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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皇权易主(49)

等一样东西,或许是一个人,也或许,是一幅画。

柳长歌没有心思猜测,直接问:“你要等的是什么?”

长歌不想猜,因为她没心思猜,她心已经乱了。

自从融枫消失踪迹后,长歌的心就乱了。她心里想着的,不仅仅是融枫,还惦念着另一个人。

可是长歌不能离开皇陵,她无法去找那人。就算她能离开皇陵,她也不可能真的去找。因为她身边,已经有晴迁了。

忠义何时才会两全。

百里晴迁轻笑道:“也许只有自私了,才会达到那个境界吧。”

柳长歌听的糊涂,却明白一点。晴迁,她在意这件事了。在意她惦念那个人吗。她不想解释,因为她的惦念,从来与爱无关。

长歌再问:“你等的是什么?”

百里晴迁望着东南方向的天空,竹叶遮挡了她的视线。可她却依然能够透过重重阻碍,仔细地端详那云端上的变动。

哪怕是望眼欲穿,她终将会等到。

等什么,她真的是在等一幅画。

那幅望眼欲穿的水墨画,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如此的苍白,却令人惊叹。

那朵苍白的花,有莲的特征,却好像又不是莲。莲纯洁无暇,如同一颗纯正而不掺染杂念的心,是佛家的象征。

这朵苍白的莲,缥缈地绽放在天空中,与云为伴,在风中飘然起舞。也绽放在她的眼眸中。她轻声呢喃:“苍……莲……?”

百里晴迁笑道:“不错。你猜对了。它是苍莲。”

果真是苍莲!

听闻西域苍山的山巅处,生长着一朵奇花,名叫苍莲。经天山地间灵气滋养,吸日月雪之精华。每十年绽放一朵,具有化毒神效。

这朵苍莲,居然以水墨画的形式出现在天空中。虽已随风消散,但却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柳长歌吸了吸鼻子,那股墨香,仍旧残留在空气里。

好一幅绝世苍莲!

“是母亲给的信号,她已经取得了苍莲。”百里晴迁这次,怕是真的要回去了。母亲必定已与父亲相见,且在幽山等她。

柳长歌虽有不舍,却无法阻拦。“你回去吧。救伯父要紧。”

要百里晴迁放弃柳长歌独自赶往幽山,那是万万不能的。她怕她一走,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人,会伤害长歌。

这几天她一直有种感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从她回来那一刻,这种感觉就一直跟随她。

这种感觉并不好,清幽的竹香味儿,居然掩盖不了那股子血腥的杀气。

长歌或许闻不到,她只会闻到墨香。然而掺杂在浓墨里的气息,才最危险。

百里晴迁想带长歌走,她劝说长歌不要守灵了,因为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虽然这里过于安宁,但安宁的背后,不知隐藏多少阴谋杀机。

柳长歌执意不肯,此时她们已经回到皇陵,她站在墓碑前叹道:“你是知道我的,我放不下父皇。晴迁,我希望你这次去幽山,能够早些回来。我会在这等你。”

百里晴迁也望着墓碑,平淡地说:“你不是很好奇,你父皇走之前,身上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那件东西,你也有一块同样的。”

一块同样的东西……

柳长歌呢喃道:“难不成是……玉佩!”

百里晴迁喝了口酒,对长歌咧嘴一笑,“避毒玉,世上只有两块。你一块,柳允兆一块。柳允兆死了,他那块玉,就在你父皇身上。”

“不!这不可能!”柳长歌大受打击。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自己相信!父皇既有避毒玉在身,又为何会……

百里晴迁一把抓住长歌的手,摇身一晃,便已来到墓门前:“来吧,我们一起瞻仰一下你父皇的遗容。”

也不需要长歌的钥匙,百里晴迁手一挥,墓门缓缓开启。

看着缓缓升起的墓门,柳长歌的心跌入谷底。她不能确定晴迁说的,那块避毒玉究竟在不在父皇的身上还未可知。若不在,她便是惊扰父皇的寝灵。若在,那她父皇,又怎可轻易归天!避毒玉可化世间奇毒,晴迁之前的暗示,凛严的异常言辞,种种表现,都是在告诉她一个真相。她却未曾洞悉察觉,真是愚蠢!

此刻就算晴迁不拉着她,她也要入父皇的寝灵,看个究竟。

进入主室,这里的陈设并不华丽。父皇喜静,周围的布置一切从简。那些金银珠宝锦绣华服,孤独地躺在耳室里,与父皇的主室格格不入。

这口帝棺,是这间简易屋子里,唯一奢华的东西。

百里晴迁的手掌,轻轻地贴在棺材上。然后温和地看着长歌:“做好心理准备,我要开棺了。”

柳长歌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百里晴迁依旧动作轻柔,看似无比绵柔的一拍,却引来东南西北中上下七方震气。细看,那竟是七枚黄金钉。

百里晴迁横劈一掌,棺盖被掀开。里面空无一物。

就连陪葬的那些物件,都不见了。

或许是陪葬了,如果安逸之在这里,一定会失声惊叫。因为他亲眼看着皇帝入棺,怎么开启棺盖,反倒不见皇帝的身影!

看着空空如也的帝棺,柳长歌脑袋轰的一声,她扶着棺材,颤抖地问:“为什么?您最终还是骗了我!为什么啊父皇!”

百里晴迁扶住长歌,轻声安慰:“总有一些人,想死死不了,想活,却生不如死。长歌,你的孝心你父皇是知道的,只是他,还有别的事情未了。我们要尊重死者,也要尊重活人。无论你父皇想要做什么,我相信他都不会想去伤害你。”

柳长歌泪流满面,痛苦不已。这是一个天大的骗局!父皇把所有人都骗了,把天下人给骗了!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此刻人又在哪里?

棺盖重新盖上,只是那些黄金钉,却再也收不回来了。百里晴迁的话语仿佛是一种警醒:“不要让任何人知晓这个秘密,必要时,永远!”

柳长歌跪在柳恒的墓碑前,夜风有些冷。晴迁抱着长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长歌悲伤不已。身体可以回温,但心中的冷,又如何能够驱散?

她们出来很久了,晴迁一直陪着长歌。陪她跪在墓碑前发呆,这些供奉的糕点已经硬了,唯有杯中酒,是最醇香浓厚的。也唯有,这灵前的三炷长香,是最惦念的一种情感。

长歌决定随她一起前往幽山,无论路途有多远,她们都要在一起。

天亮之后,百里晴迁准备好了马车,长歌也收拾好行囊,告别青衣。她不知道凛严去哪了,青衣也不知。凛严一向行踪不定,一定是昨晚看到了她们进陵墓,所以才会消失。

凛严,我曾经给过你机会,可你依然骗了我!

柳长歌这次的离开,是想隐瞒行踪。青衣自然明白,唯有他继续守在皇陵,才能让众人相信,公主还在为皇帝守灵。

现在中原已是弗元清的天下,他没有动柳长歌,并非因为皇陵周围的阵法,而是因为呈王。柳长歌是呈王的女儿,呈王不允许任何人动她女儿。即便这个女儿根本不想认他,但是血脉相连这四个字,非岁月能够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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