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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天象棋局(13)

所有人都产生了攀附之心,但是,他们不会像市井泼皮一样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那太有失身份了。所以,他们在等瑾儿开口,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司马云海独自饮酒,满脸的醉意,然而,他的眼里却掠过一丝清明的光。那股香味太浓了,浓的让他情不自禁的回想到一件事。一件很难忘的往事……

似乎感觉到脖子上有一个位置在隐隐作痛,司马云海觉得这种感觉并不好,他却依然像是醉了一样,醉了,就会暂时掩盖杀意。没错,就是杀意,无尽的杀意……

全场鸦雀无声,瑾儿目光柔媚地注视着百里晴迁。她依旧姿态端庄的坐在那里,那种优雅感,似乎更加强烈。“就是这位白衣公子,我知道你会吹箫,而且还吹的很好。就请公子赏光,满足瑾儿的一片心意。”

柳长歌笑的诧异,“你居然会吹箫,可笑我现在才知晓。”

“现在知晓,也不晚啊。”百里晴迁说完这句话,人已经出现在台上了。

柳长歌眯起眼,举杯至唇,借着喝茶的动作掩盖了唇边的不屑。这个瑾儿好像知晓晴迁许多事,如此看来,她也不能甘于沉默。走着瞧喽。

百里晴迁手持长箫,与瑾儿贴近,在瑾儿的耳边说了一句,“瑾月姑娘,我看你今晚如何收场。”

瑾儿心中一惊,她的身体已经腾空飞起,离开了百里晴迁。

百里晴迁仰望瑾儿飘舞的身姿,画面仿佛定格在刹那。

箫声旋起,发丝飞舞。这一曲空灵雅致的旋律给众人带来一种妙不可言的美感。方才还在震惊青年的绝世容貌,嫉妒之叹息此起彼伏。

此刻看来,青年确实有些本事。这一曲淡雅飘忽的音律竟有种安神的功效,听着听着,人们的眼皮渐渐沉了。

“安魂曲。好妙的曲子。”瑾儿的舞跳到了一半,她的腰肢纤细如柳,薄纱轻柔似风。或旋转,或翻飞,或仰卧,或折腰。总而言之,她的舞很绝妙,也很美。

但是,周围的看客全都在这首曲子里沉睡了。

唯独,柳长歌与司马云海还在下边慢悠悠地饮茶。似乎这首曲子,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安眠的效果。反而,越听越精神,越听越有兴致。

柳长歌的兴致来了,因为她看到角落里有一架琴。虽然那架琴很华丽很典雅,不太符合她的风格。但是,凑合凑合用吧……

原本箫声很平缓,却在一声缥缈之弦音的介入下,变得清灵玄妙。

百里晴迁优雅地后退着,与瑾儿拉开距离,也同时与柳长歌拉开了距离。一双青葱般的手指弹跳在箫之上,眯起的眼神泛着一种沉迷的醉意,她一直望着长歌,远远地望着。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们二人,抚琴的女子与吹箫的青年深情款款的对视着。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对方而存在,那是灵魂深处的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有琴箫合奏,才能完成她们心中共同的信念。

瑾儿有些跟不上两人的节奏,她发现自己不仅完全置身事外,反而难以抵挡百里晴迁的气势。

琴箫合奏,不是为瑾儿,而是两个有情人之间的默契。瑾儿落在台上,已经停下了舞,她冰冷的目光在百里晴迁和柳长歌之间涌动,最终,沉笑了之。

百里晴迁笑着拍手,那根长箫已经不见了。乐曲停下来的一刻,她看到了长歌灿烂的笑容。曲由心生,她们两个的确很有默契。

也许早该让长歌知晓,她会吹箫这件事。可是,今日这种场景,似乎不太适合风花雪月呢……好不浪漫的。

场下唯一还清醒的观众司马云海拍了拍手,执起茶杯,浅饮着调侃:“你们两个呀,真会选地方。花雨楼这么闷,居然还能承受这曲中的空灵和力量,控制的的确很恰当。不得不说,瑾儿小姐的这支舞也很绝妙。但,欠缺了意境。”

瑾儿冷笑一声,彻底无视司马云海那副明目张胆的冷嘲热讽的神态,对百里晴迁说:“你可真是不给我面子,催眠了我的听众,还把我这个女主角晾在一边。百里晴迁,你难道不想从我这里知晓秘密了吗?”

一根银针在百里晴迁的指间旋绕,她悠然地望着瑾儿,“你的易容术的确很高超,可你忘了一点。你身上的香味,是南疆独有的标志。弗瑾月,我没空跟你纠缠,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到弗瑾月这个名字,柳长歌有一瞬间的惊讶。瑾儿……弗瑾月……很好嘛。原来弗瑾月并未逃回南疆,而是来到了丰州,还做了花雨楼的花魁。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弗瑾月扫了一眼百里晴迁手上的银针,忽然笑了。而且一边笑一边婀娜多姿地朝晴迁走去。她停在百里晴迁的面前,在柳长歌冷眼注视之下,轻轻地附在百里晴迁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百里晴迁的脸色忽然一变。砰地一声,弗瑾月妖娆的身姿消失在烟雾之中……

孤寂清冷的宫廷内,一道妖娆的身影穿过御花园,美丽的眼眸望了望天上的弯月,唇边浮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守夜的宫人们见到女人纷纷下跪,“娘娘吉祥。”

在皇宫之中,除了皇帝之外,有一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她是陛下最宠爱的长公主,长歌。

可是,就在半月之前,萱妃忽然得宠。没有人敢去追究其原因,自从皇后仙逝之后,陛下就再也没有亲近过后宫的妃嫔。

萱妃是一个例外,她的存在不仅抹杀了陛下对皇后独一无二的情感,也间接挑衅了另一个人的威严,就是长歌公主。

公主此时不在宫中,太子又被陛下幽禁了,此时后宫之中最有权利的人,是萱妃。

一件秀雅的衣裙足够衬托这具曼妙的身姿,她举手投足很妖娆,眼神更妖媚。她并不适合这件淡雅的裙子,只是,为了一个人,她就必须要穿成这样。因为这个人,就喜欢淡雅着装的女子。

若说淡雅,非素白莫属。可是,她对素白之色并不感兴趣。她觉得素白之色,更适合死人。

萱妃走进寝宫,皇帝依旧沉迷在批阅奏折的领域中。她微笑着来到皇帝身旁,柔软的身躯半倚在柳恒的身上,轻说:“陛下,夜深了,您该就寝了。”

柳恒的目光不离奏折,花白的发丝间,居然有几条明显的黑色。轻声一叹,最近他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再过多的疲惫。原本一天之中他可以批阅一百本奏折,这是以往的极限。而现在的他,一天之内,可以批阅一百五十本奏折,这是一个突破。

太子让他失望透顶,万万没想到主导下毒案件的主谋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是有埋怨的,太子这么年轻,居然起了觊位之心。他还没死呢,太子是想让他垂暮的晚年过的不消停吗?逆子。

然而,这半个月来陪伴他度过每个孤夜的人,是萱妃。

他似乎对皇后的念想逐渐淡了,也好像记不得皇后的样子了。只是,馨儿的柔情还在,就像此时萱妃对他的态度一样,淡雅贤淑,温柔婉约。这是他的梦想,他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