眼眸醉醺醺的甚是迷人。

她打了个哈欠,好听的声音传入了车内:“这一觉醒来我浑身都紧,下次我可不能再喝醉了,差一点就追不上了。”

柳长歌暗暗一笑,没有起身,而是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眼假寐。

“百里晴迁,你言而无信!”莫从寒瞪着她。

百里晴迁“呦”了一声,“我怎么言而无信了?你倒是说说。”

莫从寒皱眉道:“你已经放过了公主让她回宫,如今却又去而复返,难道你是来和公主告别的不成?”

百里晴迁哈哈大笑:“当然不是啊,你应该知道我的路线是云海山庄。翻过那座山呢,就到云海山庄了。可是我呀,我这个人太懒了,我不愿意走路。这是我花钱买的马车,你说牵走就牵走,问过我了吗?现在我就要收回。”

什,什么?她来只是想要回马车?

“哎呀,我还得充当一次车夫!算了,只要车里坐着我的妻子,我为她当一辈子车夫又能如何呢!驾!”百里晴迁一轮长鞭,马车掉头疾驶。

“给我围起来!不能让她把公主带走!”莫从寒当即下令,身躯脱离马背朝马车飞去。

两道寸芒闪烁在夜空里,准确的没入莫从寒的前胸,他立刻从高空中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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