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也不拦着,在百里晴迁登上官船的时候,她划桨离开了。她要先回去为晴迁准备晚上的菜肴,顺便再调些酒。
百里晴迁站在船舱外,孩童嬉笑的声音缠绕耳边。
慕容泽却问:“七里香很喜欢你呢,我看她都打算一辈子为你洗衣烧饭,铺床叠被了。”
百里晴迁摸了摸鼻子,笑看慕容泽:“你是吃醋了吗?”
“你说什么?”慕容泽眯眼。
百里晴迁轻笑一声,“我说什么,你难道不懂吗?”然后撩起帘子进去了。
慕容泽懂,他怎么可能不懂呢。百里晴迁真是聪慧过人,她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呢?
这位贵客的庐山真面目,并不出乎百里晴迁的意料。
他正在拼命啃着手上的桂花糕,胖乎乎的小手白皙细嫩,脸蛋红扑扑的。
见着百里晴迁走进来,他眼睛一亮。
好漂亮的大姐姐!
“姐……姐……”他扔下桂花糕,颠了颠屁股,居然站起来了。
小身躯摇摇晃晃的朝百里晴迁走去,伸出手臂,咧嘴笑:“抱……”
百里晴迁噗嗤一笑,连忙将他抱起来,用指尖点了他鼻子一下:“你啊,你这个小东西。这一年来,我派人搜寻大江南北都找不到你。还好慕容泽识相告知,否则啊,我真要对不起长歌了。”
“姐姐……”柳融枫搂着百里晴迁的脖子,整个人缩在她的怀里。
好温暖的怀抱啊!喷香喷香的,像姐姐,像极了他的亲姐姐。
第 8 章
“我曾经怀疑过,掳走融枫之人的目的,无外乎两种。一种是与柳氏有仇,想要借机斩草除根,断了柳氏最后一脉。第二种是柳氏与之有恩,为保住柳氏一脉不遭受南王的毒手,故而出手相救。”百里晴迁笑看着融枫在一旁玩耍,问一旁的慕容泽:“你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慕容泽说:“两种都不是。”
的确是两种都不是,他慕容祖上与柳氏皇族无恩无仇。
或许在历史的长河中,有那么一丝的牵扯,但也是微乎其微,不受重视的。
慕容泽的言语百里晴迁并不全相信,也不至于完全否定。
百里晴迁笑道:“我觉得你是第二种的可能性多一点。自古受其君王恩惠者,首为将相候妃。难道你慕容氏的祖上,真与柳氏皇朝无一丝牵连吗?”
此刻已然是南王掌权,就算慕容泽的祖上与柳氏有关系,此时此刻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的。也许他自己在这样认为之时,内心还存有一丝希望。
这希望是渺茫的。因为南王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一些。
融枫一直在自己玩,偶尔抬头看一眼百里晴迁。大姐姐的笑容真美啊,他小脸一红,又偏过了头。
百里晴迁轻柔一笑,眼神盯着融枫,却问慕容泽:“我听说你们慕容氏一直守护一个宝物,这关乎于,皇朝。”
慕容泽眉眼一凝,“你怎么知道?”
百里晴迁轻拍了拍他的肩,“放松点,我只不过问问而已。”
当她饮尽一杯酒的时候,慕容泽仍然那么凝重地看着她。她只能说:“你忘了我手上有个势力吗?只要出动这个势力,要彻查你的前世今生,又有何难?”
的确,百里晴迁手上的确有个势力。绝厉堂。
绝厉堂不仅仅是做些追杀的营生,他们还具有侦查的能力。或许无情公子当初并非有意培植这些人,但是如今,如今的绝厉堂已经今非昔比。
在百里晴迁的整顿下,绝厉堂已经从暗转化为明。成为武林中,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
此时就算各派见了她,也要尊称一声,百里堂主。
集智慧与美貌并重,仁医与侠者之化身。百里晴迁在江湖上,可谓是风生水起。
然而,她现在依旧是南王朝的通缉犯。可她,好像并不在意。仍然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慕容泽想要的东西,只有百里晴迁能给。他的目标,就是绝厉堂。
“你也是有野心的,是男人都有野心。这世上没有谁能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用,你只有付出等同的代价,才会得到你想要的。”百里晴迁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她想要慕容氏一直守护的宝物,关乎皇室存亡。也关系到另一个人,此刻这人,恐怕还坐在佛堂里念经呢。
慕容泽当然明白百里晴迁的意思,只是他这个宝贝暂时真的不能露面。否则江湖,很可能又会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百里晴迁抱着融枫,抚弄他的小鼻子。“你叫我什么?”
融枫的眼睛滴溜一转,“姐姐。”
百里晴迁慢慢地告诉他:“你要叫我姐夫。”
融枫一愣,慕容泽简直忍俊不禁,连忙出去了。
“姐姐!”
“叫姐夫……”
“姐姐!姐姐!”
“小东西!等你姐姐回来,我看你叫不叫。”
日落西山,官船行驶在美丽的湖光山色里。朦朦胧胧,是水墨中的世界。
晚宴早就准备好了,七里香的手艺真是不错。好远她就闻到了菜肴的香味。
七里香微笑地迎接晴迁,却见慕容泽也跟了过来。笑容立马不见了。
慕容泽笑看七里香:“七里香姑娘,请原谅在下的不请自来。”
七里香把百里晴迁拉到一边,皱眉问:“他怎么来了?”
百里晴迁淡笑说:“他是送你礼物来的。上次他把你惹的不快,这次是专程来道歉的。”
“我不接受!”七里香拉下脸,说什么也不与慕容泽同桌。
可是,他们还是坐在了一桌。而且啊,慕容泽还离七里香特别的近。
百里晴迁离的远远的,似乎想看一场热闹。但是看热闹,怎么会没有秦松子的份呢。
他翻墙而入,悄声无息地立在百里晴迁身后。但是,慕容泽的反应却很快。
砰!
二人相对一拳,风气涌动,儒衫飞荡。
气散息敛,二者平分秋色,居然平局!
慕容泽折扇一展,风度翩翩,盯着秦松子:“你是何人?”
秦松子伸出手,亲密地抚上百里晴迁的肩,笑如春风,“我是她老相好,怎么,你看不惯?”
老相好?七里香没来由的吃醋,心也不淡定了。
百里晴迁听到这句险些没把酒杯扔出去,轻咳两声对慕容泽说:“他只是个酒鬼。”
酒鬼?慕容泽打量秦松子,一身庸气,笑容却如此亲切。看来百里晴迁真与此人相识,似乎关系还不一般。
既如此,慕容泽还能说什么呢。抿唇一笑:“得罪了。”
“承让。”秦松子依旧保持姿势,似乎在百里晴迁身旁,他总忍不住对其上下起手。
难道他喜欢上百里晴迁了?应该不会!绝对不会!
他纵酒逍遥,一生无牵挂。今夕却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难道真是喝了她血的缘故?
秦松子此时来,并非是为了插手他们的晚宴,也并非是为了讨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