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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旧山河(21)

“谁喜欢他!”七里香的负气之语在长歌听来成了狡辩。

情到深处不言情,爱到深处不说爱。这句话的确是正确的。

七里香转头,静静地盯着桌台上的金酒勺。半晌呢喃道:“他去天云寺做什么呢?”

“天云寺……”柳长歌思绪飘飞,也许他们此去一行,会遭遇什么特别的变故也说不定。

晴迁,此事我帮不上你。但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虽知,你是为了我……

柳长歌应该猜得到,天云寺即将突发的变故,是与他有关。

而晴迁此去,是否能够挽回什么,她不知。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柳长歌心念已定,七里香却不能淡定,她无论如何都淡定不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慕容泽,更是眼前的女人。她是百里晴迁的女人。

百里晴迁口口声声惦念的长歌,居然是个女人。她用一天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但她却并没有因此而歧视这样的感情。反而,反而心里有些期待和失落。

很矛盾的感觉,既期待而又失落。

百里晴迁不会爱她,可她,却对百里晴迁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她不确定这情感会是爱,但她可以确定,这情感对她很重要。

许是特别的友情吧,她居然对长歌一点敌意都没有,还给长歌安排好了房间,好吃好喝招待。

她不知道长歌是什么人,但能让百里晴迁放在心上的人,必然不是平凡人。

只要是百里晴迁在乎的人,她七里香都不会怠慢。

黑夜是最难熬的时刻,因为它距离光明太远了,他需要光明的温暖。

整个天云寺冷冷清清,寺院中的僧人都被他遣散了。

似乎是算到一场无法躲避的浩劫,他不再躲,也不会再避。他会站出来坦然面对,面对一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那个人,披着一件宽大的黑斗篷。他的身影如此熟悉,而他面具后的眼神,却是那样的陌生。冷漠之中,带着嗜血的杀气。

他日夜兼程的来到这里,只为了见自己一面。他们之间的恩怨,似乎是永无休止的。

的确是永无休止,如果能够结束,那必然是他们中间,有一人死。仇怨,就此罢免!

她做了一场噩梦。

她梦见自己身陷天云寺,亲眼目睹他们两兄弟骨肉相残。

当时腥风血雨,场面非人力可控制。

他们的武功深不可测,心计也是相当。就连爱过的女人,也是同一个。做事风格,更是大相径庭。

他们是兄弟,也是宿敌!

她被这个梦惊醒,似乎喘息之间还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晨光在她脸上流连了片刻便向西移去,血腥味不见了,她却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好像是迷魂香。

一道光影透过门缝,径直射入床铺。

罗帐抖动了一下,一道影从里面翻飞而出。

折扇一合,光线映着他双指间那道锐利的寸芒。他眸光内敛,扔掉暗器便破门而出。

这家客栈已无半个人影,也许是家黑店。但是黑店,怎么可能有如此手法高超的暗杀客?

当慕容泽来到百里晴迁房外时,百里晴迁打开了门。

见她衣着整齐,神态平和。慕容泽才放下了心,百里晴迁却示意他往楼下看。

慕容泽一转头,呵!好家伙!这楼下啥时候蹦出这么多人!

“百里晴迁,你可真令人刮目相看啊。”人未到,声先至。

百里晴迁听出了她的声音,着实无语,真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执着。

执着吗?对于爱与恨,执着一点并非不好。

弗瑾月扭着水蛇腰走上前来,抬眼扫视他们。尤其是百里晴迁,她的眼睛只要一定格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就根本无法离开了。

慕容泽在旁观察两人的互动,弗瑾月媚惑如妖精,那双媚眼险些钉在百里晴迁身上,敢情是来追债的啊!

追债,追情债!

对于弗家的人,百里晴迁最讨厌的就是弗瑾月。

若不是弗瑾月,父亲也不至于死!

一股浓烈的杀气缠绵而来,砰!弗瑾月周围的南疆兵居然全体栽倒。

慕容泽倒吸一口气,这杀气之重,竟如锋刃割面。

明明四周的陈设未动,可弗瑾月,却感觉有一股狂风从四面八方旋卷而来。

衣裙翻飞而起,弗瑾月疼的浑身颤抖,妖娆的脸孔扭曲到极致。

可叹,她现在连百里晴迁的衣角都碰不到,却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

她好像忘记了,百里晴迁现已今非昔比。

那场残忍悲痛的爆破,彻底扼杀了一颗纯真的心。于是百里晴迁,不再像以往那样善良了。她想的对吗?

死亡之息悄然逼近,弗瑾月能够甘心死去吗?

她真能甘心死去?不会,她不甘心。

就像第一次那样,在百里晴迁生死十三针的手上,她安全的逃脱了。

这次也一样,当衣裙飘然而落之时,被凌厉的风撕扯的只剩碎片。

地上没有一丁点血迹,说明弗瑾月已经全身而退。

她有多自不量力自己应该明白了。百里晴迁根本没有出手,仅是释放杀气就让她一败涂地。

再不走?恐怕百里晴迁真的会杀了她。

慕容泽问:“你为何不出手?杀了她岂不是一了百了。”

“死很容易,难的是痛不欲生。”百里晴迁嘲笑一声,走下楼梯。“走啦。”

的确,一死不如痛不欲生。

百里晴迁恨人的方式,真是与众不同呢。

那个梦居然是真实的。

此刻天云寺一片狼藉,她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是大隐!

慕容泽疯了般的奔入大隐院内,满目狼藉让他的心跌入谷底。“怎么会这样!”

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那不死丹是否……

百里晴迁冲进禅房,却见云怀闭目在罗帐后。

她定了定神,一步一步地接近云怀。微风吹开了帐子,她伸出手,探入云怀的鼻息。

半晌,百里晴迁收回了手。

屋内气氛沉静,甚至是一片死寂。哪有活人的气息啊!

百里晴迁转过身,罗帐飘合,里面的云怀头一低,明显是断气多时。

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

慕容泽立在门口看着一切,甚至连百里晴迁眼里的悲伤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好奇地问:“你为何如此重视他?”

百里晴迁当然要重视他,因为长歌重视,她必然重视!

不知为何,她忽然悲上心头,“我还是晚了一步,晚了一步。”

她立在斜阳下,滴酒未沾。

慕容泽坐在禅房门前的台阶上,安静的陪伴着她。

他知道她有些事情还没有想通,此刻她是否需要酒了呢?

好像匆忙间,她忘记了打酒,因为她的酒囊看起来很轻,明显是无酒。

慕容泽开口问:“你要喝点酒吗?我可以下山给你打些。”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百里晴迁沉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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