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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309)+番外

作者: 君朝西 阅读记录

这些思想对陆宸产生了极大冲击!他自接手少府监,对矿冶业就有诸般变革想法,有一部分已付诸实施,却总缺了扭转根弊的关键一刀!卫希颜来自后世的思路无异于迷雾中的一盏明灯,耀亮了陆宸的双眼,顿时前方大亮,脑中瞬间便闪过数条变革实施的具体措施。

到得武举结束时,他已拟出一份详细的变革方案,呈入枫阁的书案。

*********

腊月十四,武举解试前一天,卫希颜回到临安。

国师府的书房拜帖已堆如山高,云贺谨慎选出了值得关注的十余帖,卫希颜阅后选出四封,以朱笔圈记。

翌日,武举解试开考。

三万零四百二十六名举子分布在京城内外五个临时校场,第一轮考弓马,谋略科的要求比绝伦科略低。

第一轮的弓马测试刷下一千人。第二日起,连续三天为绝伦科考,第五日到第七日为谋略科考。

绝伦科解试考马射、步射、平射、马枪、兵器技、徒手技等十七项,每项百分为满,总积分达一千者入围。谋略科考《武经七书》,实行淘汰制,凡抽到兵法条卷释义不准或记诵不熟者均筛出,并有小型战例剖析。

两科解试均由兵部主持,经过热火朝天的七日测考,绝伦科共三千五百四十七人入围,谋略科共八百三十人入围,其中,绝伦、谋略两科皆入围者一百七十八人。

腊月二十八,解试放榜。

兵部一早在皇城和宁门外竖了两列宽幅屏风,屏风上贴着粗麻纸书写的榜单,左榜为绝伦科,右榜为谋略科,两科皆入者,姓名又以朱笔圈红。两榜横展开去共四千余人,考号、姓名、籍贯密密麻麻陈列于上,每字均如碗口般大,方便举子观阅。

方近辰初,和宁门外已是万人涌集、人头攒动,将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观榜的举子、随从或兴高采烈拍手大笑、或垂头丧气跺足而走,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夜,临安酒肆聚满武举解生,围宴欢庆,热议话题均涉及到两榜解元。

“倪朴倪文卿,这名字恁是陌生,未想却拔了谋略科的头筹!”

说者听者虽众,却多半均不知此人,议了几句后,话题便转到绝伦科的解元。

“听说那位武科解元苏中天师从名花流武技堂的长老,江湖人称‘铁枪银弓’,马上马下功夫均是厉害……”

“嘿,论武功谁比得过江湖高手啊!听说这期绝伦榜入围的有一半都是江湖子弟。”

“哼!”清风楼主楼雅阁内,解试主考官兵部尚书周望突然顿盅,冷声道,“江湖人一向好勇斗狠、目无法纪,若都中了武进士为官,这朝廷和军队岂不被搅得一团糟!”

坐在他对面的刑部侍郎范宗尹以指竖唇,“尚书,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那人还能一手遮天了不成!”周望怒从心起,他名为解试主考,实际做主的却是两位协考官——兵部武选司郎中谢有摧和枢密院副都承旨柳殊,这怎不让他憋屈在心?

周望重重哼道:“这卫轲实是欺人太甚!我明日便要上折弹劾她,任用亲信把持武举,以图结党营私!”

范宗尹暗暗摇头,心忖这兵部尚书真是气糊涂了,弹劾卫轲把持武举,岂不是打他自己的耳光——身为主考,竟让他人把持武举,是渎职还是无能?无论哪种,奏到圣驾前均讨不得好。

他和周望在对付卫轲一事上也算同盟,便出言宽解。周望一时气急怒语,片刻便省神过来,他还没糊涂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地步,遂顺梯下人,牢骚了几句便罢。

他二人对面的雅阁内,正聚集着枢府十数位承旨和副承旨,摆宴庆贺兵房副承旨柳殊升任副都承旨。擢升任命在腊月初时便已下达,但柳殊被卫希颜提名为解试协考官,随后便会同兵部谢有摧忙得个脚不沾地不得闲,当解试完毕后,方有空接受同僚宴贺。

柳殊是花流武技堂弟子,耳力敏锐,将对面阁子里兵部尚书的牢骚听得一清二楚,嘴边不由撇出抹冷笑。这周望当真无自知之明,若让他做主,弓马射兵论他能分出高下么!哼,不自量力!

兵房副承旨郑观和他关系甚好,见他突然发笑便问道:“奇勋有什么好笑事?”

柳殊浓眉一扬,“忽然想起一头蠢驴的故事!”

众人哄堂大笑。

*********

临近年节,武举省试定在明年的正月初八。

入围省试的四千余名武举解生,家不住附近州县的,均留在京城过年,临安更显喧哗热闹。

转眼到得腊月三十,俗云“月穷岁尽之日”,谓之“除夜”。士庶不论大小家,均洒扫门庭去尘秽,换门神,钉桃符,贴春牌,备酒牲祭祀祖宗。

是夜,爆竹声震如雷,烟花处处,火焰耀亮整个天幕。

京城各户均备迎神香花供物,以祈新岁之安。又置精巧消夜之食,如澄沙团、蜜姜豉、皂儿糕、蜜酥、小螺酥、萁豆、炒槌栗等品,家人围炉团坐,品食消夜,达旦不眠,谓之“守岁”。

卫希颜的除夕前半夜却是在军营度过。

腊月三十一早,她便行向洛阳、颖昌、陈州沿北境一线,进行年节慰问。朝廷每遇年节对戍边将士均有赐赏酒食等,但终不及卫希颜以国师枢相身份亲至慰问更让将士感奋。

她凤凰真气九重修为在身,行程极快,到得除夜酉时,便慰问完整个北线军队,回到凤凰山庄时刚打一更鼓。

众人均围在听碧院二楼的主厅里,松炭烧得正红,偌大的屋子暖意融融,丝毫不觉寒意。厅中置了铜炉火锅,唐十七、云青诀、名可秀、李师师、希汶、名清方、燕青、何栖云八人皆围炉聚话,笑行酒令。

卫希颜出现在主厅门口时,水煮羊肉还在锅里翻腾,她不由笑道:“大家真是好胃口!”

“卫大国师,你总算回来了!”李师师扔她一个白眼,“为了等你,咱们这除夜饭可吃了两个时辰了。”

她又指了指刚从枫阁回来的名可秀,摇头笑道:“你们俩呀,真是比皇帝还忙!”

“你这话说对了!”卫希颜笑道,走近盈盈招手的名可秀,挪了挪椅子,挨着她身子坐下。

名可秀侧眸柔道:“可累了?”

卫希颜握住她手,眉眼含笑,“见到你就不累了!”

李师师“噗”声嗤笑,“肉麻!”厅中诸人皆面带笑意,燕青笑声尤为响亮放肆。

名可秀斜嗔某人一眼,赶紧拉着卫希颜起身,端容道:“十七叔、三叔,我和希颜一早便出,尚未祭祀祖宗,理应先去祠堂祭拜再回!”

云青诀挥手笑道:“不必去祠堂,敬祖重在心诚!”他指了指厅北靠墙的几案,上奉瓜果祀品,并有香炉在前,显是专为她二人准备。

不拘形式、重在心诚!看来投生当投云家人!卫希颜感念下不由暗谑一句。和名可秀走前去虔诚上香三炷。

卫希颜的碗盏物一早便已备好。唐十七待两人归座后,伸手举起杯中酒,平日淡漠的面容溢出温暖笑意,“今年可谓否极泰来,国事、家事均是破而后立!为我们一家团圆,和祥安乐,岁岁如今,干了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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