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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春风酒楼(54)

柳长歌,你逼的我们走投无路,我就让你回天无门。

黄昏的光线特别稀疏,丝缕穿梭在浓雾里。一道白影轻盈地落在地上,转首,墨发飘飞。风穿越发丝,抚过脸颊,却吹不散眉峰上的凝重。

怎么回事?她明明看到了长歌,为何一转眼不见了?

奇怪,这里的雾虽然很浓,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座村庄的轮廓。但她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一线生路,仿佛在这陌生的地域里,不断的环绕,徘徊,游荡。

天空在她眼中旋转,她只能看到一片枯黄的色彩。就像深秋季节的枫叶,走过了一生最巅峰的时代,仅剩一片垂暮的沧桑。

她,已经迷失在这片幽深的树林里。也许,迷失的不是眼,而是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3 章

雾气昭昭的天地间,远远望去,一座清幽的小木屋混合着夕阳的投射散发着一层动人的金芒。周遭的树丛被禁卫军扫平,避免公主殿下被划伤。

柳长歌目光飘忽地望着周围,手指轻轻地临摹扇骨,“这里就是春风酒楼的秘密?这片林子叫什么?”

安逸之看了看燕绍手中的地图,回首禀道:“这里已经超出了苏州地界,像是……”

柳长歌听出了他的犹豫,挑眉一笑,“还有什么是你安丞相说不出来的?大可以讲出来,这里又没有外人。”

顾菲菲听来一乐,看来在公主心中,她并不属于外人的行列,这着实是个惊喜。

安逸之思虑片刻,便附在长歌耳边轻声说:“按照地图上的方位所述,这里属于与京城接壤的范围,是边缘境地。树林庞大,范围奇广,里面有浓重烟雾环绕,时而阴雨连绵,时而残阳朦胧。冠名,烟雨林。”

柳长歌的目光在林子里四处流连,摇着扇子,轻声呢喃:“烟雨林,果然如此。”

易莲儿指着远处被浓雾覆盖的木屋,“杨若烟就在那间屋子里,可,那屋子周围有阵法,不能轻易接近。”

柳长歌听了却笑了,笑容里夹杂着细微的嘲讽,轻唤一声,“青衣。”

一束青光从众人眼里划过,快如闪电,冷如罡风。而远处的木屋轮廓却逐渐明显,远比之前看到的要清晰许多。

对于那个冷酷护卫的本事,所有人都不会质疑,包括柳长歌。

昏黄的光线透过云的缝隙,洒在那抹青色的身影上。他缓慢的在原地旋转,精明的眼神里划过锐利的光泽。眼前的木屋范围很小,也很简单。简单到仿佛只要轻松自如的迈一步,就能跨进屋子。

可当他站在木屋前的时候,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制造出连绵的激浪,缓慢地向他推来。

木屋的门半开着,仿佛在迎接贵客登门,可这一步对他来说,却是遥遥无期,艰难困苦。

眼前浮起迷雾,浓浓的,粉刷了清明的世界。木屋的轮廓消失在眼中,只剩下一片枯藤的废墟。

可能在外人的眼里,青衣的身影变得十分渺小,而他脸上一闪而逝的茫然,却被柳长歌看得一清二楚。

木屋就在他面前,青衣却无法走进去,是阵法约束了他的行动?还是迷雾捆绑了他的灵魂?

柳长歌清淡地吩咐一声:“你们几个,都过去帮帮他吧。”

话音一落,昏黄的天空霎时多出了几道黑影。他们迎风飘飞,孤傲的身姿像优雅的黑雀般翱翔着接近木屋,当触及阵法之时,他们同时收住了脚步。

他们站在不同的方位,包围整个木屋。而青衣,却在这时仰天长啸。一道炫美的青光从他手指缝间扩散,他的人也已腾空与九天之上,双手聚拢,正对木屋核心,当空一斩。

众人惊魂呼喊间,只听砰地一声,整片树林都在眼中震撼摇晃,仿佛天塌了一样。

一阵飘渺婉约的笛声忽响在耳边,优雅,雍容。像是一个高洁的雅士,在悠然自得的吹奏着他的人生。飘渺,跌宕,平缓,安然。

所有人仿佛都沉浸在这首特别的曲子里,安逸之有些头晕目眩,忽然眼一黑,栽倒在地。

顾菲菲早就在这笛声中昏了过去,身躯就躺在柳长歌脚边。长歌心一抖,也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来,昏迷之时,她看到易莲儿在笑,笑容里的妩媚有种碎裂的扭曲。

破阵的一瞬间,他以为这个世界会明朗化。可是,他慢慢的后退着,眼前的木屋真的被他劈成了两半!这招纵剑裂山,是他目前所达到的境界。一般的小型山脉在他剑下,根本无法保全完整,何况是这个脆弱的木屋。

周围变成一片废墟,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吹笛子。在这个诡异的树林里,谁会有闲情逸致附庸风雅呢?

转首,发现禁卫军都不见了?而同伴,也在迷雾中消失了踪影。青衣目光沉静,实则心惊,但他却不动声色地凝望四周,虚虚实实,飘飘渺渺。除了盘旋耳边的笛声,所有物质,都是虚无!

夕阳在磅礴的迷雾下逐渐落幕,取而代之是一片幽深静谧的夜空。盈月淡雅,如水月镜花。依旧将沉浮的雾当作薄纱,优雅的穿着,仿佛,与肌肤连成一体。

这月,就是雾,雾里看月,似真似幻。不知为何,她有种茫然,心慌的茫然。

雾里的人向她走来,脸上带着微笑,清丽淡雅,华贵雍容。一身洁白的长衫,道不尽的洒脱。眉似画笔勾勒般,浅淡飘逸,祥和可亲。

那抹微笑,曾是她眷恋的情感。如今,这笑容里的天真,却怎么看都有种惑心的妖异。

百里晴迁手指轻捻,感受竹叶的湿滑,叶片上的露水还未干涩。她用手指捏着这片叶,等待那人的接近,看那轮廓,分明是长歌。

柳长歌来到百里晴迁的面前,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声音有些悲苦,“你为什么不追了呢?是不是累了?难道你不爱我了吗?你需要永远追寻我的脚步,才能找到我。”

百里晴迁内心震撼,嘴角绽开一丝僵硬的笑意,将手覆盖在柳长歌的手背上。尽管这只手的温度是那样的冰冷,可她仍旧不愿,不愿从梦中醒来!

一曲悠远的笛声从树林的尽头传来,悠然,高远,清雅,飘逸。却有着一股势如破竹的威力,聚敛了一道浅淡的光,在大地颤抖时,混合在旋转的风里,猛然而来。

百里晴迁双眸一闭,身体离开柳长歌,倒退风中时,手中的竹叶似一道青芒,划过眼前。

她睁开了眼,眸如净水般清澈,明白。那些迷雾已在她眼中扩散,而柳长歌的形象也如意料中那般,颠覆了思维。

一个精致的花纹从那张脸孔上一点一滴的化开,一缕强烈的芒,从碎裂的缝隙里爆射而出。刺痛了百里晴迁的双眼,划痛了她的心。

就算知道这个人不是长歌,但目睹长歌的容颜一点点支离破碎,她的心也被伤痛折磨的不堪一击。

冰冷的骸骨架逐渐露出,它诡异的立在前方,当脸孔上最后一片肉飞离之际,万道寸芒冲破了骸骨,企图吞噬百里晴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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