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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天象棋局(21)

血猎忽然笑了,为了抓一个逃犯而得罪安丞相,并非明智之举。万一安逸之真的在朝堂上借此参将军一本,很可能会引发圣怒。思来想去,血猎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一层乳白色的雾气从血猎抖动的袍服下散出,像是一波波的海浪,袭卷了花园的每一处。借此内之气搜寻,最是明智。

安逸之可以阻止,却没有开口。开口非但改变不了血猎出手的事实,反而会坐实花园内藏匿逃犯的实情。

所以安逸之不动声色,倒要看看这个血猎能搜出什么。血猎撤回内力,眉宇间隐没一丝疑惑,明明感觉到了莫从寒的气息,却没有搜出来。真是奇怪。

“血猎,你已经放肆很久了。明日朝堂之上,本相少不了要在圣上面前好好的与元孤风谈一谈这件事,还有你这尽职尽责的精神。”安逸之盯着血猎,双眼里迸发着冷光。

血猎自知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令安逸之满意,可是,莫从寒到底躲在哪呢?他对安逸之抱拳行礼,“丞相息怒,卑职只是职责所在。如果您觉得这样是冒犯了您的威严,那好,明日朝堂之上,卑职会当着圣上的面,向您请罪。今日,恕卑职无礼,卑职先告辞了。”

血猎一行人雄纠纠气昂昂的来了,又像一阵疾风般的撤退了。安逸之拂了拂袍子,朝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明了的退下,看来相爷这个后花园,必然是来客人了。他按照相爷的吩咐,将丞相府上下封闭起来,以免血猎折回。

安逸之目光幽幽地望着安静的草丛,忽然将视线平移向上。那道影始终不动,难怪血猎会搜不到,那人明明在树上,当然不会在草丛里巡查到。“你下来吧。”

黑影轻鸿般的落地,直接跪在了安逸之的面前,“卑职莫从寒,拜见安丞相。”

安逸之平静的将莫从寒扶起来,却见他双唇干裂,脸色煞白,腹部的衣料染有大面积血迹。“你受伤了?快坐这。”

莫从寒连忙拒绝,“卑职不敢。”

安逸之将莫从寒强拉坐在椅子上,盯着他有些涣散的眼睛,“莫从寒,你曾经是公主殿下的贴身护卫,后被陛下赏识,做了御前侍卫。为何,沦落至此?你与元孤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从寒捂着腹部,伤口边的血液早已凝固。昨晚他与血猎大战了一场,由于先前被元孤风的刀气和疾风的剑气所震荡,内力无法充沛调度。遂那一战,他差点死在血猎的手上。

腹部的伤隐隐作痛,莫从寒的脸更加惨白,他却凝重的对安逸之说:“皇宫里,有人要谋害皇上。”

“什么!”安逸之震惊失色。

黄昏的光华洒在她的脸颊,很温暖,很柔和。山峰下的道路很清晰,只要翻过了这座山,就是西域的领土。

前几日这里还雾气昭昭,今日临近一瞧,雾气却不见了。

百里晴迁喝了一口酒,目光幽幽地望着前方隐隐若现的辉煌世界。那里,就是西域的幡城。

他们离开了中原的国界,与边疆的城池擦肩而过。满地的黄沙,在他们的眼中,映着昏黄的落日之光,像一粒一粒的金子,堆积成炙手可热的金山。

从丰州出发一直到相阳,他们用了七天的时间。从相阳奔出边关至此,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可是,这一路上,柳长歌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会是她的错觉吗?

“这一路上你始终都在向后看,长歌,我知道你心中的疑虑。我们先走吧,后面的事情,云海会处理。”百里晴迁看了长歌一眼,翻转缰绳,驾马朝前路奔去。

柳长歌紧随其后,她好奇的向后看了一眼,司马云海的身影慢慢的远去。她始终陪在晴迁的身边,一路上很平静。可她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离宫久了,她很想念父皇,不知父皇是否安好。

司马云海的马在平静的吃着草,他优雅的端坐在马背上,目光始终凝视着一个方向,忽然说:“梵音姑娘真是有毅力,半个多月了,不在乎风餐露宿,依旧锲而不舍的追随。从中原到西域,不远万里,在下真是佩服你的执着。”

岩石后方,洛梵音缓缓地走出来,盯着司马云海,“我是跟踪了又怎么样,百里晴迁一早就发现我了,可她却默许了我的行为啊。我与百里晴迁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你以为我想管吗,我懒的管你的事。晴迁之前只是无视你而已,可你的目的始终是不纯洁的。我能够容忍,不代表另一个人能够容忍。于是,晴迁还是不悦了。你的行程,也将就此结束。”司马云海的眼中划过一抹暗光,身姿腾空而起,天空剑光缭绕。

洛梵音的黑眸里映入了一串串的剑光杀气,看来司马云海是跟她动真格的了。她飘飞的身体迅速后退,发丝逆风纷飞,纤长的指在玉箫之上轻盈滑动。曲调上扬,汹涌的内气从曲中扩散开来。

云海剑的剑意宗旨就是,破天云阔海之威,呈惊涛骇浪之势。剑影的斑斓像是天空上的云,锐利的剑光背后,是一双如深海般的深邃瞳眸。

纵剑划破长空,将无云万里的广厦蔚蓝,添上了一道璀璨的银虹。箫声截然而止,洛梵音的身影在剑光里散去……

这里是幡城,西域与中原边境交界处。

一男一女,身穿白衣。白衣如雪,墨发玉颜。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她们的容颜好似缀上了浅淡的华光。一颦一笑间,风韵典雅,优美动人。

幡城最有名的酒楼当属阙云楼,此酒楼不单单是饮食之地,它出名就在于,它很雅致。雅致的场所在西域并不多见,而这阙云楼的老板却是个中原人。

他是唯一一个在西域领土中立足的中原人,至于□□,百姓们所知晓的便只是阙云楼的老板与王族的一位高官有交情,所以才允许在西域领域内做生意。

“阙云楼,很风雅的一个名字。看到这个名字,我感觉自己不是身在异族他乡,而仍然在中原。”柳长歌望着酒楼上方的匾额,微微一笑。感觉这种气氛似曾相识,很舒适,很轻松。

百里晴迁开玩笑说:“你和阙云楼有缘,所以千里来相会啊。”

“它只是一个酒楼而已,我和一个酒楼有什么缘分?要说缘分,我和你的缘分才是上天注定的吧。”柳长歌挽住晴迁的胳膊,很亲密地贴近她。

百里晴迁只是浅笑而已,折扇一展,带着长歌走进了阙云楼。

伙计热心招待,酒菜很快上桌,司马云海这才姗姗来迟。

三人坐在一桌,柳长歌慢嚼细咽的吃着,百里晴迁喝了口酒,展开折扇,低声问司马云海,“你把她怎么样了?”

司马云海微挑一下眉,柳长歌可能是饿了,所以她专注着吃,并没有注意这边。他对晴迁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从云海剑下逃脱。你放心吧,我很怜香惜玉的。”

“你怜不怜香惜玉,关我什么事?我放什么心?”百里晴迁玩味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